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包厢的确和其他的包厢不一样,不像一般娱乐会所的装潢,因为它处在二楼拐角,两面腾空,几扇大窗紧紧闭合,装饰着水晶似的窗帘,两边各是如龙椅般的金黄色大沙发,一张方形长桌,桌沿雕着细致龙图腾,四周无不是仿古式的装饰,墙壁铺的散发着淡淡香味的木头,清醒水墨画装饰木头墙壁的单一无趣,每个墙角有大半个人高的青花瓷花瓶,还有种种奢华陈列,让我不得不怀疑,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我和李哥的到来,无疑是打扰了这里原本的氛围,包厢里的人齐刷刷地全看向我和李哥,表情纷纷充满了惊讶与困惑,端着酒杯的手都忘记了放下。
翔太和泽最先回神,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说:“哟,这不是李晟和顾冉熙吗,你们怎么会来这儿?我记得我没有邀请过你们吧?”
我和李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蒋干和龚薇突然一起说:“是我叫他们来的……”顿时,场面更加尴尬,两个服务生疑惑的左右望望,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翔太和泽说:“原来是蒋爷和龚小姐请来的,那行,既然来了,就赶紧坐下喝几倍吧,反正我们说的什么,你们也听不懂!哈哈……”
这次换我和李哥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了,倒是蒋干为我们让出两个位置,再对两位服务生招招手,两人慢慢退出包厢。
对于这群看起来就像是社会名流的人而言,我和李哥无疑是异类,原本和谐的晚会因为我俩突然到来,变得很不和谐,一群男男女女目光鄙夷地在我和李哥身上打转,像是在看动物园的大猩猩。更有个穿貂皮衣,脸上像是铺了一整碗白面粉的僵尸脸女人,捻着兰花指,讽刺地说:“今天是翔太先生请我们来商量事情的,在场的不是达官,就是贵人,不知道这两位是做什么什么生意的?还是在哪当值?是不是渡口镇的人?以前怎么没见过?”
开头就一连串的问题像放鞭炮一样噼噼啪啪响不停,我心里只有一句:见你MLGB的我见,我他妈要是见过你这张僵尸脸,晚上肯定连觉都不敢睡,怕做噩梦!
龚薇维持着淑女式的不深不浅的笑容,说:“他们是我的朋友……”没说完,‘僵尸脸’像被人拔了獠牙一样尖着嗓门就喊:“哦,原来龚小姐你的朋友……不过,龚小姐你现在可是我们渡口镇出了名的黄金王后,不仅有钱,还有身材有相貌,最难得的是还是单身,你怎么会有这种……”说着眼神在我和李哥身上上下瞟了瞟,继续说:“没品味,看起来就像刚从农村做拖拉机进城的土包子!”说完很尖酸“嚯嚯”大笑。
草,包你老M啊!我他妈生平才最他妈讨厌这种人模狗样的畜生,跟翔太和泽那个装逼范儿一个样。
龚薇脸色微红,刚要回话,蒋干冷冷地说:“王小姐,他们不仅是龚小姐的朋友,也是我蒋某的兄弟,你觉得他们像是农村来的土包子,是不是觉得我也是从农村来的土鳖?”很少听蒋干说‘土鳖’这类的词,很明显他已经很不高兴。
以蒋干现在在渡口镇的势力,恐怕并非一般有钱人就能与之媲美的,那‘僵尸脸’立马红了半边脸,忙打笑道:“当然,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这两位兄弟他们……他们淳朴,对……淳朴!”
翔太和泽大笑,“哈哈……将兄弟何必和女人一般计较?要换成在日本,女人怎么敢插嘴男人们的事,男人说什么,女人就照着做,吃饭不能和男人同桌的,只能端着碗蹲在墙角边上吃,你说跟他们这些女人较什么真儿,简直有损我们爷们的形象,是吧?哈哈……好了好了,言归正传,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刚刚说的投资的事,你们谁有兴趣啊?”
