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大人物,到底指的是谁呢?”我问。
“我也不知道,或者说,我也不确定。先办你的事吧,反正凌隽已经死了,现在是冯永铭活在世上,凌隽以前的事,就先放下吧,现在轩儿还小,齐氏内乱不断,我没有精力去彻查幕后害我的人,也或者说,我现在没有能力清除他,所以我还需要暂时忍耐。我先用冯永铭的身份活着吧。”凌隽说。
我知道他的苦心,他知道幕后的人太强大,所以他不想连累我和轩儿,他要等我掌控了齐氏,他自己也有了必胜的把握,才会出手。
他那么骄傲的人,每天戴着一个面具,用一个假名而出现,这对他来说是多么憋屈可想而知,哪个男人不希望能够快意恩仇?但他强忍着,说明到底是谁在害他,他其实心里有数,只是不想说而已。
“其实我也希望你能以凌隽的身份出现,你是万华的金融奇才,是万华的传奇人物,你这样以一个假身份活着,实在是太委屈你了。”我说。
“没事,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嘛,现在的屈,只为以后的伸,现在屈得越久,以后伸得越长。”凌隽说。
“你只操心我夺回齐氏的控制权,可是你的公司呢?你一手创建的无量基金呢?你不想夺回来吗?”我问。
“我有朝会的收入维持日常开支就行了,凌氏已经易主了,我的股权大部份被迫卖出,所以我现在要夺回凌氏困难更大,至于无量基金,本来就是私募基金,合伙人就那么几十个,现在他们能维持,我也不想再参与进去,我现在没什么兴趣了。”凌隽说。
“你是被伤了元气了吧?你是不是想个人投资赚取更多的钱后,再想法东山再起?”我问。
凌隽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前一阵的事,确实给了我深刻的教训,我在万华的名声实在太响了,虽然我尽量低调,但虚名还是让我遭到了别人的嫉恨,所以我需要隐忍,等我筹集了更多的资金,可以一击必胜的时候,我再出手。”
“离婚的时候,你给我的两亿五千万还在呢,要不我先给你吧,你用于投资,也可以帮你能尽快东山再起。”我说。
“那笔钱是你和轩儿的生活保障,是不能动的,繁华如梦,三更富五更穷的事在商场上一点也不新鲜,那些钱一定要留着,就算是哪天我们都倒霉了,那些钱可以保你和轩儿衣食无忧,以后再不要提那笔钱的事了。”凌隽说。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隽,我一定会支持你,我也相信你是最优秀的,你一定会夺回你的公司,找回你的骄傲。”我说。
凌隽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尚云鹏没有找到二叔的助理,那个人竟然人间蒸发了。
我是知道云鹏他们的手段的,如果那个助理还在相邻的几个城市,那他们肯定是能找到的,现在那个人不见了,那说明真是远走高飞了。
找不到那个助理,那就不能证明下毒的指使人是二叔,那就不能定他的罪,事情好像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
不过我又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以前齐家的保姆陈小青,上次见到她时她那么惊慌,还说她什么也不知道,按她的表现来推测,她应该是知道些事情,如果找到她,也许能问出些什么。
我始终认为,我妈妈也是让人害死的,害死妈妈的人,就是害我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二叔。
只是后来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竟然把她给忘了,现在陷入困局,我才又想起了她。
我把这事告诉凌隽以后,他马上吩咐尚云鹏他们找人去了。
这一次他们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汇报了情况,陈小青已经在半月以前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我大吃一惊。
“听说是跳她们村口那条河死的,她好像疯了。”尚云鹏说。
“疯了?然后又跳河死了?怎么会这么巧?这其中肯定有问题。”我说。
“有问题是肯定的了,不过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了,我们又不是警察,总不能又去查陈小青的死因。”凌隽说。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说。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有直接动你二叔了,这事如果拖得太久了,给了你二叔更充分的准备时间,相关的证据都让他毁了,而且让他在齐氏坐得越来越稳,以后要想对付他,恐怕就更难了。”凌隽说。
