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Anne点头问候着,将端在手上的一杯水放在茶几桌上,“宋总还在开会,麻烦你先在这里等会儿。”
夏晓北瞥了一眼墙上的钟,其实差五分钟才到约定的三点,禁不住因为宋以朗的细心和体贴而会心一笑,“好的,谢谢你。”
说着,她走回沙发坐下,喝了一口水,发现Anne还站着,目光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一阵打量。
“怎么?”夏晓北低头看了看自己,奇怪地问:“是有什么事吗?”
Anne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夏小姐和宋总的关系是……”
“在酒店时,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夏晓北眨了眨眼,笑着反问:“不知道Anne小姐为何要好奇我和他的关系呢?”
“抱歉,我多嘴了。不打扰夏小姐,我先出去了。”又是因一念之差冒出不该说的话,Anne自觉最近把谨言慎行给忘得有些多,而且,她确实是明知故问。
只是,这份“明知”并非因为那日在酒店撞见的亲昵,而是在宋以朗的车上所看到的那份……
“Anne小姐,哑光橘红色不适合你。”
突如其来的话令Anne的脚步滞住,回头正看到夏晓北微笑的面容:“橘红色鲜活青春,很适合你的年龄;鲜活的同时不过于张扬高调,于你的职业而言,也是不错的选择。哑光倒是暗沉了些,你的唇瓣细纹比较多,哑光唇膏容易凸显这些细纹,所以不推荐。”
夏晓北微微歪着脑袋看她:“我不了解你的性格,虽然你的表情给人的印象比较谨慎严肃,但我觉得,年轻人终归还是更喜欢有活力的东西吧?”
“不好意思,可能你觉得我有点多管闲事了。”夏晓北清恬地笑了笑,“你的眼光很好,其实这种颜色还是很漂亮的,不过,稍稍调整一点,可能更适合你。”
Anne没有立即接口,只是静静地与夏晓北对视,很久之后才缓缓道:“漂亮的东西,总是容易吸引人。这种吸引力,如果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会不自觉地想要争取;如果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外,稍有不慎,便会被蛊惑得忘记衡量它之于自己的适用性。”
“所以漂亮的东西有时候也很讨厌对不对?吸引了人而不自知。”夏晓北忽地轻笑,“因为冲动而买错东西的人不在少数,事后常常懊悔自己当时应该冷静考虑清楚的。”
Anne的目光闪了闪:“但有时候也会在想,没买下之前,它永远不属于任何人……”
“唔……有道理……”
许是没想到夏晓北会如此回应,Anne略显狐疑地望向她,夏晓北翘了翘唇,“谢谢你在工作上帮了他那么多的忙,他可能没有当面表现过,可他对你的能力确实多有夸赞。”
从拐弯抹角转成单刀直入,Anne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尴尬之类的神色,紧接着听她的下句话陡然一转:“那天我不在的时候,谢谢你帮忙把锅里的粥热给他。”
Anne顿时怔住——那天一时疏忽犯下的错误,原来她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宋以朗好像……
大概是明白她的困惑,夏晓北弯了弯眉眼:“如果因为这点事情而让他损失了一个得力助理,多划不来?他向来是个敏锐的人,既然他没有察觉,说明你并未做出过于越矩的举动,说明你把私人感情和工作关系分得还算清楚。”
“当然,也有可能你遮掩得比较好吧。”意识到自己的措辞不太妥当,夏晓北连忙解释道:“谢谢你方才与我坦诚地对话。我的这番话,不是在警告你,也不是在威胁你,只是纯粹和你聊一聊而已。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怎么对待你也是他的事,我不想趟浑水。”
末了,夏晓北恶意地调侃道:“哈哈,其实我也早看不惯他的身边只有Joe了,两个大男人成天腻歪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误会那个啥不是吗?”
其实Anne有些无奈,因为她始终没能插上一句话,而Joe在这时推门进来:“晓北,宋总在办公室等你!”
“好的。”夏晓北站起身来应和,在经过Anne身边的时候轻声道:“你刚刚不是问我和他的关系吗?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是他的太太。”
夏晓北承认,最后这句话不是聊天,而是特意昭示主权。不过,她并没有得来意料中的反应,倒是看到Anne的表情比之前更加犹豫,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门口的Joe之后,才斟酌着问:“你和宋总的感情……没有问题的,对吗?”
欸?
夏晓北愣了愣。
难道她在指望着当后补吗?
邪恶的OS过后,夏晓北笃定地点点头。
Anne的脸上却露出了更困惑的神色,欲言又止着似乎还想问什么。
“你们在聊什么?”Joe不明所以地插话进来,夏晓北这才继续自己的步子,瞟了Joe一眼:“聊如何挑选口红,怎么?你想了解吗?”
