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祁慕寒拖着太平,二话不说地拉开了车门,直接将太平往车里塞了进去。
“我坐不了车。”太平大声地嚷嚷,一边拍打着车门,“让我下去。”
“是坐不了我的车,还是只习惯坐野男人的车?”祁慕寒目光凶悍地瞪着太平,像是一只发怒的豹子。
“疯子,不可理喻,你一时半刻不找我的茬,心里过不去是不是?”太平气嘟嘟地瞪着祁慕寒,这个男人真是蛮不讲理,莫名其妙。
她都难以想象,李沁雪是怎么能够和这个男人相处这么久的,还爱得他死去活来。
这样的男人,身上有哪里值得李沁雪那样痴情地付出,她真是脑子有毛病。
“你一时半刻不找野男人,浑身不舒服是不是?李沁雪,你就这么恬不知耻吗?不要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祁慕寒正在气头上,说出的话有多难听便有多难听。
“祁慕寒,你说的还是人话吗?我怎么恬不知耻了?”太平气得差点吐血,据理力争起来。
“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清楚,还要我当面说出来吗?”祁慕寒阴沉着脸,言语绝狠,回想着刚才在咖啡厅里看到的那一幕,他的心里就像是扎进了一根刺一般,别扭难受。
从她出事以后,他每天都回到家里,可是这个女人就没有给过他一次好脸色看,完全将他当成一个陌生人一般防备。
他们在一起,不是吵就是闹,从来不会像她和展煜一样,可以坐下来好好聊天谈心。
从前,她给予的关心和爱护他理所当然地弃之敝屣,如今,他渴望那份关心和爱护的时候她却将所有的热情和温暖都给了另外一个男人,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或许,他真的太过自信了,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高估了自己在她的心里是无可替代的位置。
他仗着她对自己的情深不悔肆意挥霍侮辱着她的尊严和人格,他吃定了她永远也不会离开他便可以毫不避讳地将她戳得遍体鳞伤。
也许真的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一次意外事故,让她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也丢掉了他们之间的那一份感情。
他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女人已经不再爱他了。
他一直以为,这一段感情里,认命付出的人只有她,自轻自贱的人也只有她。
他却不知,日渐深陷的人从来不是只有她一个,折磨她的同时,痛苦的却是自己。
他想爱,却没有办法去爱。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家族之辱,弃爱之痛,让他时刻铭记着,祁家的悲剧与没落,他的寄人篱下和卑躬屈膝跟她脱离不了关系。
她是李志国的女儿,是仇人的女儿,她,只能是自己复仇的棋子和工具,不可能成为他生命里的另一半。
太平气愤难当地看着祁慕寒,多余的话她也不想说了。
反正在这个男人的眼里,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妻子。
而且,自己也不想当这个男人的好妻子。
因为,她对他只有无尽的厌恶和憎恨。
祁慕寒猛地一踩油门,将车开得飞快,像是在发泄什么一般。
刺鼻的汽油味让太平心里闷得发慌难受起来。
一时间,太平的面色变得苍白无比,唇角有些发干,心里像是翻江倒海一般。
祁慕寒却是直接无视,任由着太
平不停地喊着难受。
回到祁宅的时候,太平整个人已经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了。
一下车,太平便直接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祁慕寒有些不耐地看着太平,烦躁地回了屋子里。
跟那个男人出去的时候活蹦乱跳,跟老公回来的时候就没精打采,她真是过分得可以。
太平独自一人地在外面呕吐了半天,心里稍稍舒服了些,这才回了屋子里。
彼时,祁慕寒正坐在客厅里,玩着电脑游戏。
太平却是又委屈又难过,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和她过不去。
看着他一个人自得其乐地玩得不亦说乎,太平只是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去了洗手间里洗漱。
洗漱完毕之后,太平便准备上楼休息去。
“你干什么去?”祁慕寒抬眼,一脸的阴云密布。
“不舒服,我要休息了。”太平倦倦地搭腔,看上去很没有精神。
“喂。”祁慕寒蓦地站了起来,昂着头,眉毛往上扬起,“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澄清一下?”
“疯子。”太平一点也不想和祁慕寒说话,扶了楼梯慢慢地往上走了几个台阶。
祁慕寒见得太平这样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火气噌噌地往上一拱,长腿一迈,快速地朝着太平追了上来,一边捉住她的手,目光森冷:“李沁雪,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说谁是疯子?”
