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有人欢喜有人悲, 这一夜,苏洁冒死留住了冯锦墨,而白肖却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等了他整整一夜。终于到了天明之时, 白肖觉得这一夜极其漫长, 推开窗户, 清冽寒冷的空气灌了进来, 冻得她瑟瑟发抖, 但同时心情又莫名的舒畅起来,此时正值三月下旬,北方的天气还是春寒陡峭的时候, 尤其是早晨的寒露更甚。天空刚刚泛白,放眼望去, 繁华的城市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沉静萧条。

白肖起身进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她一身光鲜的走了出来, 通过这一夜,白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她何必事事委屈自己?她也要为自己活一回。

经过一天一夜的调养,白肖的身体好多了,到那边的医院去办理了出院手续后, 白肖直接去了她所在的医院上班。

周一的早晨, 医院大厅人潮涌动, 前来办理入院出院手续的人很多, 白肖夹在人流中朝着电梯的位置走去, 突然,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背对着她站着,身材高大俊美,他的黑发微乱,纯黑色的手工西服也有些褶皱,此时的他正站在门诊药房取药,当取药的小姑娘将一大推药递到他手里时,他微微点头然后快步离去。

白肖怔在那里,脑袋一片混乱,冯锦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不及多想,白肖已经冲出人群向着药房走去,刚才取药的小姑娘还在,白肖出声叫住了她,“哎,小姑娘,能把你手里的药单给我看看吗?”

小姑娘望了她一眼,指着药单说道:“对不起,这是医院的规定,这个药单除了病人和家属之外,我们不能随便拿给陌生人看,不好意思。”

白肖尴尬的笑笑,“对不起,刚才那个人是我朋友,我别的不多问,就想知道他是不是生病了?这药是开给他的吗?”

听白肖这么一说,小姑娘看她的眼神柔和了一些,随口说道:“不是,这药不是给他开的,是给一个名叫苏洁的女病患开的,苏洁你认识吗?”

白肖的笑容瞬间僵在了嘴边,但她还是努力的微笑,点头说道:“谢谢啊.......”然后快速的撤退............

白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电梯,怎么进的科室,换白大褂期间好像有人进来跟她说了什么,但是她基本没听懂,而那个人看见她那副死德性也生气的摔门走了,白肖记得他好像是岳叶,不管了,反正她惹恼岳叶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也许是科主任看她脸色不好,没有给她安排手术,白肖被发配到门诊妇产科坐诊,这里病人多,病种杂,白肖终于被搅得清醒异常。

“大夫,我怎么样才能怀孕啊?”正在白肖愣神间走进来一对年轻夫妇,女的一脸雀斑,身材很胖,看见她一屁股坐下来急急地问她。

“嗯........这个问题嘛,首先你们如果结婚两年以上又没有避孕的话,可以先做个全面检查,看看身体是否健康然后再考虑怀孕的事,如果结婚不到两年的话,可以在排卵期多行进房事,这样比较容易受孕........”白肖想了一下说道。

“可是大夫,我和我老公两地分居怎么办?”胖女人幽幽的说道。

“.............”白肖满脸黑线,不过她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这个嘛.........,好像不归2我们医生管。”

又比如说来了两男一女囊着要看妇科,白肖拿着只笔刷刷的在纸上写,边写边问:“你月经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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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的还没回答,站在她身后老一点的男人回答:“十三岁。”

白肖有些尴尬,想着这老一点的男人是她父亲吧,

又问:“每次来多长时间?”

那老点的男人又答:“她比较多,每次7—10天。”

白肖望他,那男人立即缩回女人身后。

白肖再问:“经血颜色深不深?有没有血块?”

那老点的男人刚要开口,白肖就立即堵住了他的嘴,“你和病患什么关系?”

只见那男的怯怯的回答了一句,“我是她老公公.......”

“............”白肖彻底无语.......

