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时间的休整观望,发现胖子军丝毫不露破绽丝毫不给自军以偷袭机会后,螨清老将希尔根也彻底死了偷歼取巧的心思,只得让安庆清军残部继续驻扎湖口以做牵制,同时命令赵玥代替其父赵国祚,率领残余的六千多败兵放弃南康城,星夜撤往原驻地南昌,协助螨清都统席布固守南昌城,等待螨清朝廷派遣援军增援。——虽然希尔根自己也不清楚,康麻子究竟还能从那里抽调军队来南昌增援,但也总不能下令赵玥和席布就此弃守南昌城吧?
三月二十八曰夜,赵玥与许贞等清军将领奉命弃守南康城,抛弃一切无用辎重,借着夜色掩护,率领残军连夜撤往南昌。一直在密切注意着南康清军动静的卢胖子,虽因为希尔根牵制、军队疲惫与弹药消耗巨大等各种缘故,无法全力追杀这支清军残军,但也不肯错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派出王绪、高洪宸二将率步骑兵六千追杀。并于德安附近追上清军,赵玥虽亲领精兵殿后,无奈士气已沮,军无战心,被王绪与与高洪宸联手杀得大败,兵员折损超过两千,直到逃过修水河,碰到席布从南昌派来的救兵接应,方才摆脱追杀,高洪宸与王绪兵少不敢过于轻进,也只能止步于修水河边,收拾军马凯旋而归。
三月三十,在确定了赵玥残军已经撤回南昌城后,鄱阳湖东岸的清军队伍也拔营起兵,由希尔根亲自率军殿后,取水陆两路撤回安庆,吴军出动水师追击,无奈希尔根治军有方,军容严整,先行者不焦,殿后者不惧,步步为营,缓缓而退,吴军水师又没有陆地军队呼应作战,也没抓到太好的机会重创敌军,仅是在炮战中击沉了三艘清军战船,追至小孤山附近便放弃追击,返回九江交令。
严格来说,吴军之所以没能在追击战中再创辉煌,再度扩大战果,固然有地形限制、军队疲惫与弹药消耗巨大等等客观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卢胖子的作战风格保守,不肯冒险动用主力追杀敌人败兵,不然的话,即便是重创不了鄱阳湖东岸的希尔根军队,把南康府的这支陆地上的清军残军消灭七八成,那还是没有多大难度的。对此,吴军众将虽然也多有建议,劝说卢胖子全力追杀或者提前出兵封堵南康清军残部退路,却都被另有打算的卢胖子用种种理由拒绝,白白坐视了这个战机错过。
一向在战场狡诈如狐的卢胖子竟然也会坐视战机错过,吴军众将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还好,卢胖子长期以来建立的精明狡诈形象起到了作用,即便是高得捷、韩大任与王绪这些在胖子军内部一言九鼎的吴军老人都没有流露不满,也都认为卢胖子此举必然大有深意,肯定又是在酝酿什么缺德得祖坟冒黑烟的馊主意,才故意放跑敌人——这点倒是大实话,不过这些吴军老人恐怕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卢胖子此举不仅是在算计敌人,还在偷偷的算计友军!
不将胜勇追穷寇,宁可沽名学霸王,卢胖子的昏着也不是毫无益处,至少胖子军上上下下都赢得充足的休息时间,救治伤兵与整编降兵的充足时间。同时在清军败退之后,颇有清名的南康知府廖文英害怕吴军洗城害民,也主动率领着治下文武官员来到九江城请降,主动递交降表户籍名册,卢胖子对廖文英等官员大加褒奖,让他们剪辫蓄发后仍留原任,组织治下百姓剪辫蓄发,不费一兵一卒便光复了周边的一府四县。
四月初二,早在赣北决战前就已经被卢胖子派回武昌府公干的王少伯终于回到了九江,还给卢胖子带来了一支由普通民船组成的辎重运输队,卢胖子亲到码头迎接。见面之后,马屁精王少伯少不得在卢胖子面前大拍马屁,恭祝卢胖子的赣北大捷,不世奇功,卢胖子却毫无喜色,只是看着王少伯带来的辎重船队发呆——而原因么,自然是王少伯带回来的辎重船队实在太少了,仅有二十一条普通中型货船,就算全部满载,又能装载多少胖子军紧缺的辎重火器?
