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太狡猾,却把错怪在别人的老实上?”秦可人从他侧边走来,与他一起并肩靠在纯白的钢琴上,“过了那么多年,还是不愿意和人亲口说起自己同乐家的关系?”
刚才他和聂靳云的对话,站在身后的她都听到了。
乐慕炎放眼看着华美的酒宴会场,入目满是上流社会奢侈而又空洞的交际,谁曾用心?
“当你真正发自内心的厌恶一些人,一些事,那么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对任何人提起,你会希望他们都忘记。”
于是‘去到陌生的城市,才能做真正的自己’,这句话成为乐慕炎的人生信条。
聂靳云确实没有怀疑他的必要。
他这句话,别人或许不能理解,但换做秦可人,实在感同身受。
曾经,她很厌恶他!
深深的做了个呼吸,她酝酿了下情绪,忽然佯作哭诉,“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是陆清泽和方天赐帮你藏到这里来了,当年害我找得好苦啊,一声不响就消失了,担心你被乐家的人绑回t市,更怕你那些穷凶极恶的债主买通当地的黑帮把你大卸八块……我的少女心被蹉跎得渣都不剩,直到我也被我爷爷派来的保镖抓回去,直到……”
直到在接踵而至的未来将我淹没前,彻底忘记爱上你的感觉。
当她听聂靳云说‘有个出现在季薇家的家伙很值得注意,名字叫做乐慕炎’,她的心脏仿若在一瞬间经历了从鲜活的狂跳到迅速衰竭死亡的全部过程。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是烙在她心上的朱砂痣。
说起当年,恍如隔世。
乐慕炎打趣,“要是我带你一起消失的话,我才会真的被秦老爷子大卸八块。”
“少来了!”秦可人很肯定,“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那时她只是个十六岁的黄毛小丫头,第一次独自到国外游玩,摆脱了保镖,靠一本国内的杂志找到事业有所小成的乐慕炎,狂热的崇拜,闪烁在她稚气未脱的眼睛里。
人生中总会有一次拼尽全力的追逐,只为一段你不确定能不能修成正果的感情。
乐慕炎是善解人意的,他没有直接给与她肯定的回答,说‘我确实不喜欢你’这样的话,而是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率先邀请道:“都说出来吧,那些怨言。还有你想问的。”
秦可人就是为此来的!
“你收留我的时候,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你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还带着那种……奇怪的目的,我本打算收留你一个晚上,第二天交给大使馆。”
“所以在‘第二天’之前,你查到我是谁,决定让我住下来?”
“公司刚起步,不知道秦先生会不会看在我照顾令爱的份上,做个小投资。是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们相处的三个月呢?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那时我的心思都放在公司上。”
“那后来,乐家陷害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向我爸开口?”秦可人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固执的追问。
“过了那么多年,你真的还想知道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