Joe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眼看到了宋以朗的办公室,他连忙肃了肃神色,指引夏晓北往沙发去:“夏小姐,这边请。”
突然疏离的礼貌用语让夏晓北心生狐疑,瞥见宋以朗坐在沙发上,她走了过去,嬉笑着问:“怎么了?找我来公司干嘛?”
却见宋以朗亦一副公事公办的神色,伸手在对座的杯子里倒了茶,客套地道:“夏小姐,请!”
“……”这两人……是闹哪样?夏晓北像丈二和尚一般,姑且按照他们的指示坐在宋以朗的对面。
这是要演戏吗?
腹诽间,瞅着他俩正儿八经儿的模样,夏晓北其实很想笑,硬是憋住,配合着他们,公式化地端起茶,“宋总有话请说。”
“夏小姐请先看一看这份合同。”宋以朗说话的时候,一旁的Joe已经将文件夹递到夏晓北面前。
夏晓北接过,翻了两页,“宋总的意思是……”
“嗯。”宋以朗清了清嗓子,“但凡能进入Living决赛的设计师,无论最后能不能挤进前三强,那都必然会打响一定的名气。何况我相信,以夏小姐的实力,成绩应该会很好。所以,我们公司对你发出这份邀请,诚聘你为我们公司即将上市的新产品设计外包装。”
“谢宋总抬爱。”夏晓北谦虚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宋总打得好算盘,抢于人先和我签约。可是,我却不放心。”
“假如比赛过后,我的成绩并不如宋总所预料,那么RT岂不是损失大了?反过来,如若我在决赛上的表现比你所预料得要好,那么宋总现在开出的价格,对我来说,不就太低了吗?”
宋以朗应声挑了挑眉:“夏小姐何尝不是打得好算盘?合作一事,基本和赌场上拼运气是一个道理。如今我们RT肯冒险,就看夏小姐是否也有这份冒险的勇气了。”
“冒险吗?”夏晓北摸了摸下巴,状似若有所思,目光流转间翘了翘唇角:“我向来不喜欢冒险,怎么办?宋总既然主动邀请我来,那就多拿出点你们RT的诚意。”
宋以朗嘴角轻勾:“夏小姐有什么条件,何不直接开,我们彼此也能节省时间。”
夏晓北朝他的方向倾身,“很简单。合同可以先签,但价格得先空着,根据我比赛的成绩来决定,到时,对谁都不亏。”
宋以朗亦倾过身来凑近她两分:“夏小姐,你当我是傻子吗?商场上的生意可从来不是这么玩的……”
夏晓北咧牙笑了笑:“我又不是商人,当然不懂你们的规矩。是你自己说要冒险的,赌得大些,不是更刺激?”
一语出,宋以朗并没有做出回应,沉默少顷后,夏晓北笑得益发狡黠,“原来宋总在商场上并非我以为的那般杀伐果断。”
宋以朗略一眯眼,“我也从来不知道,夏小姐会这么无赖。”
“那你到底要不要赌?”夏晓北浅笑盈盈。
宋以朗冷哼一声,却是对Joe道:“重新拟份合同吧。”
“好的,宋总。”一旁看戏的Joe正津津有味,愣了愣才晃回神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嘀咕——原来小两口演戏这么好玩,要不他和宣婷有机会也试试?
Joe一关上门,夏晓北就坐直身子,自认为举止优雅地品茗,垂下眼皮忽视宋以朗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彼此沉静一会儿,忽听宋以朗嘲笑:“好好的普洱,倒是被你喝茶的方式给糟蹋了。”
“宋总的脸变得真快,对一个即将成为你合作伙伴的设计师如此不客气,不怕把我吓跑吗?”
“夏晓北,收起你的阴阳怪气。”宋以朗不悦地命令。
夏晓北这才抬头瞥了他一眼:“不是你先阴阳怪气的吗?现在怎么不继续玩了?”
宋以朗拧了拧眉头,语声幽幽:“你又欠抽了吗……”
“哼,再欠抽也没你欠抽。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夏晓北很没好气,“要签我在家里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干嘛非得把我找来公司?”
“公事当然要在公司谈。”宋以朗站起身来,拉了拉自己的袖口,“你不是用狮子大开口来报复我了吗?”
夏晓北反驳:“那算什么狮子大开口?”