“东家,这是学生这次押送回来的辎重清单,请东家过目。”王少伯见卢胖子神色不善,忙将清单双手奉上,小心翼翼的请卢胖子过目。
“两千二百枚火箭,两千枚手雷,一千五百枚开花炮弹,子包弹八千五百枚,三千三百斤三好炸药,酒精燃烧弹……,才八百枚?”读着清单上的关键数字,卢胖子的眉头几乎扭成了一个川字,肥脸上也尽是失望之至的神色,半晌才无力的问道:“怎么才这么点?”
“回东家,学生已经尽力了。”王少伯垂下脑袋,无可奈何的说道:“也不是二王子故意为难东家,学生亲眼看到的,这一批辎重,有将近一半还是二王子从自己的嫡系军队里拿出来的。二王子让学生告诉东家,他也已经尽力了,只是现在我们大周军队六路出击,每一路大军都在拼命消耗火器,嵇茄山大营再怎么拼命加班加点,也跟不上这么庞大的消耗速度。至于酒精燃烧弹,因为嵇茄山大营那边实在忙不过来,我们的主力战场又不需要,所以……,早就停产了。”
“下一次补给是什么时候?”卢胖子强打精神问道。
“二王子也不知道。”王少伯更加无奈的答道:“据二王子说,王爷把满狗陕甘主力包围在了保宁,现在歼灭满狗陕甘主力的战事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阶段,满狗佟国纲的救兵又在拼命赶赴战场增援,我们的荆州军队奉命北上阻击,为王爷歼灭满狗陕甘主力争取时间,已经和佟国纲满狗干上了。所以嵇茄山大营现在优先供应的是我军荆州军队,我们东路军什么时候能够得到下一批补给,就是二王子也不知道了。”
“娘的,这点弹药,还不够老子再打一次赣北决战!”卢胖子闷闷不乐的骂了一句,又无奈的拍着王少伯肩膀安慰道:“不过也好,有这批辎重也好过没有,能让咱们出了名吝啬贪财的二王子挤出自己的辎重接济我们,也算你了不起,为我军立下大功一件了。”
“学生不敢居功,这全是东家的料事如神。”王少伯赶紧又拍马屁,谄媚笑道:“多亏了东家了解咱们那位二王子,让学生把我军从九江城里收罗来的奇珍异宝全部送给了二王子,二王子才这么大方的拿出自己的装备接济我军。不然的话,要想从咱们铁公鸡二王子身上拔毛,学生还没有那个本事。”
卢胖子苦笑,并不搭茬,只是下令将士把王少伯带来的辎重卸船,运进九江城中小心保管。王少伯察言观色,见卢胖子始终闷闷不乐,显然还是在为弹药供应远远赶不上消耗担心,便又小心翼翼的建议道:“东家,其实学生认为,你可不必为我军火器补给的问题担心,我军赖以横行天下的新式火器,那一样不是出自东家之手?既然我军后方无法保证我军火器供应,那我们何不在赣北一带再搞一个火器大营,自产自用,不就摆脱这个困扰了?”
“蠢话!”卢胖子难得对王少伯疾言厉色一次,低声喝道:“你让我在赣北另建一个火器大营,摆脱我军火器对后方的依赖,那王爷怎么看我?会认为我想干什么?只怕火器大营才刚刚破土奠基,王爷把我调回后方的钧旨就已经送上门来了吧?!”
王少伯把脑袋一缩,这才想起卢胖子脑袋上还有一个狡诈多疑的吴老汉歼,胖子军也还没有完全摆脱吴老汉歼的控制指挥,卢胖子真要是敢在吴军控制地接壤的赣北土地上自建火器大营,自立门户摆脱吴老汉歼的控制艹纵,只怕不等螨清朝廷另派大军南下镇压,吴老汉歼留在武昌和岳州的六万预备队大军就已经抢先杀上门来了,还第一句话就会问,“姓卢的,你这个小胖子想干什么?!”
将王少伯带来的火器清点入库后,卢胖子在自己居住的宅院里给王少伯置办了一桌接风酒宴,高得捷、韩大任、王绪和李国栋四员胖子军重将也应邀出席,一起为王少伯接风洗尘。到了席间,高得捷和韩大任等人少不得向王少伯问起这次返回武昌的经过,还有就是无比关心王少伯这次到底给胖子军带回来了多少至关重要的新式火器,卢胖子再三考虑,终于还是出示了王少伯带回来的火器清单,而看完这张清单之后,高得捷和韩大任等四人难免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异口同声问道:“怎么才这么点?”
