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多,一个人勿勿跑来,急切地问女老板:“请问你这有没有一个20岁左右的年青人,一米七五左右,右脚有点不方便。”
“你看是不是哪个人。”
那人转身,正是孙芳,跑到王冠沣面前,小声而严厉地说道:“王冠沣,你干啥啊,害得我摸黑找了你半天。”五龙虽说是县城,但除了**街,很多地方路灯早关了。
看着孙芳气愤的样子,王冠沣不由冒出一股傲气,“我没干啥啊,你不回家,我是傻子啊,孙芳,你不想要我在你那里住明说嘛,何必这样?”
孙芳气得脚一跺:“王冠沣,你可别冤枉我,我不要你住,我用得着到处找你吗?”
“那我哪里知道,算了,孙芳,谢谢你让我在你那里住了两天,我已经找到住处了,不麻烦你了。”说着不理孙芳,进了自己的房间。
孙芳跟了过来,走进去一看,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光下蜘蛛网挂在屋顶,床上的床单已旧得发黄。
她退出房间,站在门口说道:“王冠沣,我一片好心来找你,你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快点走吧,这房间有法住吗?”
“孙芳,以后你别管了,我刚才说了,谢谢你收留我,现在我找到住处了,不会影响你了。”
“王冠沣,你这人咋这样呢,好,你行是吧,我不管你了,你爱住哪由你。”孙芳气愤地离开。
王冠沣突然想起下午买的东西,赶紧跑出去:“喂,等一下。”孙芳停住脚步,眼眶泛红看着王冠沣,王冠沣将小口袋递给她“这是菊花和金银花,泡水喝,清火的。”见孙芳不接,往她手上一塞,走向房间。
孙芳将口袋一下子扔给王冠沣:“谁要你的东西。”
王冠沣也没理会,直接进了房间。
各种难闻的气味充斥鼻孔,蚊子在周围盘旋,王冠沣也不知道为啥会对孙芳突然生气,按说不应该这样啊,“哎”,闹就闹了,现在想想怎样对付今晚再说吧。
好一会,“咚、咚”敲门声响起,王冠沣本没睡,起身开门,孙芳站在门外,手上拿着刚才王冠沣塞给她的泡水的东西,说道:“今天我回来晚了,是我不对,回去吧。”
看着孙芳红红的双眼,王冠沣心里一痛,问道:“真的?”
“真的。”
“行,其实我也住不惯这房间,这哪是人住的地方。”看见孙芳的态度,王冠沣也顺势说道。
两人默默走在街上,都不知道说啥,直到回到宿舍,王冠沣见孙芳好像很伤心,于是给她倒了杯水,说道:“算了,是我不对,我该在门口等你,这杯水,算是陪罪。”
孙芳接过水,问:“你买菊花和金银花干啥?”
“这是清火的啊,你没发现你脸上有豆豆了吗?”
“是吗?”孙芳立即走向卫生间的镜子,回来的时候,脸上也充满了红色,看了王冠沣一眼没说话。
“我是怕你又喝酒,所以有点生气。” 王冠沣不知道说啥。
“今天是老局长过来了,我刚要走,唐队长把我叫住,说他们打牌差一个人,所以没走成,我想你脚有伤,可能没外出,所以就侥幸地想你肯定没出门。算了,等会我给你把钥匙。”
王冠沣一听有点生气:“孙芳,你一个年青女孩又是喝酒又是打牌,你多学点业务多抓几个坏人多立点功有啥不好,搞啥赌博。”
看着王冠沣生气,孙芳说道:“我们没搞赌博啊。”
“你不是才说打牌吗?”
“哦,是我没说清楚,我们打桥牌。”
“啥?打桥牌,五龙还有会打桥牌的?”以前听大学老师说老一代人中有许多桥牌高手,难道五龙就有这样的人?
“当然啦,我们局里很多人都会,陈局长今天来了,他打得最好,其他人平时都配对好了的,我偶尔学学,打得不好,陈局没人配对,所以我上了,结果今天令他很失望,我们输得太多了,他对我很不满意,所以我心里不舒服,找你找了半天才找到,所以当时有点激动,哪知道你那么小气。”
“啥小气,我刚才不是说担心你吗,别说这事了,说说你的牌,我帮你分析分析。”
“你也会打桥牌?”
“不是会,如果你想学桥牌,在五龙你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样好的师傅。”
“你吹吧,王冠沣,我们老局长是五龙打得第一好的。”
“别说那些没用的,快说说你的牌。” 王冠沣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真想打打桥牌过把瘾。
孙芳记忆力不错,很多牌都能回忆起来,几副典型的牌记忆很清楚,给王冠沣正确分析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听了三副牌,王冠沣问孙芳:“你们对手中,你的上手是慢性子人,而下手是急性子是不是。”
孙芳惊奇地说道:“是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孙芳,看在你收留我的份上,我给你分析分析你的问题......”
每一副孙芳记清楚的牌,王冠沣将应该怎样叫,按照他们的叫法错误后可能怎样弥补一一给孙芳分析,孙芳记不清楚的牌,王冠沣基本都能还原当时的牌型。
孙芳没想到王冠沣桥牌技术有如此之高,充满了兴奋,两人早忘了刚才的不快,待两人从桥牌的沉醉中醒来时,发现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多了。
随后的三四天,孙芳很早回来,王冠沣对孙芳进行桥牌培训,孙芳已彻底佩服王冠沣的桥牌技术了,两人也逐渐有了了解和沟通,相处很是融洽。
眼看再过一天就要到学校报道了,王冠沣突然有种舍不得的感觉,不仅是孙芳的美丽让他难舍,而且孙芳细心和体贴满足了他对女人的一种期盼。
早上王冠沣对孙芳说:“孙芳,说个事,你今晚约约你们局里的桥牌高手,我两配对,检验一下这几天我培养你的成绩,你该办得成吧。”
几天来王冠沣的指点,孙芳的技术水平有很大提高,但没有机会实战,王冠沣这样说,孙芳也想试一试。
她边思考边点头:“今天如果没临时的事情,应该没问题,这样吧,下午你别走远了,我到时回来通知你。”
公安局的人比王冠沣还急,才下午四点多,孙芳就回来了,对王冠沣说道:“走,联系好了。”
王冠沣说道:“还没吃饭呢?”
