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聚头
“哈哧!”一个在压抑中喷吐出来的喷嚏,比顺其自然发出的喷嚏声,确实要高亢许多。特别是在这个弥漫着浓浓火药味的时候,突然发出如此宏亮的声响。的确让在场人的神经为之一振。
喷嚏是董永发出来的,也许注定了他们的行踪要被鲁雄飞发xiàn ,才有了这个不适时宜的喷嚏。
神差鬼使地在这个时候,一只飞蠓直冲到董永的鼻孔深处,撑得董永奇痒难忍,他极力地张大嘴巴,想消化就要冲口而出的喷嚏,越是如此,喷嚏要爆fā 的态势更强烈。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住喷嚏的喷发。
突如其来的一声的喷嚏,一下子将鲁雄飞他们的枪口吸引了过来。不是秋实手疾眼快地马上站了起来,举起了双手,指向他们的枪口,极有可能会同时奉送出一阵子的弹雨。
秋实也是审时度势后,才选择了举手投降的途径。如果没有看见却然大师和段虎的身影,没有听见却然大师刚才的话语,秋实肯定会放手一搏。
却然大师很是惊讶地瞪着一双大眼望着秋实,他万万没有想到,范统指令中提及到的,刺杀鲁雄飞的另一班人马竟然是秋实他们。
却然大师率先收住了武器,挥手向周围的人示意,不要开枪射击。特别行动小组的人,收住了枪支,鲁雄飞的人马虽然没有开枪,但是,仍摆出随时都会出击的架式。
“师叔,你们、、、、、、。”
却然大师不失时机地向秋实摇了摇手,打断了秋实的话头,秋实对于却然大师的举动有些疑惑,但是,仍然顺从地咽下了他要说出的话语。
却然大师心知肚明秋实此行的目的,唯恐秋实不知深浅地说出了他们的意头,闹出一些麻烦来。
“你们认识?他们是什么时候进入到贵宾阁内面的?”
鲁雄飞此时才明白过来,刚才黑灯瞎火的时候,击毙了二龙山的杀手们,就是秋实他们。
“是是是,我们是同路人,都是为了保护你鲁会长而来的。他叫朱秋实,是我的师侄。”
却然大师装出微笑,极力地为秋实他们作出掩盖。特别行动小组的人,除了段虎外,都是一脸的惊奇,他们将信将疑地望着秋实和却然大师。
“他就是原来在榕城情报站里工作的朱秋实?!”鲁雄飞在说出这句话时,不自然地将手中的枪支举了举,两眼自上而下地打量着秋实。站在鲁雄飞身后的人们,陪同着鲁雄飞的前进而前进着。
却然大师暗地里为秋实的安危捏着一把冷汗。段虎紧跟着维持会的人的身后,悄悄地将手掌紧握着腰间九节钢鞭的把柄,作出了偷袭的准bèi 。
“那人就是我!”秋实边说边将双手缓缓地垂向腰间,虽然没有立即拔出双枪,但是,时刻准bèi 着出击。
“我早就听说过你的一些传闻,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会见到你。你们应该是为了刺杀我这个汉奸走狗而来的,对吗?!”
秋实没有想到鲁雄飞一下子揭穿了他们的秘密,一时支支吾吾地,难以及时回应鲁雄飞的问话。
“即使死在你们的枪口下,我鲁雄飞也只是有怨而无悔,因此让我看到了国民的抗日斗志。当然,这样的话语,也只能在这里,在你们这些人面前,我才会说出的。眼下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你们赶紧从后面撤离出去,我来应付日本宪兵。”
秋实暗地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是却然大师他们的出现,自己真的会铸成大错,误杀了鲁雄飞,自己也会因此而后悔终生。
不待秋实他们离开贵宾阁,马千里已经带领着日本宪兵冲了进来,势不可挡地将秋实他们团团围住。
马千里一眼就看见了秋实,惊愕的同时,两步跨到了秋实的跟前,闪电般地将枪口抵着秋实的脑袋。
秋实几乎是在马千里发xiàn 他的同一时刻,看清了马千里的面目。他此时除了感到惊诧外,更多的是愤nù 。
马千里从榕城逃走后,象是突然间从人间蒸发了一般。秋实明察暗访了几年,却没有得到关于马千里行踪的半点消息。
此时,如果是秋实一人在这里,尽管被日寇宪兵重重包围着,秋实定然会刺杀马千里,也绝对没有马千里出手的机会。秋实使用枪支的本领,是马千里今生今世永远也不可比拟的。
秋实心里涌起一阵子的绞痛,牙齿咬得吱吱作响,紧握成拳的双臂不住地颤抖,胸脯急剧地起伏,一口紧一口地喘着粗气,挺着脖子,岿然不动。
“总算让我找到你了,总算让我能解除心中的隐患!”马千里笑得很狰狞,说得很得yì 。
“你这是做贼心虚,秋实能死里逃生,是苍天有眼,是吉人天相。他没有追杀你,是他宅心仁厚,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叫嚣?!”
