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水深火热对峙了半天,没有争个头破血流,但也不欢而散,校长费尽唇舌都讨不到半点便宜气得脸色发青,只希望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下个学期千万别来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是自己的小儿子最近跟他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会不会捅出什么篓子来。
想起宫立那厮,校长就百思不可其解,到底他安排关浩进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当然这些闲事他也不敢多管,稍有不慎可能会引火烧身。
关浩凯旋而归屁颠屁颠地走出综合楼,忽然间眼前升起一道亮丽风景,两个熟悉的爷们身影一身上海滩打扮,戴着一副蛤蟆镜,嘴上叼着根烟一路上腾云驾雾昂首挺胸地走出校门。
“大头?屎大明?”关浩暗暗一惊,也不知道这两个小鬼打算去搞什么。
正好这天闲得蛋疼,他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那二人走在前头百米开外,然而关浩此时的听力可以用顺风耳来形容,且听那史大明说道:“咱师兄弟俩现在可牛B了,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嘿嘿,有谁会想得到躺在床上睡觉其实也可以练气功呢,昨天晚上我又进步了,现在一拳可以打碎一块床板。”大头嚣张跋扈地喷了口烟,尽是得瑟之意。
“我也差不多,这帮兔崽子,今天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可。”史大明哼哼道。
“还是不要太大意的好,听说对方的头目是个很牛B的人,一个可以打二十个。”
“赤礻果礻果的炒作,肯定有夸大嫌疑,咱俩现在至少一个打十个吧,干完这一架把名气打响,以后咱们也可以慢慢地收小弟了。”
“干完这一架你也搬来我宿舍里住吧,我宿舍里全是他妈的书呆子,闷死人了。”大头说道。
“这事好说。”
原来这两个王八蛋是去寻架打了,妈的才练了几天气功就得瑟着了,操,老子收你当徒弟就是用来对付黑社会的,你倒是误入歧途了。关浩气不打一处来,箭步追上,拉近五十米距离是忽然又犹豫了,心道,不就是练了一两天的气功吗?还以一敌十?也罢,估且让你们吃点苦头,等你们被打得鼻青脸肿我再出场吧。
距学校一公里外,一纺织品工厂旁有片小坡地,大树参天,乃避署乘凉的好地方,但这么一个地方却被当地的小混混们取了个名字叫阎王坡,因为这么个小地方几乎每天都有人流血,大大小小平均每天都有一场架在这里隆重上演,这块洒满鼻血的土地不知道孕育出多少英雄好汉。
关浩跟踪到此处,仍然不打算现身,只要这些小鬼们不动刀不动枪,就由他们打去,自己躲在暗处看戏打发时间也不错。
只见树林子内,走出十来个校服打扮的青少年,清一色的表情,泛着跋扈气焰。放眼看去,领头那人更是气宇轩昂,身板结实,眉宇间透露着一股霸气。关浩被震惊了,那伙小混混的领头人不是梁小彬又是谁?天可以蹋下来了。
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来惹梁小彬,人家入道可比你们早多了。关浩已经开始替屎大明等人祈祷了,却不当即出面阻止这场自家人之间的内战,趁着这个机会试试梁小彬那小子的人品如何。
“梁小彬,我们听说你很能打,怎么带这么多小弟出来?”史大明八成就是受尽了香港警匪片的毒害,从头到脚都有模有样,十足一个跑龙套的反派人物。
大头更离谱,要是放进电影里,叫吴宇森挑演员的话他连龙套都配不上,顶多只能在剧组里面打杂,哪有洗脚水哪里倒去,所以大脚哥一发话,他只昂着脸站在一旁打酱油。
“你们误会了,后面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只是跟来看戏的。”梁小彬微微低头,叼上一根河南特产的白沙烟,用的是防风款打火机,贪婪地吸进一口从鼻孔里面喷出来,语气之冷淡令人有些胆寒。
他说的好像不假,后面十来个小喽罗立刻喊起了口号:“我们是来看戏的,彬哥必胜。”
“彬哥,打赢这一架,收下我们吧,把毒帮干掉。”
这个小伙子够勇猛,还扬言要把毒帮干掉,这份野心可不能小觑,有没有实力是另外一码事。
“那就干脆一点,江湖规矩,单挑,就是一个对一个,谁也别想犯规。”史大明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把对方十几人挨个地指一指,这动作加上对白显然是抄袭了星爷的《功夫》。
“不要说废话了,放马过来吧。”梁小彬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无形中已经重伤了史大明的自尊心。
关浩躲在一棵大树后不由面露满意之色,初见梁小彬这小子时还是个骨瘦如柴的小角色,经过这些天的锻炼居然都巍峨如山了,进步真他妈的神速。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关浩已经拟定好了收尾计划,等屎大明和大头倒地不起再现身,连同梁小彬那小子起教训,三个得意门生,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你妈的,居然敢轻视老子。史大明怒火中烧,举起拳头就往前冲。
靠,就这水平?还敢约我出来单挑。梁小彬以不可思议的身法向前一跃,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史大明就倒在地上了,扑一鼻子灰。
“彬哥威武!”前来看戏的小喽罗们举旗雷鼓发起一阵欢呼。
大头看傻了眼,他昨晚从宾馆里出来后找到史大明,两人是切磋过的,虽然比他晚一天时间入门,实力却不比他低,一拳也能砸断三寸厚的木板,怎的还没出手就倒下了?难道传说中的黑道新人王彬哥哥真有这么恐怖?