“可是该怎么动他呢?直接抓他来拷打?这恐怕不合适,他毕竟是长辈……”
“齐秋荻,你就不要再念着他是你长辈这样的话了,听了真是好笑得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念着亲情?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凌隽不耐烦地说。
“他是我爸的弟弟,我爸生前对他们一直很好,现在我爸死了,我不能只是因为怀疑就对付他,我必须要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是害我的人,我才能对付他。”我坚持我的观点。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你还希望他哪天良心发现了,然后找到你主动交待是他害你的事?你觉得可能吗?还是你宽容大度,以前的事直接一笔勾销不去计较,让他自己老死算了?”凌隽说。
“那怎么可能,如果真是他害的我,我就算是放过他,他也不会放过我的,他肯定还得继续害我。”我说。
“你明白就行了,那你到底要怎样?这事不能一直这样拖着,得尽快解决。”凌隽说。
“我想亲自去见见他,我要约他见面,我要当面问他。”我说。
“你疯了么?你认为他会承认吗?”凌隽说。
“不管他会不会承认,至少我要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肯承认,那我就原谅他一次,让他自己退出集团就行,当然了,如果他是害死我妈的凶手,我就不能饶恕他。”我说。
“嫂子,你是不是太善良了?我认为这样做毫无意义。谁做了坏事会自己承认?”尚云鹏也说。
“我知道我这样做在你们看来是非常愚蠢的,不过事情的真相在没有出来之前,我们的一切猜测都只是一种假设,并不代表是事实,我们应该以一种负责任的态度去面对事实。”我说。
“行,你要负责任是吧,那就按你说的做,你自己约你二叔见面吧,我们充分尊重你的意见,云鹏,你安排一下,负责保护她的安全,由她折腾去吧,也许她坚持的是对的也说不定,真相没有出来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也许她二叔真是冤枉的呢。”凌隽说。
我也不知道凌隽这是不是在讽刺我,不过他肯支持我的做法,我还是挺高兴的。
“如果我跟她见过面之后,还是什么也问不出来,那你们再动手,他毕竟是我爸的亲弟弟,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我地下的爸爸难过,我知道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你们能支持我。”我说着心里一酸,有想哭的感觉。
我说的是真话,虽然我心里有怨气,但我真的不希望是二叔害的我,我在这世上没什么亲人了,二叔和三叔是我剩下的唯一长辈,我真的不希望冤枉了二叔,如果我冤枉了他,爸爸也不会原谅我。
现在从各种迹象来看害我的都是二叔,但我始终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有些事情,表面上看起来越像,但其实离真相越远,这也是我始终坚持要亲自见二叔一面的原因。
也或许,这是一个愚蠢的行为,根本原因就是我还是我有妇人之仁,就像凌隽骂我的那样。
我拨通了二叔的电话,二叔很快就接了电话:“秋荻,有事吗?”
我将电话递给了阿芳,阿芳对着电话说:“齐先生,是我家太太让我打给你的,他说想和您见面。”
“那行,晚一点我让司机来接她到家里吃饭。”二叔在电话里说。
“太太说了,她想单独和您见面。她有事要和您单独谈。”阿芳说。
“这样啊,那行,一个小时以后,让她到兰香会所沁香包间找我吧,我在那里等她。”二叔说。
我向阿芳示意点头同意。
阿芳说了好,然后挂了电话。
“嫂子,我陪你去吧?”尚云鹏说。
“不用了,他约我在沁香包间见面,你们把旁边的包间预订下来就行了,到时如果有什么动静,我一叫唤,你们冲进来就行了。”我说。
“可是我们还是担心你的安全。”尚云鹏说。
“二叔不会杀我的,他如果要杀我,那直接在那水里下可以毒死我的药就行了,也不用下*了。”我说。
凌隽点点头,“秋荻说得没错,他二叔不会在兰香会所那样的地方杀人的,他不会愚蠢到那种程度。秋荻的安全应该是没问题的,如果秋荻问不出什么,那明天你们就把他带到地下室去,折磨一下他那把老骨头。”
“好的,隽哥。”
尚云鹏还是听凌隽的,我虽然是嫂子,但我的话只能是参考,作决定的话,还是只有凌隽说了算。这便是大哥和嫂子的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