人群你没有一人回答,当然,我和李哥也不好说话,猜测着今晚这群人在这聚会,到底是为了什么。当然,现在的我。做梦也不会知道,这次聚会将给蒋干、龚薇,以及在场的每一位带来怎样惨绝人寰的灾难,甚至只是做为旁观者的我和李哥,都免不了被这场灾难的余波所席卷,走上一条不归路。
翔太和泽停了会,从身后一男人手里接过一份文件,说:“这是规划图,你们先看看。这块地处在渡口镇北面,大家都知道北面是贫困区,尤其是有个叫素阳村的城中村,经常出现打架斗殴、甚至出人命的事,脏乱差已经令政府都觉得头疼,那些乞丐啊、农民工什么的却都集聚在那一块。但是……我们疏忽了离它不远处的一座大学城。大家都知道吧,现在的大学可跟以前我们读书的时候不一样,里面那些学生啊,那真是个个水灵又俊俏……”听到这我实在忍不住,都他妈的什么德行,一脸淫秽貌,还装他妈的君子,不由地插嘴道:“翔太先生,你是说的大学,还是大学女生啊?”话音一落,引来一群人的低笑。
翔太和泽恨我一眼,干咳一声,道:“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大学生个个都是家长父母中的宝,只要他们想要的,家长没有不同意的。但这座大学城里市中心比较远,学生想买漂亮衣服、又或者书本什么的,必须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去市中心,如果我们把这块贫民区买下来,改建成闹市,卖些廉价中低档货,一定备受学生的青睐。你们说呢?”
龚薇说:“那素阳村的那些人怎么办?”
翔太先生右手拇指和中指合拢,打了个重重的响指,道:“龚小姐这个问题问的好,我私下也和何先生商量过这个问题,素阳村脏乱差已近是渡口镇不争的事实,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群人没知识、没文化,毫无无素质可言,而且一点爱护城市的责任心都在没有,有这群人在,渡口镇一天也别想成为上等城镇。他们的存在,只会给市里丢脸。你们中国有句话叫什么?哦,想起来了,影响市容……就是这四个字,形容他们太贴切了,Very.Perfect!”
影你MLGB的市容,拽个J8,还‘你们中国’,听着我都忍不住全身痉挛,要不是这么多人在,我他妈现在就打得他影响市容,操!
龚薇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把素阳村的村名全部赶走?”
“渡口镇正在建设中,要是突然少了这批劳动力,会阻碍城市的发展。”龙椅上的一光头说。
另一个穿西服、留三七分发型,一看就是善于搞营销的男人说:“我觉得将素阳村的人赶走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之前曾经调查过素阳村,村里除了一批农民工,还有些根本就是没有工作的小混混,无业游民、乞丐、没有劳动力的来人和小孩,他们的存在不仅对城市的发展没有任何用处,还严重影响渡口镇的发展。”
龚薇说:“他们没有劳动力,就应该把他们赶出素阳村吗?他们有些老人、小孩或者流浪儿,或许世世代代都是素阳村人,将他们赶出家乡,他们该怎么活下去?”
一个穿职业装,看起来有点政府官员气质的中年女人说:“政府可以赔偿他们一部分金钱……”
龚薇抢道:“他们是老人和小孩,就算赔了钱又能怎么样?他们去哪里找像自己家一样温馨的地方?”
中年女人说:“只要有钱,随便哪都是家!”
龚薇道:“那是对于你们这种从小就生活在优渥家庭的人而言,况且就算赔款,政府层层克扣,最后落到百姓手中,又还有多少?”
这句话似乎深深地刺激到了做为政府官员的中年女人,只见她瞬间脸色绛红,粗着脖子吼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在政府工作的人,个个都是贪污犯是不是?”
龚薇忙别开脸,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龚薇小姐,请你把话说清楚,我在政府工作了近三十年,可以说干干净净、清清廉廉的,从没私受过任何人的红包……”中年女人已近乎疯狂,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旁边的人忙拉住她,小声劝道:“龚小姐她不是这个意思,你消消气,来,先喝杯酒消消气,有什么话慢慢说,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因为几句话闹得不可开交。”
之前的‘僵尸脸’女人不停为中年女人请拍这后背,说:“我说殷姐,你怎么能和龚小姐怄气,大家都知道她是‘大善人’,看着居民流离失所,肯定会情绪激动,受不了的。”一听就是挖苦的语气,尤其是‘大善人’几个字,听起来特别的刺耳,我看身边龚薇缓缓低下头,似乎在努力隐忍着。
中年妇女明显不甘心,小声抱怨道:“别以为自己是纳税人就可以随便指责人,真是气死我了,什么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