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椿拍手同意,“舞剑!好,好。”
冉空也同意,令侍者呈剑上来。吹上起身退至厅下,将长衫束在腰间,露出白色腰带。
一听舞剑,赤耳顿时回转神来,瞪大眼睛。原本以为厅中所坐皆是文绉绉的文官,但看吹上腰间白巾分明,果真是名武士。“这人从何而来,莫非是来接白马?”
诸葛听是舞剑,便提出建议,“这位大人舞剑,若有乐师一旁助兴,岂不更妙!”
冉空一听,连连称是,问赤耳,“城中可有乐师?”
赤耳本聚精会神盯着吹上,突然听到问话,着实一慌,“乐师啊!有,有……”口中这般回答,心中暗下着急。他乃蛮夫,从不好乐律歌舞。自入府衙,便将乐师舞者驱至军中,喂马做饭充当劳役。“来人啊!快快快,速将乐师找来。”说完还不忘在那侍者耳旁细语,再三叮嘱。
乐师未到,吹上便回到座上。厅中顿时安静下。
诸葛面带微笑,独自尝着小菜。时不时看看冉空,似有话说,却含而不露。
玉椿趁这空当,暗下打量着诸葛。“这人乃谋臣,心思缜密,非等闲之辈。冉空却说,复城计划从他着手,只怕不易!”心中带着疑虑,再瞧赤耳。“这家伙有头无脑,道是可以一试!”
“听说,国师得了一匹天马。”最终,诸葛还是说出口。
一听“天马”二字,玉椿一点也不意外,既然让他扮城马夫,定然离不开马。整个易城能让赤耳心动了,除了天马别无其它。只是没有想到,却是从诸葛口中说出。心里疑问重重,已将冉空骂个千百回,整个计划唯自己不知详情。
冉空故作镇静。赤耳却突然心慌,失手掉了酒杯。
玉椿猜想,“诸葛到易城才一日,他是从何得知的?难道是赤耳早已通信红司!”心里还在怀疑,却见冉空丢了筷一指赤耳,面相甚怒,“就知道你会多嘴!”显然,冉空也这般认为。
赤耳颤颤,正低头拾杯,听到冉空怪罪,连忙解释,“不是……”至看到天马,喜欢的不得了,唯恐他人先下手,哪还敢四处声张。心里委屈至极,刚想辩解,可诸葛就在一旁,话到嘴边又打住。既知冉空得天马而不报,是何居心?若红司责问,岂不是也不好交待。
“什么不是?”冉空甚为气恼,“在易城,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我……”赤耳有口莫辩,急得面红。
“哈哈……”诸葛干笑几声,为赤耳解围,劝道:“国师莫要怪罪少将。此事与他无关。”
玉椿听此,顿时纳闷。诸葛确知天马无疑,不然不会当面询问冉空,但瞧赤耳神情不像有假,似乎不是他告密。莫非?暗底细思,心中豁然开朗。“哈哈……”一声长笑,说道:“我猜也不是少将。少将爱马,众人皆知。只怕见到天马之时,便有独占之心,怎么告知他人。”
赤耳心思全被猜中,面色越发难堪,左右两难。
“呵呵……”诸葛一阵大笑,又问,“如此说来,这事是真的?国师果真寻到了天马。”
冉空稍稍一怔,并未回答。眉头只是一抬,厅中气氛顿时凝重。
正在这时,几名乐师被慌慌张张带至厅前,均不曾打理,衣衫不整,一人头上还插着稻草。滑稽之相才将厅中气氛微微缓和。
乐师入厅一则,嘎嘎几声琴响,简单试音便开始秦乐。吹上又才起身从侍者手中接了剑,下到厅中舞剑。
冉空面无表情,似乎还在生气。而赤耳如坐针毡,大汗淋淋。
厅中气氛缓和,却无一人去听音乐,更无人观剑。
玉椿瞧在眼里,冉空夺城之计,已猜中十有五六。突然一笑,见众人皆不语,便从中圆场,说道:“一匹普通白马而已,称不得什么天马。”算是替冉空回答了诸葛的问话。又对赤耳道:“刚才小人说话,少将莫怪。话说少将营中千里马无数,怎么会眼谗国师的一老马。你们说是不是?”
不等赤耳回话,冉空已点头,轻道:“不错,就是一匹老马。”
“只怕不然。”诸葛一介小谋臣,难道是醉了,竟对国师咄咄相逼。“据下官得知,那不是寻常的马。”说到这里,露出几紧张与神秘,喝了一杯酒才续道:“雪皇转世,我族期盼千年,可世事难料啊。没想吾皇转世……”
正说得激动,骤然剑光一亮。诸葛话说一半,人头已落地,项间血柱如泉。
惊天一变,吓得众乐师两腿无力摔成一片,尿湿裤裆。
玉椿也是一怔,酒洒了一身,半天无语。那赤耳更是呆了,张大了嘴忘了合,露出满口黄牙。
吹上提着剑,被血染得一身,恭身向厅上冉空朗声叫道:“此人出口不逊,胆大妄为,当斩。”
冉空面无表情,缓缓站起了身,欲说不说,终只是摆摆手,竟然束袖退去。
看着冉空离去,玉椿缓缓放下酒杯,一切皆明。“赤耳欲私占天马,而红司多疑。冉空的计划就是由此事挑拨,离间二人。”想到这里,扭头看到了吹上。此时诸葛已死,冉空束手而去,下一步如何安排?
厅中寂静无声,诸葛的血浸过半厅,满屋弥漫着血腥味道。
赤耳呆了半响,终还是缓过神来。这易城还是他的地盘,诸葛在易城丧命,如不追究,怕是不能向红司交待。于是拍案手指吹上,喝道:“大胆。怎么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杀人?”
“犯上逆贼,人人得以诛之。”吹上扭头,带着邪邪的笑容,“怎么?少将还想将我正法。”
“逆贼”二字触到赤耳痛处,当即喝道:“来人啊!抓刺客。”
刚呼出,吹上飞起一脚,踢翻赤耳身前酒案,骂道:“狗贼,今天人多,以后再取你项上人头。”说罢,提剑向前厅奔去。
赤耳未防,满案碗碟劈头盖脸,耳听着前厅传来一阵乒乒乓乓打斗声。还不及出厅追过去,已见数名士兵慌慌张张奔过来,口中大呼,“少将……少将……”想必是听到呼声前来相救,但见赤耳无恙,均松一口气,又瞧诸葛倒于血中,“少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