“没办法,学生已经尽力了,二王子也已经尽力了。”王少伯无奈,只得哭丧着脸把情况重新解释了一遍,如此一来,高韩王李四将就又一起沉默了。
“卢兄弟,看来咱们顺江而下,攻取江南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了。”许久后,高得捷才无力的说道:“火器供应跟不上,兵力也不充足,拿什么打?”
“这么点辎重,恐怕最多只够我们拿下安庆和南昌,再想往东一步,只怕都是难上加难。”韩大任也是眉头紧皱。
“搞不好攻安庆都没把握。”王绪姓格沉稳,比较细心,提醒道:“我军大败希尔根老贼之后,驻扎在庐州的满狗康亲王杰书肯定要分兵南下,助守安庆城,安庆又是出了名的城高壕深,易守难攻,我军又没有水师优势,想要攻破安庆,难度不只一般的高。”
“王将军言之有理,我军现在唯一有把握拿下的满狗重镇,也就是南昌了,拿下安庆希望是有,但把握不大。”李国栋附和道。
说罢,众人都把目光转到了卢胖子的肥脸上,卢胖子却不动声色,就好象没听到几个重要帮凶丧失斗志的话一样,许久后,卢胖子才展颜一笑,冲高得捷笑道:“大节兄,你可真是太让兄弟意外了,‘拿什么打’这句话,任何人说出来我都不意外,怎么你也会说这句话?难道大节兄了,当年没有新式火器的时候,大节兄你追随王爷,是怎么从山海关一路打到缅甸的?”
“卢兄弟教训得是,愚兄现在是学懒了,太依赖火器了。”高得捷难得老脸一红,无可奈何的说道:“不过这也解释得通,当年愚兄追随王爷打的敌人,火器都不强大,但现在不同了,满狗那边的火器虽然远远不如我们,但又远远超过了愚兄当年碰上的敌人,以前那些老战术,没那么奏效了。”
说到这,高得捷灵机一动,忙也是建议道:“卢兄弟,那这样吧,我们先把南昌拿下,以赣北为后方,再建一个火器大营,自己造火器自己用,反正我们用的新式火器都是你一手打造的,你还能再造不出来?”
“高将军,这事可开不得玩笑。”韩大任小心翼翼的说道:“新式火器是我军的镇军之宝,即便是王爷的女婿夏国相夏将军,他的亲侄子不过是悄悄摸进了火器大营,想偷几枚手雷去打猎,被当场拿获后,王爷还不是逼着夏将军亲自动手,亲手斩了他的亲侄子!我们未得王爷允许,自己建造火器大营,自己打造新式火器,要是让王爷知道了,那还了得?”
跟着吴老汉歼身边时间最长的高得捷不说话了,王绪和李国栋也都不敢搭腔,自古以来,这样的事确实是最招忌讳的险事。而卢胖子也说道:“大节兄,韩将军这次说得很对,我们身为王爷的臣子,这样的事最好是想都别想,更绝不能做。”
高得捷默默点头,承认卢胖子和韩大任言之有理。王绪则又说道:“大将军,左右王爷给我们的主要差使是咬住赣北满狗,确保偏沅后方安全,然后再寻机攻取江南。那我们干脆就暂时放弃攻取江南的计划吧,先把把握最大的南昌拿下,随便策应一下夏国相夏将军的赣南大军,帮着夏将军先打通和耿精忠的陆路联系,等王爷歼灭了满狗的陕甘主力,最后再图谋江南不迟。”
“末将赞同。”李国栋附和道:“拖满狗彰泰的福,九江城里的粮草足够我们支撑半年以上,半年以后,赣北西面的农田也可以收割入仓了,我们在粮草方面不用担心。不如先攻下南昌,确保偏沅后方安全,顺便抓紧时间多打造一些战船,多训练一些水军,为王爷将来的挥师东下奠定基础。”
如果换了别的吴老汉歼走狗,很可能就采纳了王绪和李国栋二人的稳妥建议了,但是对于早就怀有二心的卢胖子来说,这样的稳妥战术无疑就是要了卢胖子的老命了——老是给吴老汉歼看家护院,上那里去找读力自主的机会?所以卢胖子仔细盘算后,咬牙说道:“我有一个冒险的战术,四位将军,不知你们可有兴趣听一听?”
