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回去用膳。”
放开怀抱,玄洛低头亲吻着绯嫣的额前说道。
“裳儿姑娘也一起吧。”
“啊?”
原以为这两人眼里早就只剩下彼此了,却没想到会突然被绯嫣叫上。
“先生应该也等着女史用膳吧。”
看见泠裳面露惊讶和为难之色,玄洛心里也有点莫名的不快,兴许是想起上次三人一起用膳的情形。
“裳儿姑娘现在是太傅家的人,天天在一起用膳呢,偶尔在宫里用一次膳又有何不可。何况刚刚裳儿姑娘这么晚还没回府,还不是因为皇上一直拉着裳儿姑娘聊天,裳儿姑娘肯定是饿了,皇上要是放着饿着肚子的裳儿回去怎么好意思。”
“好吧,那就听你的。女史就随我们一起去用膳吧。”
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个身影,泠裳实感无奈,她可不想又遭上次的罪。
三人的饭桌,看似其乐融融却各怀心思。
泠裳瞧见大鱼大肉的食物就反胃,绯嫣吃进嘴里的菜则酸成了醋。而玄洛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却感觉其乐融融的光景下掩盖的却是森森的诡异,当然这又被玄洛很理所当然的归咎于泠裳了。
“裳儿姑娘怎么只吃青菜啊。”
“啊,实不相瞒,裳儿的祖父是佛教信徒,从小就教育裳儿佛训,所以不曾食肉。”
“这样啊,那实在是失礼了,不过也失去了很多美味就是了。”
“习惯了。”
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玄洛一声不吭,却在心里又狠狠地将泠裳骂了一番。
绯嫣自然不知道泠裳的话的真假,但是玄洛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不过至于泠裳不是肉的原因,玄洛也确实迷惑了。
用完膳,绯嫣体贴的差人将泠裳送会太傅宅。
玄洛倚在床榻上看书,绯嫣则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镜前梳理青丝。
玄洛很快便感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所以每看几个字都会忍不住朝绯嫣那望去。绯嫣看着镜子里不断看向自己的玄洛,特别是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让绯嫣感到一阵委屈,但是转念一想,皇上后宫专宠的人只有自己,现在皇上要是想再纳一位嫔妃,绯嫣自是没有意见的,何况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别的国君后宫佳丽三千,而玄洛后宫佳丽才三人。绯嫣这么想着心里也舒坦了许多,便主动朝玄洛走去。
“皇上。”
“恩。”
放下手中的书,主动抱过绯嫣娇柔的身子。
“皇上要是想做什么,臣妾没有意见。”
“什么?”玄洛被这莫名其妙的话问的不明所以。
“皇上不是喜欢裳儿姑娘,想纳裳儿姑娘为妃吗?”
看着绯嫣哀怨的眼眸,玄洛哈哈的大笑起来。
“笑什么呀?”
绯嫣难得生气的翘起嘴。
“绯嫣啊,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说着还轻啄在绯嫣的嫩唇上。
“什么嘛。”
“你告诉朕,你这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呢,朕什么时候说要纳女史为妃。”
“可是皇上很喜欢裳儿姑娘不是吗?要不然,要不然皇上怎么会带着裳儿姑娘去芍沁园呢?”
玄洛总算明白症结的所在了,但是他当然不可能说是他有一次主动带泠裳去那,还险些被泠裳给毒死。
“这个朕也奇怪,朕今日去芍沁园的时候,女史就已经在那里了,问她缘由她就说是闻到一片芍药香。而且女史上次不是说她的师傅是药仙吗?朕也跟你说过那片园子当年是药仙所开啊。仅此而已,朕和女史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真的?”
