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我觉得是的
天色渐暗。
尖叫棚屋底楼支起了桌子，摆上了茶水点心，教授们围坐在一桌，洛伦四人围坐在一桌，屋子中间生了一堆篝火。
弗立维教授的凳子用变形术升高了一些，以便让个子矮小的他能和其他几人平起平坐，他手里端着茶杯问道：
“我有一个想法，如果阿尼马格斯能够慑伏动物的野性，那么狼人的野性是否也能用魔法掌控呢？”
在场的教授纷纷露出思索的神色，只有邓布利多慢慢悠悠地喝茶吃饼干。
咔嚓咔嚓，饼干屑簌簌掉进胡子里。
斯普劳特教授尝试着构想：“狼人变身后基本失去施法能力，所以如果有类似魔法，必须在变身前施展，或者由第三人对狼人施展……”
斯内普不紧不慢地接上：“这很困难，狼人变身以后或许根本没有脑子。”
如果不是他略带嘲讽的语气，后面偷听的几位小巫师或许会认为他在正经讨论。
麦格教授看了一眼旁边的邓布利多校长，两位教授快要发生冲突，而这位校长正在笑呵呵的喝茶。
“……”
麦格教授微微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这与动物形态的大脑无关，许多阿尼马格斯动物形体的脑部也无法支撑人类的思想，巫师的意识只跟魔力和灵魂有关。”
卢平不动声色地回敬一句：“这不是变形学的常识吗，我还以为斯内普教授知道呢？”
“……”
房间陷入奇怪的沉默。
弗立维和斯普劳特教授一个打量着外面的天色，一个打量着手里的茶杯，麦格教授只觉得头疼。
斯内普眼睛里有微光闪烁，麦格教授赶在他措好辞之前，赶忙把话题转到本学年教学进程上，及时避免了一场纷争。
隔壁桌，认真偷听的洛伦失望地咂咂嘴：“无趣，我还以为会打起来呢。”
赫敏端茶的手轻轻颤了颤，她有些庆幸教授们不会偷听他们说话，不然这一句就足够扣分了。
哈利总觉得现在的氛围怪怪的，明明是检验阿尼马格斯是否能抵挡狼人变身的重要时刻，大家却坐在这里聊天喝茶。
这里还有个起哄想看热闹的。
“你们知道卢平教授的阿尼马格斯是什么吗？我和哈利问了好多遍，他一直不肯告诉我们。”罗恩吃完饼干拍了拍手问道。
“是一只灰狼。”
“你怎么知道？”哈利和罗恩惊讶地看向赫敏。
赫敏留意着窗外的天色，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夜色渐浓，浓稠的黑暗铺满天空，云层后面隐隐透出鹅黄色的光辉。
洛伦替她答道：“复活节假期的时候，麦格教授带领我们做一些掌控身体的变形练习，卢平教授也在。”
“你们两个居然跟卢平教授一起瞒着我们……”哈利捏紧了拳头嘟囔道，“可恶，不就是阿尼马格斯吗，我也就快成功了。”
罗恩张了张嘴，一下就感觉饼干不香了，于是他放下饼干，从口袋里取出准备好的曼德拉草叶片，默默分出一片给哈利。
“……”哈利砸了咂嘴，将曼德拉草叶片放在一旁，拿起姜汁饼干狠狠咬了一口。
未来一个月都不能痛快吃东西了。
赫敏忽然惊呼：“月亮出来了！”
四人一齐向卢平教授那边看去，只见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身上的汗毛和头发根根竖起，他瞪大了双眼，身子猛地往下一趴——
一条体型匀称的灰狼出现在众人面前。
迎着几位教授戒备的目光，灰狼地朝窗口走了几步，彻底将身体暴露在满月的光华下，根根毛发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更加冷硬，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变化。
“看样子不用每个月再给人熬狼毒药剂了。”斯内普淡淡地说道。
“成功了！”麦格教授的声音里带了淡淡的喜悦，“阿尼马格斯真的能应对狼人变形。”弗立维和斯普劳特教授上前祝贺卢平教授，收到了几声“嗷呜”作为回应。
“太好了卢平教授！”
哈利和罗恩大声叫喊着，两人欢喜地蹦跳上前，四只手分别伸向灰狼腰身和后背的皮毛，祝贺的同时竟然还想上手撸狼。
灰狼的眼神里闪过一抹人性化的无语，一扭身灵敏地躲开了。
“够了！”麦格教授拽住两人后颈的衣领往后拉，“波特，韦斯莱，莱姆斯不用伱们担心了，现在跟我回城堡去。”
拖着两人即将进入地道的时候，麦格教授忽然一转头，具有压迫力的目光看向洛伦和赫敏：“摩根，格兰杰，你们也是！”
洛伦把目光投向邓布利多校长，以此请求支援。
邓布利多神情专注地打量着面前的饼干和茶杯，似乎能在两样东西上看出花来。
四位小巫师就这样被麦格教授押进地道，尖叫棚屋一时安静下来。
“明天还有早课，那我们……”斯普劳特教授左右看了一眼，“我们去三把扫帚喝一杯再回城堡吧。”
“好主意！”弗立维教授率先响应，斯内普也没有拒绝，三人先后离开屋子。
房间里只剩下一个白胡子老头，一只灰狼。
……
地道里黑黢黢的没有照明，路途也不平坦，哈利和罗恩跌碰了几次，在麦格教授亮起照明咒后终于安稳下来。
“卢平先生以后的月圆夜都得变成灰狼吗，教授？”
哈利跟在罗恩身后，低头看着脚下起伏的泥土，声音不见刚才的喜悦，反而有些低落：“我的意思是，相比月圆夜变身为狼人，变身成灰狼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还是不能正常活动……”
“已经很好了。”麦格教授扶了扶身前的赫敏，眼睛里流淌出少见的柔软：
“没有狼毒药剂的时候，狼人们变身会把自己关起来、锁起来，不攻击他人但是会弄伤自己……狼毒药剂虽然能让狼人变身后保持清醒，但那几天的精神总会很差，几乎不能正常生活。现在他可以在旷野自由奔跑，可以享受月光……最重要的是，他能在月圆之夜睡个安稳觉了。”
“睡个安稳觉……”哈利小声重复道。
罗恩也跟着嘟囔了两遍。
洛伦和赫敏没有说话，回想起陪卢平教授度过的几个夜晚，他们这才意识到——对狼人来说，在月圆夜睡个安稳觉是一件弥足珍贵的事情。
……
第二天午餐时间，礼堂。
连续上了一上午黑魔法防御课的莱姆斯·卢平教授依然精神奕奕，已经把三块煎牛排装进肚子里的他似乎还没有满足，正在切割第四份牛排。
看得下面的一些小女巫眼睛发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们总觉得卢平教授似乎变年轻了一些，面容更加英俊了。
邓布利多坐在他的身边，轻声问道：“已经决定好了吗？”
“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吗？”
卢平咽下嘴里的牛排，金属刀叉陷在牛肉里发出细微的切割声：“魔法石复原的方法难以推广，长期供应狼毒药剂耗费太大，梅林庇佑，竟然真的让我们找到用阿尼马格斯克制狼人变身的办法……教授，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的吗？”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先去那个狼人社区看看，后面看情况再考虑回国的事情。”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看来我又需要招聘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了。”
卢平一边利落地把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一边说道：“等所有事情结束后，说不定我会回到这里，希望那时候还能有一间办公室留给我。”
“当然，莱姆斯……霍格沃兹的每一位同事都舍不得你离开。”
卢平笑了起来：“西弗勒斯也是吗？”
“唔……我觉得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