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的朝夕相伴,花千骨怎能不了解师父。莫说是倾国倾城,即便是倾了杀姐姐,也定然倾不倒他啊。
他怎能轻易被美色所惑。更何况青萝她…她…哎…只是,见她这般情意切切、自我陶醉的飘飘然乎,若是一不留神破坏了此般意境,不免太过不近人情。
无论如何,她是自己这一世的第一个朋友,即便略微匮乏了些自知之明,然自己对其不甚了解,只知其表,深层的内在着实不容忽视。千不该万不该一时大意,伤她半分。本有些许疑惑她所见之景象从何而来,欲询问,“青萝…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但话到嘴边嘎然而止,转而说道,“青萝…你…你…的确无可挑剔…”
舞青萝微微叹气,“哎,其实,千骨…你不知道,美得何似在人间也寂寞得紧…有时好生无趣…所以,我才希望有像你这般知己。不曾想你竟如此懂我,实乃恨相见晚。如今,你便是我第二要好的朋友了。日后…待我付了火夕那厮的赌约后,你就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了。” 提到火夕,既而,她略有些悲喜交加,叹了叹,“谁让我赌品竟这般好,只得愿赌服输了,至于其他倾慕者,该放下终该放下,我真是个烈女啊...”
区区萍水相逢,花千骨便成了她第二要好的知己。此情此意堪比山高,在此感动之际,索性不去计较其他,忙点头称赞,“是的,是的,你所言甚是有理…”
二人又东张西望了一阵,宴席便欢天喜地的开始了。由于殿内高朋满座满得过于热烈,并未有人多多关注犄角旮旯。往昔熟识之人忙着各种觥筹交错,即便同在大殿之中,依旧相逢而不相见。花千骨沉浸在这份低调之中独享其乐,唯有舞青萝时不时的恃才矜伐增了几分鸟鸣山更幽之趣。她望着被舞青萝斟满的酒杯,虽酌之以洒,亦不饮,只盼着默默无闻、不去招惹任何是非。
偶尔再撇之一撇,宴席上的宾客与她上一世在太白门所见类似,有头有脸的众仙与众掌门大都有过一面之缘。如尚未被杀死的太白门掌门绯颜,可有可无的玉浊峰掌门温丰予,登墙窥师父的紫薰上仙等等…
群仙宴的诸多事宜也并无两样,无非是各门各派走到白子画面前虚情假意一笑,表示对其无比钦佩。然树高招风,虽同是掌门,却较他的武功修为谬以千里。由妒生嗔,由妒生恨,由妒生痴,由妒生念,敬酒过后随之气急败坏。如霓千丈心下虽不愿承认,但内心的深处仍不得不承认,“既生画,何生丈啊?”再撇了撇他那冷俊的容颜,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在腹内翻江倒海。
花千骨听着熙熙攘攘的祝酒之声,虽心不在焉,但还是听得众掌门敬酒之时,所寒暄之词颇为雷同。几乎是望师父日后对本派多多关照诸如此类,而师父却不动过多声色,只是举杯一饮而尽。冷冷地暗示众掌门,“人有多大能力,就会承担多大责任。我白子画平生所愿,本就是,扶正道不衰,守长留永兴,护八方安宁…所以各位大可不必奉承。”
众人陆续举觞向白子画敬酒后,随之又随便应顺地相互敬来敬去… 正敬得不亦乐乎,一个灰糊糊的影子自门口而入,彬彬有礼地高声说道,“在下来晚了,失礼,失礼!”。此刻,姗姗来迟倒显得别致,引得全数目光向其抛去。那人着一袭青色衣衫,端庄风雅,玉树临风。从外表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谦谦书生。然,斯文崩坏欲横流的眼神中却张扬着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居心。对众人仗剑一笑,便不紧不慢地向白子画踱去…
行至一半,偶瞥见犄角旮旯处的花千骨,突如其来回过头来,对其细细上下打量。乍然惊呼道:“我家未来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