“罗政委安排一起吃饭,说这次抓住车匪的功劳有你的份,公安局应该感谢你,趁今天给你表示一下。”
走出宿舍大门,门口一个车,两人上车后过了十多分钟,来到一个大院,几个公安局的领导都已在坐,唐志刚笑着迎接王冠沣,将王冠沣一一介绍给公安局的几个领导。
公安局来的有方局长、罗政委、刑警队的刘队长和唐志刚等七个人,看着满满一桌菜,桌上放着一瓶五粮液,王冠沣不由想,自己的酒量不行啊,要不,一定要好好喝个半斤。
方局长说了一些客套话,大家礼貌地对王冠沣表示了赞扬,一起喝了三杯酒,然后就不再管王冠沣,下属们主要与方局长、罗政委敬酒,倒是唐志刚对王冠沣很是敬重,与王冠沣边聊天边喝酒。
一瓶酒喝完后,罗政委说道:“等会大家还要打桥牌,今天就喝一瓶酒,有机会以后再喝。”大家点头同意。
回到公安局的工会俱乐部,桥牌的设备一应俱全,王冠沣知道这绝对是按正规的比赛添置的东西。
在八个人如何组队的问题上,大家产生了分歧,因为孙芳和王冠沣这一对,谁都不愿与之成为一队,王冠沣一阵冷笑,心想:等会想和我一队,我还不愿呢。
最后还是唐志刚说道:“这样吧,我们和王冠沣一队。”说完看了看方局长“方局,你看行不?”
方局叹口气:“行吧,反正输定了。”
孙芳有点紧张,说道:“对不起哈,我今天一定好好注意,减少失误。”
其他人都笑了,其中一人说道:“孙芳,那天你让老局长难堪,今天你又要让方局局难受啊。”
孙芳一脸通红,王冠沣看不过意,讽刺道:“孙芳打得不好是练习太少,就怕有些人打一辈子都没有长进,永远都是不入格的水平。”
那人脸一红,说道:“小王,你的水平如何,等会大家都会知道的,就怕你不入格。”
唐志刚解围道:“别拌嘴,开始打牌吧。”
打牌开始,孙芳有点紧张,但基本上能记住王冠沣对她的提醒,王冠沣尽量叫成自己庄家,控制打牌局面,偶尔的一些错误王冠沣通过另外两人的叫牌也基本上能猜出个大概,所以并没出现那些人所希望的败局。
四副牌打完,另一桌还没结束,王冠沣起身端起茶走到孙芳面前,小声说道:“别紧张,用心想牌。”
孙芳点点头,这四副牌她也看出了自己的问题,而王冠沣居然每次都能推断出她的错误,找到解决办法,这让她心里不仅是佩服,更重要的是放心了,觉得有种安全感。
孙芳的表现越来越好,与王冠沣的配合更加默契,刚才与王冠沣争吵的警察开始还不断地说些挑逗的语言,但王冠沣没有理他,而现在,那人满脸是汉,再没了声响,因为一个又一个本来自己一方可以打成的牌不知道什么问题就被王冠沣巧妙地破了,而王冠沣和孙芳一个又一个看来必输的牌却莫名其妙地打成了。
打了16副牌,王冠沣和孙芳的战绩已是四队人里最好的,而坐在一桌的对手之间已有了矛盾,相互埋怨,休息时王冠沣端着茶,起身看着隔着布幔坐在对面的孙芳,两人相视一笑。
接下来对方可以用溃不成军来形容,近两个小时,另外16副牌也打结束,今晚的对战也结束了。王冠沣、孙芳与方局长、唐志刚一队以大比分取得胜利,方局长把叫牌表和记分表看了又看,他不相信这是真的,王冠沣与孙芳的配对,是取得本次胜利的决定性因素,但孙芳的水平所有人都知道,几天前陈局长评价时用了三个字“没法打”来形容,那王冠沣比陈局还行?陈局可是五龙第一高手啊。
孙芳此时特别高兴,她不屑地看着打牌前对她讽刺的警察“哼”了一声,那警察满脸通红,但却狠狠瞪了王冠沣一眼。
已是晚上十一点多,回到家里,孙芳给王冠沣倒了一杯水,自己端起水坐在王冠沣旁边,问:“王冠沣,你怎么好像眼睛能透视一样啊,每副牌都算得那样清楚。”
王冠沣笑道:“我就是有透视眼啊......”看向孙芳的胸部。
孙芳脸色绯红,一拳打在王冠沣身上:“王冠沣,你没点正经,上次的账还没找你算,再乱说我生气了。”
王冠沣也不多争,想到明天就要离开,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不由问孙芳:“孙芳,我们同居几天,明天要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孙芳打了王冠沣一下,听到王冠沣后面的话,也不好生气,说道:“哎,以后我同意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到局里找我。”
王冠沣点点头,说道:“以后有谁欺负你你给我说,我一定帮你出气。”
孙芳带着感动看着王冠沣:“我是警察,你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