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意之境晋升化物之境,成则成,败则死,这不是定律,却是普遍的事实。
邬皓老祖的晋升失败,又是因心魔梦魇而败,这个失败除了死,别无其他结局。
邬皓老祖准备好了赴死,还准备在死之前为骁勇做些事情,船头那个是为心魔梦魇的俞迩慢或是知道这个难逃的结局,脸上的笑容不再有着温润,也不再显得温和,变得得意,变得畅快。
俞迩慢当年的死,表面上是死在雨闻霁的弑师举动上,实则是俞迩慢为了让雨闻霁入得截仙陵,与雨闻霁携手表演的苦肉计。
此计见了血,也要了命,在外人看来就无半点计谋的意思,它就是真的,是事实。
而这事实,有邬皓老祖的默认,即便这份默认有大义支撑,邬皓老祖也是流着眼泪,揪痛着心才能默认下去的。
可终究是默认了,终究没有阻止,那么俞迩慢指不定还真的对邬皓老祖存有一缕记恨。
那份畅快,那份得意,是那记恨的展现,邬皓老祖看着观着,最后只能叹着。
“徒儿啊!先等等!只需先等等!为师一会儿就来,你就给为师一会儿。”
邬皓老祖在天劫之威之下举步维艰,但他还是一步一步的在向前走,前方就是汪洋,前方就有守护一族。
他们是死了之后仅存守护秘境的一切的执念的空壳,他们不畏天劫,不惧天劫,甚至感知不到天劫。
看他们感知得到邬皓老祖,他们就摩拳擦掌的静等着邬皓老祖的踏临汪洋的水面。
天劫之下,树歪草焉,群虫群兽颤颤蛰伏,群鸟群人全数躲开,邬皓老祖不想躲,也不能躲,他要引动天劫降下的方位。
骁勇也不想躲也不能躲,天劫是他的手下败将,对此败将,骁勇要是躲了,那就是退却,在手下败将面前退却,大损他的不屈之志,也丢人现眼。
天劫之威越演越盛,骁勇站在其下,身拔如松,目光如炬。
船头那个俞迩慢自然落入了他的眼中,骁勇看了几眼,猜出他的身份,就转移视线的去看邬皓老祖。
一身决然,满身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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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倔强的老头,难道不知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骁勇由始至终都不信任邬皓老祖,但到底是他的师尊,也到底给了他诸多帮助。
“可俺要怎么才能救下你呢?驱散天劫?”骁勇摇了摇头,道:“天劫不过外物,以邬老头的能力,拼力硬抗也是抗得过去的,有它没它,区别不大。”
骁勇的视线再落俞迩慢的身上:“真正的缘由是他,他若不灭,救了邬老头也等于没有救。”
骁勇取出弓箭,挽弓射箭,一箭出去,箭指俞迩慢。
弓是灵弓,品阶做过几次提升,箭是灵箭,品阶什么暂且不提,但是它一支十枚上品灵石的价值,就知它绝非凡物。
以此弓射此箭,灵箭出去,爆鸣之声竟然掩过雷鸣之声!
不过如此一箭,没能射中所指的俞迩慢,眼看要临近时,它受诡异气息的影响,骤然转道,飘然落到俞迩慢对面的船头,而后……嘭的一下炸裂开来。
这中间有三两息的对比时间,因为灵箭没能压下船头,它就炸裂在了邬皓老祖的“诡船称象”的手段之上。
骁勇对这种炸裂缘由感到新奇,可是现下不是新奇这玩意的时候,天劫降下了,是九道汇成一道的巨大神雷的降下。
巨大神雷色泽晦暗,其上有着游走的纹理,似蛇似龙,张牙舞爪。
巨大神雷是攻击邬皓老祖的,当头轰去,誓要将它轰杀成渣。
很自然的,巨大神雷也突然间的拐了弯,倒没有落到方才灵箭落去的船头,它被迫分成两份,一份落到俞迩慢所站的船头,一份被引来落入了汪洋之中。
落入汪洋的那份神雷在那凡水中炸出了骇浪惊涛,也炸出了水雾水汽以及难闻的焦糊味道。
显然这份神雷轰杀了一些守护一族,就是数量应该不算多。
另一份轰中了俞迩慢,却没能轰杀了他,反过来的,他给俞迩慢凝聚了一声游走纹理的华美长衫。
有此加持,那处船头有一部分没入了云海,变化传走,传到邬皓老祖身上,邬皓老祖再喷一口血雾,连带着的,他的鼻间也喷出了一道血流。
骁勇看着皱眉,这老家伙真想死吗?都不知道反击一下!
骁勇看着也起异色,攻击邬皓老祖的神雷落到了俞迩慢那边,也加持了俞迩慢,而刚刚的攻击俞迩慢的灵箭却去了他的对面船头,这是不是说,要帮邬皓老祖就要去灵箭落去那边?
骁勇咧嘴笑了笑,去了那边又可以和天劫过招了,正好这次的天劫看上去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头皮发麻不代表害怕,倒抽凉气也不代表畏惧,骁勇有的是震惊,有的是跃跃欲试。
天劫?天劫了不起啊!
骁勇身形一动,瞬息越过邬皓老祖,瞬间飞至那处船头,像那千斤之坠,狠狠的坠下。
“轰!”
声响惊人,惊醒了已然决然赴死的邬皓老祖。
“徒……徒儿!”邬皓老祖起了惊慌,“离开那里!那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骁勇懒得理会,他视线俯瞰,看俞迩慢那边的船头,看到它在他一坠之下又翘出了云海海面。
“看来有戏!”骁勇咧嘴一笑,再搭弓射箭,箭头自然又指俞迩慢,且这一箭,他催动了灵力和骨元之力,还用上了气旋与雷火闪电。
“嗖!”
破风声刺耳,羽箭却在离弦不足一尺处坠于脚边。
好似废物射箭,但骁勇不是废物,故而俞迩慢身上的长衫发出一声撕拉声,随即就见长衫的长袖断裂飞走,消散于天地。
灵箭的攻击有效!乃是助人有门!
可惜……门太小,天上又降神雷,依旧巨大,而且全部轰在了俞迩慢的头上。
“嘭!”
灵箭崩碎炸裂。
“撕拉!”
骁勇身上的由玖秋蓉为他找来的法宝衣衫断去一方衣摆,毁去一双袖子,若非残余威力针对的是骁勇本身,单是这一招,这件法宝衣衫就当碎裂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