“请大将军示下。”胖子军四大重将异口同声答道。
“不管南昌,直取安庆!”卢胖子咬牙说道:“乘着安庆满狗惊魂未定,满狗援军未及增援,我军物资尚能一战,放弃攻打南昌,直接渡湖东下,一鼓作气拿下安庆!安庆落让我军之手,满狗在江南就无险可守,江南战场的形势,就对我们万分有利了!”
“太冒险了吧!”吴军四将一起惊呼起来,“不管南昌,直接去打安庆,如果安庆久攻不下,南昌满狗又反扑九江,切断我军粮道,我军不就是危如累卵了?”
“是很冒险,但我觉得,这个险值得冒!”卢胖子沉声说道:“首先,我们大周军队虽然屡战屡胜,接连重创满狗主力,但是在人力、物力和财力方面,仍然远远不是满狗对手!可以这么说吧,只要江南还在满狗之手,满狗就可以源源不绝的组建新军,打造新船,铸造新武器,源源不绝的开来前线,一点一点消耗我们宝贵的兵力、财力和物力,时间拖得越长,对满狗就越有利,对我们就越不利!不端掉满狗这个江南聚宝盆,我们大周军队就是打再多的胜仗,也会被满狗十倍、甚至百倍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耗死!”
“其次!现在正是我们攻取江南的最好机会,满狗在安庆的主力已经覆灭大半,余下的军队自保或许有余,进取和反攻则远远不足!同时因为耿精忠起兵呼应我军的缘故,满狗布置在江南一带的主力军队已经倾巢南下,南京、镇江、扬州、苏州、常州、松江(上海)和通州这些肥得流油的好地方,实际上已经是空虚无比!据我估计,这些地方的守军兵力加在一起,绝对不会超过两万!我军只要攻下安庆,拿下这块地盘,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第三!满狗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调整,我军三月二十六曰结束的赣北决战,满狗即便是用八百里加急快马,现在消息也最多不过是只送到满狗皇帝面前,等满狗下旨调整防务,江南周边的满狗军队做出反应,再怎么快也得二十天到一个月时间,再加上满狗军队的行军调动耗费的时间,我们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在江南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这样的机会,是真正的千载难逢,如果错过了,就再没有第二次了!”
好不容易等到卢胖子滔滔不绝的说完,胖子军四大重将全都张大了嘴巴,全都被卢胖子的野心与胆量震得目瞪口呆。而卢胖子顿了一顿之后,又说道:“四位将军,请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拿下了江南,那我们还用得着为粮草和军饷担心吗?我们的将士,还用得着一个月只领几钱银子的微薄军饷吗?我们几个,还用得着为了军饷、粮草和辎重捉襟见肘而发愁吗?!”
“四位将军,富贵险中求。”卢胖子声音忽然阴冷下来,极具煽动姓的说道:“请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的战术成功了,我们该肥成什么样子?我们又会发成什么样子?我们的子孙后代,还用得着为钱粮用度艹心吗?银子,珠宝,良田,美女,我们要什么没有?”
一想到攻下江南后的钱粮美女,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高得捷、韩大任、王绪和李国栋四人难免都是心头发痒,喉咙发干。仔细盘算许久后,高得捷沙哑着嗓子说道:“卢兄弟,你的主意是好,可是有三个问题,你怎么解决?”
“大节兄,你莫非是想问粮道、时间和退路,这三个问题吧?”卢胖子问道。
高得捷点头,低声说道:“卢兄弟果然是神机妙算,愚兄确实是问这三个问题,第一我们的粮道问题怎么解决?第二如果安庆久攻不下怎么办?第三,我们即便打下了江南,守不住怎么办?往那里退?”
“依我之见,这三个问题,根本就不成问题!”卢胖子咬牙说道:“第一粮道问题,我们要什么粮道?当年朱棣从燕京一口气打到南京,又那来的什么粮道?江南有多富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难道不会就地解决粮草问题?”
说到这,卢胖子又阴阴的补充一句,“而且我已经考虑好了,我今天晚上就给夏国相将军去一封信,告诉他我们已经把南昌的满狗打得差不多了,邀请他分出一军,和我们同取南昌!夏将军的脾气你们也知道的,只要有便宜可占,他是铁定会全力攻打南昌,有他帮我们牵制南昌满狗,我们还用得着担心南昌满狗反攻九江吗?”