宋以朗俯睨她:“亏你想得出来,你倒是去其他公司试试,人家早把你当神经病。”
“去其他公司干什么?”夏晓北眯眯笑着走到他面前,“要坑坑你一个人就够了。”
明知她这句话透露着她只当RT专属设计师的意味,宋以朗依旧故作不屑地轻嗤:“怕是也没有其他公司会收留你。”
“噢?是吗?”夏晓北别有意味地反问,作势要走,“反正合同还没签,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宋以朗一把拉回了她,“踏进RT的门,你就别想出去。”
夏晓北顺势环上他的脖颈,故意在他脖后轻挠,“干嘛不事先和我打商量?你这样以权谋私真的好吗?说真的,我自己都觉得赶鸭子上架,你要不还是别签我了,既没什么说服力,我也承担不起影响新产品销量的罪名。”
“以权谋私?方才你不是还说我抢于人先吗?”宋以朗反呛,“我不做没有自信的事。至于说服力,你在决赛上的成绩,将会是你的实力最好的证明。”
“自大!”夏晓北摇了摇头,“到时要是发现看走眼了,可别来我面前寻求安慰。”
“寻求什么安慰?”
明知故问是吧?夏晓北眼珠子转了转,轻佻地捏住他的下巴,往他唇上凑,“就是这样寻求安慰!”
宋以朗挑了挑眉,故意向后倾身躲闪,夏晓北则锲而不舍地扒在他身上继续追着他的唇角凑。
两人正闹着,Joe在这时闯了进来,“宋总,合同好——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声音一经传出,夏晓北立刻推了一把宋以朗,“咻”地坐回沙发,羞赧地低头喝茶,并没有发现她下意识之下的手劲有些大,宋以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亏及时扶住了身后的办公桌。
无奈地瞥了一眼夏晓北后,他自是罪责归咎到Joe头上:“进来怎么也不先敲个门?”
进门后秉着“非礼勿视”的Joe当即委屈得紧——出门前夫妻俩明明还针锋相对演得跟真的似的,谁知道一会儿的功夫就不顾地点地腻腻歪歪了……
“拿过来吧。”宋以朗亦坐回沙发。
Joe这才重新转回身来,战战兢兢地走过来。
“好像在签卖身契……”下笔前,夏晓北禁不住嘟囔了一句,宋以朗用一贯的嗤笑来回应,“本来就是我的,哪来的买卖之说。”
夏晓北的手霎时一抖,最后一笔硬是拉得老长。
“行了,走吧。”收起合同后,宋以朗拿上外套,“我订好了餐厅。”
夏晓北忙不迭跟在他身后,贼兮兮地嘲笑:“你又早退。”
宋以朗挑了挑眉,又恢复一副客套的口吻:“和公司新合作的设计师共进晚餐,是应该的。”
呸!分明就是假公济私!
腹诽间,宋以朗打开办公室的门,回头对夏晓北招了招手。夏晓北收敛好神色,准备女士优先时,宋以朗的手臂忽然揽上了她的肩。
夏晓北的身体猛地一僵,狐疑地偏头看他,宋以朗淡淡地与她对视一眼,不予解释。
他不在意,夏晓北便由着他,两人就这么一路亲昵地穿行过职员的眼皮子底下。
……
出发前说是去餐厅,但实际上两人先转去拿夏晓北比赛当天要穿的小礼裙。
原本按照她自己的想法,穿裤装能够让她看起来更显专业,宋以朗却是冷不防地冒出说已经为她特别定制了礼裙。
因为他擅自做主的这件事,夏晓北跟他生了气,之后经调解,两人各自妥协一步,决定在第一个环节穿裤装,第二个环节再穿礼裙。
许是那次拍卖会上的尝试令他很满意,这一回为她挑的基本依循那一次的风格。其实只要不是过于高调,夏晓北都是可以接受的,所以试穿出来照镜子时,她并没多大意见。
宋以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侧,先是盯着镜子里的她看了一会儿,随即转过身来,摸上她的耳垂:“那对祖母绿耳环,你还没有戴过。”
言外之意就是要她比赛当天戴上?
夏晓北当即蹙了蹙眉:“不要了吧。”
到时在台上,灯光一打,醒目得打紧呐!
宋以朗对她的反对置若罔闻,抓住她的手腕,“手链也被你藏了好久,反正这段时间你暂时不画图,晚上回去就把它戴上吧。”
夏晓北无语了一下。
这是要她全副装备上战场的节奏?
瞬间就脑补了一个爆发富婆娘浑身穿金戴银的土鳖样,她的额上不禁下来三道黑线——真的不会太怂吗……
“最后一个要求了。”宋以朗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话本身没什么问题,但夏晓北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尚未思忖出不妥之处,宋以朗已经把她推进更衣室换衣服。
拿完礼服径直去了餐厅。
和以往两人在外头吃饭的氛围显然不同。预订的豪华大包厢,欧式的装修,就放了一张长桌,精致的银制餐具,亚麻布的餐巾,奢侈得夏晓北舍不得动手。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越想越觉得,今天的宋以朗着实有些反常。
宋以朗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庆祝你入围决赛。”
好扯淡的理由……入围决赛都过去半个月了,今天才庆祝,有意义吗?