段虎早就按捺不住,突如其来地向马千里冲出一拳,击中了马千里持枪的手臂。
马千里根本就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段虎敢于作出如此的行动,猝不及防中,手中的枪支脱手飞出,在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与此同时,鲁雄飞扯着嗓子呼叫了一阵子,秋实他们听不清鲁雄飞呼叫的话语,但是,能猜测出呼叫出的话语的内容:他是用日语向日寇的宪兵发出了指示,不让日寇开枪射击。
日寇宪兵手中的枪支同时高举起来,几十只乌黑的枪口对准着秋实他们。是鲁雄飞不失时机的呼叫,是宪兵小队长及时地举起了手臂,这些枪口中才没有射出一梭梭的子弹。
马千里火冒三丈,虽然不能听懂鲁雄飞呼叫出的话语,但是,他断定出是鲁雄飞鬼哭狼嚎样的叫唤,阻止了日寇的出击。
“你他妈的!驴子屌戴佛帽,装哪路的仙圣?你敢于袒护国民党情报站的人,怎么不摸摸你的脖子上长着几颗脑袋?!”
马千里对于日寇宪兵队的小队长,也是恨得牙根一紧一紧的,却不敢向他发泄内心的愤恨,只有将胸中的怒火一股脑儿地宣泄在鲁雄飞的身上。
在他的心目中,在日本人面前,自己绝对比鲁雄飞地位和威信高多了,况且,鲁雄飞也是自己的极力举荐,才坐在维持会会长的位置上,自己完全有资格去训斥鲁雄飞。
“我不清楚你们从前的恩怨,但是,秋实现在已经是维持会的人,也是在为大日本帝国的圣战服wù 。不问青红皂白地枪毙了他,你能向山口联队长交差么?”
鲁雄飞不卑不亢地对马千里说道,转身又叽哩哗啦地向小队长说了一番。
小队长哼了一声,极不友善地推了马千里一下,没好气色地叫道:“你的,赶紧追查乱党的有!”
马千里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地说出不下十几个是是是,接着说道:“就是他们在这里兴风作浪,搅得榕城不得安宁。鲁雄飞没有经过山口联队长的许可,私自在这里滋事,要严厉追究,他们的,大大的坏!”
马千里极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也断定鲁雄飞说出的是彻头彻尾的谎话。马千里虽然没有把握肯定其他人是否是维持会的人,但是清楚秋实和段虎绝对不会加入到维持会。
“我这次诱捕二龙山土匪的计划,已经上报到宪兵队,我相信山口联队长,是会看到那份报gào 的。即使山口联队长要追究我的什么责任,也到不了让你指手划脚!”
鲁雄飞看出了马千里的险恶用心,针锋相对地向马千里作出了反击。
“凭你空口白牙,说他们是土匪就是土匪?前不久,皇军镇压的七十一人,都是被你说成是乱党。事后,我暗中调查了他们的底细,他们都是忠诚皇军的人。鲁雄飞!你是披着人皮的狼,在暗中干着吃里爬外的勾当,你能骗得了别人,别想骗过我。实话对你说了,不是考lǜ 到你是我错误地举荐到山口联队长面前,我早就要向你下手。只要证据确凿,我会大义灭亲的!”
在场的人,能听懂汉语的人,无不暗地里大吃一惊。宪兵队的小队长,虽然不能完全地听懂马千里的话语,但是,也听出了一半的内容。
顿时,眼露凶光,死死地盯着鲁雄飞好一会儿,向身边的宪兵发出了指令。
几名宪兵如狼假虎地冲向五名被击毙的土匪面前,手忙脚乱地在他们的身上翻腾搜索,没有什么发xiàn 。最后,解开了他们的衣服,进一步的寻找着线索和证据。
“这是什么?!”鲁雄飞泰然自若地走向土匪尸体前,伸手指着手臂上青龙纹身,神情严肃地向小队长说道:“二龙山的土匪,哪个没有这样的纹身?诱杀土匪是错误了?!”
“八嘎!”小队长没有丝毫犹豫地抽了马千里两耳光,马千里虽然很有机会避过这几耳光,但是不敢回避,只能硬着脖子,装出假笑,任凭着日寇耳光在自己脸上起落。
“我对大日本皇军的忠诚,是苍天可鉴,我敢于以我的项上人头担保,秋实绝对不是维持会的人,绝对是大日本皇军的敌人!带回宪兵队审讯后,定然就会水落石出。”
马千里原形毕露,情真意切地向小队长拍着胸脯哀求道。
“带走!”小队长怒不可遏地吼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