一整天,白肖都面对一些古里古怪的病人,虽然可笑了点,但多少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下了班,白肖取车往家赶,想起早上看到冯锦墨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将方向盘向左打直接拐上了去人工湖那条路,沿路都是一幢幢粉白色的独立小别墅,这里她很久没过来了吧,大概有好几个月时间了。

现在想想自从上次父亲过世之后,她就跟随冯锦墨直接住进了冯家,这边的房子她倒是一次都没来过,将车开进小院,初春时节,这里的植被长势很好,郁郁葱葱的,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

白肖停好车上了二楼,房间里打扫的很干净,所有的摆设还是她走时的样子,拉开厚重的窗帘,让阳光完全照射进来,豪华的家具上仿佛镀了一层金。

白肖下楼又买来了菜,傍晚的夕阳淡淡打下来,白肖只身忙碌在偌大的厨房里,尽管今晚只有她一个人,但她还是为自己炒了四菜一汤,一个人的晚餐,吃起来虽然有些单调,但是也乐得自由自在。

吃完饭洗了碗,白肖顺手拉过一件披风披在肩上,举步朝着别墅后的人工湖走去,倚栏站在湖边,晚风徐徐吹来,吹乱了她乌黑的发丝,一缕缕的扑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竟然分外惬意。

只是毕竟是春天,到了晚上这湖边很凉,白肖裹紧了披风站着,即使再冷她也不愿这么早回去睡觉,想起一室的冷寂还不如站在这里吹吹风,最起码心情不会太闷。

眨眼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华灯初上,白肖望着湖对面璀璨升华的夜景,心里不由的黯然神伤.........突然想起了泰坦尼克号上面的剧情,Jack Dawson和Rose DeWitt Bukater在船上做的那个飞翔的动作很经典,再配上那首我心永恒的歌曲,白肖一直觉得最美的爱情也不过如此......那样张开双臂的感觉就像能抓住风一般。

突然她也有种很强烈的欲望,她也想和一个人站在船头双臂张开,感受微风从指尖划过的感觉,白肖抬脚爬上了栅栏,望着下面幽蓝的湖水,平日里怕极了这幽深不见底的湖水,今日站在栅栏上心情却突然平静,似乎还有了一丝别样的激动。

白肖慢慢站直身体,双臂张开,双眼微颌,霎时间仿佛心中放下了一切,空无一物,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嘶吼,那声音带着莫名的恐惧和颤抖,仿佛杜鹃哀鸣,震碎人的心神。只听那人呜咽着声音喊道:“肖肖.......,别这样.........”

白肖听到声音慢慢回头就看到冯锦墨一身颓废的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透着恐惧,无尽无尽的恐惧......让人不忍再看,白肖璀然一笑,淡淡说道:“锦墨,你来了........”

冯锦墨不说话,一步步的朝她走来,他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生怕他一步走错白肖就会坠湖生亡。而白肖只是望着他咯咯地笑着,她越是这样笑的欢实,冯锦墨越是害怕,因为冯锦墨知道,他所认识的白肖一向都是沉稳内敛的,什么时候像这样笑过,况且那笑声对此时的冯锦墨来说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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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锦墨一边往前挪一边伸出手来,他颤着声音说:“肖肖,你别吓我,有什么事情你下来谈好吗?别这样对我,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白肖不答他的话一直笑一直笑,笑了好久她又突然收住了声盯着冯锦墨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说:“锦墨,你昨晚答应回来陪我的,我等了你一夜.........”

冯锦墨的声音充满痛苦与歉疚,“对不起肖肖,我昨晚有事忘了给你电话.......”

白肖不再理他苦涩一笑继续张开双臂迎风翱翔,身后不断传来冯锦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肖肖,别这样,别吓我,别吓我........”说到最后就成了低低的恳求,白肖转头看见冯锦墨瘫坐在地上,神色悲戚的大哭起来,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心突然尖锐的疼了起来,原来他也会为她这般紧张,既然他爱她,她也爱他,那为什么两个人要这样的相互折磨.......白肖对冯锦墨淡然一笑说道:“锦墨,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想站在上面吹吹风,你以为我会这么想不开自杀吗?”

冯锦墨慢慢的抬起头,眼睛通红一片,他望着白肖笑的是那样开心那样美,印着这淡淡的霓虹灯光她美得不似人间人物。冯锦墨擦干眼睛,从地上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柔柔的说:“肖肖,乖,听话,下来好吗?我真的承受不起........”

白肖亦望着他淡淡说道:“你走过去一点我能下来........”

冯锦墨退后几步,白肖从栅栏上跳了下来,脚尖刚着地就被冯锦墨紧紧的拥入怀中,那力道勒的白肖几乎喘不过气来,只听冯锦墨在耳边呢喃,“肖肖,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夜晚,冯锦墨将白肖搂在怀中,声音低低的说:“肖肖,明天我就要去公司上班了,可能陪你的时间就少了......”

白肖没动,淡淡的说:“没有关系,工作要紧。”

冯锦墨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白肖已经背对着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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