眼瞅着他没有要解释的样子,夏晓北也懒得浪费唇舌继续追问。
服务员在这时推着餐车进来,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送到了她面前。
夏晓北的第一反应既不是诧异也不是高兴,而是惊恐地脱口而出:“宋以朗你疯了吗?”
“……”宋以朗的嘴角很明显地抽搐两下,扭头对服务员道:“把花撤走。”
“不要!”夏晓北赶忙从服务员手里把花抢到自己的怀里,傻呵呵地笑着问道:“从清河镇回来的那天晚上,阳台和房间留下的玫瑰花残骸,本来是你要送我的吧?”
她不提还好,一提就让宋以朗想起自己辛辛苦苦的准备因为她一声不吭的走人而付诸东流,脸色禁不住黑了黑。
“跟踪到我所住的酒店,偷偷摸摸地在隔壁敲敲打打,故意把我送你的衬衣晾阳台上,酒吧里窥探之后把我堵厕所,借宣婷之手将我约去游乐园。”她掰着手指一件件地细数,最后嗅了嗅玫瑰,弯着眉眼道:“每一天阳台上更换的花,都代表着你要说的话。含羞草又名夫妻草,向日葵暗示——”
“夏晓北……”故意把他的糗事一件件摊到台面上来,宋以朗的面子哪里挂得住?
夏晓北应声止了揶揄,却是转口问:“宋以朗,那今晚的红玫瑰呢?红玫瑰要表达的是什么?”
分明就是故作糊涂,宋以朗直接过滤她饱含热切和期待的目光,“快吃吧,吃完早点回去。”
夏晓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哼,改不掉的嘴硬!
……
回去的路上,距离酒店还有一个公交站时,宋以朗就让司机停车,和夏晓北两人沿途慢慢地踱步回去。
四月夜晚的风夹杂着暮春的暖意和迫近初夏的躁动,再过两三天就是满月,月光下,宋以朗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他在前头双手插着口袋神情酷酷地走,夏晓北抱着玫瑰花跟在后头一步步地踩着他的脑袋。
公园里广场舞大妈们的热闹若隐若现,神曲的调子一点都不难辨认出,无聊的夏晓北禁不住哼了起来。
没哼一会儿便发现宋以朗的影子停住了,夏晓北抬头时,正看见他皱着眉头不悦地警告:“别唱这些不入流的调子。”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入流的调子?”夏晓北走到他面前,“比如你在沙滩音乐广场上唱的?”
闻言,宋以朗的眉头跳了跳,与夏晓北满含通透和笑意的眸子对视片刻,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欸,别走那么快啊!”夏晓北迅速追到他身侧,“你再唱一次嘛,当时我没太认真听。”
“不要。”宋以朗果断拒绝。
“你不唱我就用神曲给你洗脑!”夏晓北立即实践自己的威胁,“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闭嘴!”
夏晓北绕到他面前:“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住口!”
夏晓北手舞足蹈:“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夏、晓、北!”
“……”
……
这段时间,夏晓北几乎就是窝在宋以朗这边,回酒店后自然而然地想要开门进去时,却被宋以朗阻止:“我已经退房了。”
“为什么?”
宋以朗拉着她到隔壁,“已经没有必要了。”
夏晓北怔了怔,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可能是过两天比赛完就回家了。
于是她不再多问,摁了密码进门——反正威廉不在,睡哪边都没差。
睡觉前,宋以朗竟是从她的抽屉里翻出首饰盒,督促着她戴上手链后才肯罢休。
因为准备比赛的事,身体上的疲惫倒是提高了夏晓北近日的睡眠质量。依旧是窝在宋以朗怀里的安稳的一夜,除了隐约感觉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轻哼着什么熟悉的调子之外。
一脚自然醒,翻身后发现身旁已经没有人。
不用特意早起伺候他去上班,夏晓北自然乐得清闲。
懒懒地起床洗漱后走进客厅,一眼看到昨晚放在桌上的那一大束玫瑰,她走过去想要把它插进花瓶里,才瞥见玫瑰花束旁边,一个首饰盒压着一份文件。
打开首饰盒,映入眼帘的是两年前她尚没有机会戴的那对祖母绿耳环。
会心一笑后,她又拿起底下的那份文件,翻到正面来看时,五个大字瞬间呈现在眼前。
离婚协议书。
尾页上,宋以朗的签名龙飞凤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