淇澜却是想不到自己的不忍却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掳走如画的背后指使人竟是南陵王令狐翼。
这其中未免太过巧合~
让人安顿好如书之后,无可避免的想到,怕是跟骏白的出行计划暂时搁浅了。
所以晚上骏白回来的时候,淇澜很是惭愧的主动交代了关于自己多管闲事的问题。
骏白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这件事他来处理,淇澜千万不要一时意气用事跑去和南陵王要人。
淇澜苦笑,自己在骏白心中,就是这么冲动之人么?看来自己无形中又给骏白揽上身一件大麻烦,在南陵王刚刚来访过这么敏感的时刻,骏白若再回访南陵王府,某些不好的谣言岂不是要坐实了?
看着淇澜一脸愧疚,骏白反过来安慰她,如画的事情本就是他一时气极处理欠妥,如今适时出手搭救一把,再将两人送回伦虞,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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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秦王府的大门被敲得震天响,那急促的节奏听的人心惊肉跳。
虽然明月苑离得远,可是骏白是练武之人,听力本就比一般人好很多。被敲门声惊醒后,坐起身披了外衣就下了地。
淇澜睡的也不沉,即使骏白再怎么小心翼翼,身边一空的同时也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的呢喃:“怎么了?”
“可能军中有事。”骏白伸手代她掖掖被角:“再睡一会儿吧,时候还早。”
明月苑门外传来惊慌失措的大嗓门,并不是府中的奴仆:“将军不好了,火铳炮试点火的时候炮膛爆炸了,郑副将重伤!”
淇澜骨碌一下子坐起身,那点薄薄的睡意瞬间不翼而飞。火铳营出事了。
反观秦骏白却很冷静的一一穿戴好,推开门还不忘回头叮嘱淇澜:“待在府中等我回来。”
淇澜点点头:“外面冷,多穿件棉袍。注意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到底要发生些什么?为什么都凑到了一起?
再也睡不着,看着窗外灰白的天色一点点明亮起来。云层很厚,太阳始终隐藏在雾霾里面,是个清冷的阴天。
这样的天气,看了更是让人心生烦闷。
被福儿伺候着洗漱后,草草用了一点早膳,也是食不知味。
不知道火铳营那边情况严重到什么程度?那个郑副将,就是骏白提过那个比武招亲的兵士,也是火铳营的负责人,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会不会……
眼前不期然的浮现出万民那空荡荡的袖管。
淇澜打了个寒颤,逼着自己不去多想。毕竟那是朝中之事,是秦骏白身为将军理应负责的政务,自己跟着瞎操心实在没什么必要。
话是这么说,可是事关自己身边亲密的人,再洒脱之人也不能免俗,人之常情~
“王妃,如书姑娘来了。”福儿发现了站在院门外畏畏缩缩的身影,不知道是因为畏寒还是心惧紧张,单薄的身子一直在微微的发抖。
“叫她先上来吧,外面冷。”淇澜无奈的被拉回现实。是啊,她怎么忘记了,还有如画的事情亟待解决,多在南陵王府邸拖上一日,未知的危险就更加三分。
看来今日是别指望骏白能抽出身来处理这件事了。虽然如书的心焦能够理解。
如书跟在福儿后面迟疑着踏进明月苑二楼寝室外间的小厅,心思复杂万分。说她毫无感觉是不可能的,毕竟当初,她和如画曾在这里,一步的距离就是秦王的恩宠。
如画向来比自己勇敢,敢爱敢恨,动了心就去争取。不像自己,即使心仪秦王,也只敢懦弱的躲在没人的地方偷偷仰望……
那个神袛般存在的男子,真的不是自己能够觊觎的啊~
“如书,先坐下吃点东西吧。”淇澜开门见山:“王爷有事出去了,怕是今日没法造访南陵王府。”
“我听到了,”如书嚅嚅的,低着头不敢坐:“谢谢王妃,如书不饿……”稍微清醒过来,她明白自己这是强求。无论是秦王还是眼前的秦王妃,都没有必要的理由去搭救如画。只是她有这个福气,王妃是心软之人,即使不那么情愿却也答应了下来。
淇澜叹口气,左思右想觉得这样在府中傻坐着等消息,自己一定会疯的。不如去趟南陵王府。一是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二来,她也该为骏白适当分忧。毕竟自从两情缱绻之后,不知不觉她对骏白的依赖性大到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地步。
哪里还有半点身在皇宫时候冷静果断凡事自理的影子?
从头细细理了一遍自己的思路,确定没什么纰漏的地方,淇澜才起身开了口:“如画的事情,我来处理。福儿你去让王伯安排马车,给我派两个家丁随行,你和红喜跟着我一起去。”
如书眼睛一亮,听完后又焦急的追问:“那如书呢?”
“你不能去,”淇澜一口否决。这种时候,一切可能的刺激都要藏起来:“待在府中等我消息。”她以秦王妃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过去,除了人言可畏,想必南陵王没那个胆子使出什么下作的手段。
这也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方法,唯一不足的是,拿到台面上的事情有时候陷入僵局就不那么好转圜了。
不管了,到时候见招拆招吧。自身的安全还是要排在首位,不然她就不是分忧而是添乱了。
于是秦王妃很自觉的把不到一个时辰前自家王爷刚刚的叮嘱丢到了脑后,开始了自力更生的前进步伐。
步步杀机又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才是王道!
一时间那个蛰伏已久的小七再度豪气干云的挺胸而起,摩拳擦掌的准备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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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车行到南陵王在沙陵的府邸门口,淇澜镇定的掀开轿帘吩咐家丁:“将拜帖送过去,就说秦王妃有事求见南陵王。”
借着这个空挡,淇澜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南陵王府。
好大的气派!
与之相比,秦王府不止是小了一星半点,甚至称得上寒酸了。
平地直起的三阶黑曜石泛着光滑寒冷的光泽,一阶一阶的拔起皇家的气派,隔离开自身和寻常百姓家的气息。一对等身的汉白玉石狮威武大气,精工细琢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朱漆大门高近九尺,顶端飞翘展翼的琉璃瓦檐楼下,南陵王府四个大字黑底金字,风飞凤舞好不气派。
到底是令狐国姓的皇亲国戚。淇澜微笑着放下轿帘闭目养神。
好在没让她等多久,大门被拉开并没有多大的吱嘎声,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伴着自以为爽朗的呵呵笑声传进耳鼓:“不知秦王妃造访,本王有失远迎,还请不要见怪。”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