“我说你是疯子,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疯子。祁慕寒,你不跟我吵架,不虐待折磨我,你就生活不下去是吗?我到底哪里欠了你,你要这样折腾我。我坐不了车,我根本就坐不了,为什么你还要硬拉着我上车。刚刚我在外边吐得要死不活的时候,你有管过我吗?”太平的情绪有些崩溃,大声地吼叫起来。
跟展煜在一起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到了这个男人这里,就是雷雨交加了。
“我的车坐不得,他的车你就能坐,还能坐上一整天。李沁雪,你要不要这么会演戏。你不去拿奥斯卡影后真是可惜了。你不是不会坐车吗?从今以后,我每天早上都拉着你跑上两个小时,直到你不会再晕车为止,吐到不能吐为止。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在我面前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在别的男人面前却是笑脸相迎。你要记住,你是我祁慕寒的老婆。就算我再不喜欢你,你也不可以背着我红杏出墙。怎么,很喜欢那个医生是不是?在算计着要怎么和我离婚,然后投入到他的怀抱里是不是?李沁雪,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和你离婚的。我的幸福已经没有了,你也休想过得快活。”祁慕寒一把捏住太平的下巴,面色骇人,目光森冷地看着她,言语之间充满了狂躁暴戾之气,身上带着浓烈的酒精味道。
刚才太平在外面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祁慕寒已经灌了自己两瓶白酒。
想着太平和别的男人在外面暧昧偷情,他的心里就像点燃了一把火一般,恨不得灼烧焚毁身边的一切。
“你真是个大混蛋。”太平一脸倔强地瞪着祁慕寒,“我也告诉你,这婚我是离定了,因为呆在你身边的每一刻都让我感觉到无比的肮脏和恶心。这个世上,没有比你更让我讨厌憎恨的男人了。”
“你说什么?”祁慕寒暴跳如雷,听着太平对自己这样无情的抨击和刻薄的评价,他只觉得自己的男人尊严被狠狠地撕成
了一瓣一瓣,眼中泛起一片残暴的猩红,残忍地瞪着她,猛地捉住她的香肩,恶狠狠地道,“我肮脏恶心是不是?好,那就让我这个肮脏恶心的男人跟你一起下地狱,我要把我的肮脏和恶心永远地留在你身上。”
说完,祁慕寒强势地箍住了太平,灼热的唇已经朝着她贴拢过来,强烈的酒精气息也扑面而来。
“你干什么?祁慕寒,你这个疯子,滚开,别碰我。”太平一脸厌恶地看着他,伸手挡住了他的嘴。
“就这么嫌弃我么?李沁雪,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正牌老公,碰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想我碰你,难道想让姓展的碰你吗?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今天晚上我就要狠狠地教训你,让你清醒明白,谁才是你的男人。”一边说着,祁慕寒毫不客气地按住了太平的后脑勺,疯狂地朝着她亲吻过来。
太平拼命地挣扎着,誓死保卫自己的清白,使尽全身的力气推开紧贴着她的男人,脚下忽然踩空,身子一歪,重心不稳,啊地一声惊叫,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台阶之下,面色苍白如纸,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祁慕寒有些发懵地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太平,这才从混沌的恼怒中清醒过来。
他被酒精冲昏头脑,被嫉妒烧伤脑子了吗?
他刚才在做什么,他在虐待一个曾经爱他如生命的女人。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狠辣,这样无情地摧残和侮辱那个可怜的女人。
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不然的话,他不会对她做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老婆,老婆,老婆,你怎么样?摔到哪里了。”祁慕寒急急地奔下台阶,一脸紧张不安地看着太平。
虽然不过十个台阶的样子,可是太平却是在和他争执中摔下来的,承受的力量自然是不会轻的。
她本就是身娇体弱的千金之躯,这一摔,自然是疼得她要命。
太平痛苦不堪地咬着牙,泪水委屈地夺眶而出,她想哭出声来,可是倔强的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博取任何的同情。
“哪里疼,哪里疼?快告诉我,说话,你说话啊。”祁慕寒却是急得火烧眉毛,酒意全无,忧心如焚地看着太平,一边抬起她的肩膀,便要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啊,我的手,疼,好疼,啊,别碰……求你,求你了。”太平痛苦地皱起眉头,倒抽了口凉气,面色苍白如纸,到底还是扛不住右手臂钻心的疼痛,咬了咬牙,发出吱地一声痛呼,泪水顺着眼角滴了下来。
“该死的。”祁慕寒有些烦躁,看着被自己折腾成这样的太平,心里却是非常的不是滋味。
明明不想这样的,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办法朝着他预期的方向发展,这个女人,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
“我已经痛得要死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祁慕寒,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怎么可以这么讨厌可恶,你还是不是个人?”太平委屈地扬起唇角,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右手因为剧烈的疼痛,整张脸都没有了血色。
“闭嘴。”祁慕寒一脸恼恨地看着太平,“我说自己该死行不行。给我撑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敢给我有事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祁慕寒已经抱起了太平,信步匆匆地奔出了大厅,将她放进了车里,飞速地驱车前往医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