关浩见状也是大失所望,梁小彬自然进步快,但是屎大明也忒不应该,少说也得招架两三个回合吧。
“就这点本事?的,居然约我出来单挑,浪费时间。”梁小彬连嘴上的烟都没吸够三口,这单挑居然就结束了,好不气恼。
“大脚哥,你是不是突然抽筋了?起来跟他再杀过呀。”大头错愕地杵了半天才吼道。
“我抽你妈的头啊,那厮很不简单啊。”史大明挣扎站起来擦了擦脸,奇耻大辱羞得面红耳赤。
“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一起上吧,我让一只手给你们。”梁小彬见那领头的才这么点斤两,那头大于常人的猥琐家伙估计也牛不到哪去,一只手完全可以掀翻他俩,故而气焰越发嚣张。
“妈的,这可是你自找的。”史大明总觉得刚才是撞了鬼,没理由让人一招就干翻了,出于安全起见,决定群起而攻之。只见大头一个狗扑屎扑过去,端的竟是小孩子撕扯的蛮招,看似力大无穷,势头好不凶猛。史大明则配合他前后夹攻,两下连环腿直取梁小彬要害。
梁小彬自得道以来少有敌手,一敌二十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只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臂便把史大明的招数化解,脚下轻轻一移,便挣脱了大头的纠缠。
怎奈那二人自以为占了上同,得势不饶人,同个扫式接二连三地使了个遍,看得关浩蒙羞,师门不幸啊出了这两个窝囊废。
梁小彬原以为他们还有什么杀招没出,没想到只出了两招就山穷水尽,顿时兴致全无,身形一闪间,史大明横空扫来的一脚竟不偏不奇地砸在大头脸上,落了个大乌龙。
“失望啊,回去转告一下你们道上的朋友,像你们这种垃圾以后就不要再来烦我了。”梁小彬趾高气扬,挑起眉头,有自狂意味。
大头二人很气急败坏,鼻青脸肿在地上赖着,四下寻树洞想把头钻进去躲躲风头去去霉头,可视线之内最大的树洞也只能钻进他那条鸡-巴,根本就不顶用。
闻风赶来看热闹的十来个小喽罗们很无趣,纷纷要求梁小彬罩着他们以求将来鸿运当头顺风顺水,无奈梁小彬云淡风轻两袖清风根本不屑于划山为寨坐地为王,衣襟一甩便走得无影无踪,其他人也垂头丧气地散了伙,留下地上两条哈巴狗吹胡子瞪眼瞎着急。
“你也太没用了吧,不是入门比我早吗?就只会耍小孩子把戏?”史大明见众人散去后,开始埋怨起大头来。本以为得到关老爷的真传,可以一将成名万骨枯了,没想到会栽出这样一个大跟头。
“你要是条好汉,就别怨天尤人,自己还不是被人秒杀了?”大头怎堪屈辱,仿佛从史大明身上的冻疮里一对比自己好歹也是冰肌玉肤浑然天成。有个伟人说过,自信来源于别人的不幸,这话是关浩曾经说过的,大头早就奉为闺臬了。
“话说回来,咱关爷的修练秘籍到底管不管用的?为啥咱都练一天了,还打不过一个普通人?”史大明不想承认自己已经面对现实改过自新,但这一问题确实令他很是迷惑。
“我也在想这问题呢,哥明明感觉自己的热血澎湃,一拳击碎一块木板,怎的就打不赢一个乳臭未干的家伙……”大头很顺理成章地发出共鸣。
关键时刻,关浩发现自己是时候登场了,毫无预兆地从小树林里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