“有道理。”高得捷点头,又压低声音问道:“那时间呢?如果我们在安庆城下久攻不下,满狗军队重新做出调整,堵住了江南这个空子,我们怎么办?”
“那我们就不打安庆!直接打南京!”卢胖子斩钉截铁的肥手一挥,咬牙说道:“自古以来,由西向东打,攻南京必先攻安庆,那是为了保护粮道和援军的增援道路,还有就是防范安庆驻将军半路截杀,现在我们一没有粮道,二没有援军,三不怕满狗出城野战,安庆打不打,其实都一样!满狗真敢出城追杀,野战中干掉他们,然后再回头攻城,安庆和江南照样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高得捷、韩大任、王绪和李国栋四将面面相觑,全都觉得卢胖子的这些话简直疯狂到了极点,可又觉得颇有道理,并不是完全的空口瞎吹,而是大有执行可能。犹豫了半晌后,韩大任颤抖着问道:“大将军,那第三个问题呢?我们拿下了江南,守不住怎么办?”
“四位将军,你们好象都忘了一个人了吧?”卢胖子慢条斯理的反问道:“我们杀进了江南,台湾那位姓郑的老兄,还能坐得住?有他们接应,我们只要随便占住一个沿江或者沿海城池,进可攻退可守,还怕没有退路?”
高得捷、韩大任、王绪和李国栋四人一起拍桌叹息,承认自己们确实把郑经老兄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以郑经老兄的为人与对螨清朝廷的刻骨仇恨,收到吴军攻进江南的消息,铁定是会象打了鸡血一样的从海路冲进江南,绝对不会打半点折扣!有水面无敌的台湾水师接应,自己们即便守不住江南,也大可以从海路撤退,到时候自己们也早就捞得盆满钵溢了,还怕下半辈子衣食没有着落?
“还有一个消息,我也不瞒你们了。”卢胖子又严肃说道:“还记得李崖吗?我已经安排他领着一队精兵,化装成了普通商人先去了南京,在江南最难打的南京城里,有一个满狗重臣是我的莫逆之交,我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对我言听计从,我派李崖去和他联系,就是让他做好准备,等我们大军杀到南京城下,他就会——打开城门!”
“真的?”高得捷等四将都是眼睛一亮,心中开始狂喜万分,南京可绝对是江南最坚固的城池,城防坚固又钱粮充足,自军如果占据此城,在江南战场上可就是真正的进可攻、退可守了。
“大节兄,韩将军,李将军,王将军,兄弟我是喜欢玩心机,可那些都是对敌人玩心机。”卢胖子诚恳的说道:“请你们扪心自问,兄弟我自打与你们并肩作战以来,可做过一件对不起你们的事?说过一句欺骗你们的话?”
高得捷等人缓缓点头,都承认卢胖子对朋友和弟兄确实非常厚道,宁可自己吃亏也绝不让朋友和弟兄吃亏。盘算许久后,高得捷咬牙说道:“各位,表态吧,卢兄弟的战术,我们干不干?”
王绪、韩大任和李国栋三将沉默,半晌后,韩大任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喝道:“富贵险中求,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我干!”
“打江南也是为了王爷,为了王爷,我干。”王绪点头。
“只要是为了杀满狗,反清复明,兴汉灭满,我也愿意赌上一把。”李国栋说道。
“我也同意。”高得捷点头,又转向卢胖子说道:“卢兄弟,我们可以陪你赌上这一把,但你必须得向我们保证一件事!将来不管再苦再难,即便是到了全军覆没的生死关头,你都不能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更不能向满狗屈膝,不然的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兄弟我如果会向满狗屈膝,那我现在就早是满狗的六部尚书了。”卢胖子伸出一只肥手,严肃说道:“请四位将军做证,卢一峰如果做出半点对不起王爷的事,那么请四位将军不要客气,卢一峰脖子上这八斤半,请你们尽管拿去!”
高得捷点头,也是伸出一只右手,按在了卢胖子的肥手上,接着韩大任、王绪和李国栋,也一起伸出右手,按在卢胖子和高得捷的手上,五只肮脏黑手,紧紧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