看着那娇嗔的双眸,玄洛更是怜爱有加。
“当然。”
“刚看皇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以为……怕您为难,所以臣妾才主动跟您说的。”
“朕的傻绯嫣,朕的好绯嫣啊。朕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遇上了你啊。”
“不,是臣妾修了几百年的福分才得以遇到皇上这般的好夫君。”
紧紧地抱着柔软香甜的身子,玄洛的脑海里却不知怎的浮现出泠裳的娇容。
在解决完晋安王爷的事情之后,朝廷也沉静了一段日子,但是杀鸡儆猴这样的事情,也只是起到一时之效。
五皇子玄阳,也是当朝的阳明王爷。在三皇子遇难之后,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开始派人亲近已经没有支柱的晋安派。虽然没有全部拉拢,但是至少也拉了几人过来。
阳明王爷和晋安王爷不同,玄宇晨就像他自己说的那般,只想做个安稳的王爷罢了。而玄阳,则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落人之后。不仅如此,玄阳不管是从才智,胆识还是城府野心都比玄宇晨高的多,自然也是让人棘手的存在。
更让人噤声的是玄阳还有一个当丞相的伯父。而丞相袁城,更是将自己的外甥推上皇位为己任。
一连几日的好心情,在今日早朝之后,一落千丈。
气势冲冲的回到尚书房。这次连华宁宫都不去了。
在宫殿里摔了好几个茶杯之后,绯嫣急匆匆的来拜见了。
“皇上。”绯嫣的声音里带着胆怯。
“啊,绯嫣啊,今天你独自用膳吧,朕还有政事要处理。”
“吃完再处理也不迟啊,臣妾叫人在书房外的亭子摆宴如何?还是准备点点心放书桌上?皇上……”
“够了!”玄洛第一次觉得绯嫣这么烦。
但是当看到那溢满泪水的眼眶,玄洛心软了,也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太过分了。
“抱歉绯嫣,朕……”
“不碍事的。”
绯嫣赶紧抹泪展笑,但是玄洛接下来的话却让绯嫣的笑僵在脸上不知如何是好。
“绯嫣,你回去叫女史过来。”
“什么?”
“叫女史过来。”
“是,臣妾告退。”
急匆匆的脚步,将这一路上都洒满了眼泪。
到达华宁宫的时候,绯嫣努力控制好情绪,深呼吸,然后走进殿内。
“裳儿姑娘。”
“娘娘。”
“皇上召见。”
“是。”
看着那红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绯嫣迷惑了。皇上召见泠裳是这么平常的事情吗?为什么泠裳一点惊讶的感觉和表情都没有?
再想想玄洛曾对自己说的话。玄洛说他没有对泠裳有过非分之想。可是为什么在他最心烦气躁的时候,召见的人不是她这个皇后而是一个小小的女史?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绯嫣开始告诫自己要做好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皇上的思想准备。
“皇上。”
泠裳一进屋,书房的门就马上紧闭。
“不知今日皇上召奴婢来所为何事?”
“今日早朝,大将军张启生突然说自己年事已高,想要找后来人,并且指明说希望阳明王爷能随他一起进入军队,熟悉军事。不仅如此,阳明王爷还提出谏言,希望新晋的状元,榜眼,探花等人都应在宫中安排要职。否则将减退人民学习为国的热潮。国家也会变得人才缺失。但是全朝廷的人谁不知道,新晋的那几个人都是他阳明王爷的人。要朕真随了他的意,这玄国不就成了他的天下啦!最可气的是,朝廷的文武百官对阳明王的提议都表示纷纷的赞成,确实,要是没有阳明王和那三个新晋的人才的关系的话,安排要职是必须的,但是如今朕冒不起这个险。”
玄洛愤怒的在屋内来回的跺着步,眉头也拧成麻花状。
“皇上莫急,喝杯热茶定定心神。”
看着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淡淡清香沁人心脾,但是玄洛却没有接,反而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泠裳。
泠裳明白玄洛的意,低头笑着,随后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皇上,那您希望我怎么做呢?”
“朕想要剥削阳明王的实力,打破他的阳明派,要是没了他和丞相,那么朕的天下才算是真正的揣在怀里了。”
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泠裳,玄洛的意泠裳自是明白,玄洛的天下坐稳了,接下来就是泠裳报仇复国的事情了。眼看着目的越来越近,泠裳也喜不自禁巴不得马上解决掉所有阻碍玄洛的人。
“皇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只要是泠裳能办得到的,泠裳一定尽力而为!”
玄洛微笑着等的就是这句话。
“当朝丞相是阳明王的伯父。丞相之子袁于帆生性好色,和朕的五皇兄也是知己好友,朕要你去离间他们二人,顺便打探阳明派的消息。”
玄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泠裳要是还不懂就是傻子,虽然心有不愿,但是想到自己的使命,再讨厌的事情也必须接下来。
“那泠裳该怎么接近他们呢?”
“这个放心,朕自然会安排。只是你虽然用毒厉害,但是切记,别太粗心大意,朕的五皇兄可没那么好糊弄。玄阳和袁于帆都是一等一的人精!切不可以身犯险。”
“泠裳明白了。”
“那朕就等你的好消息。”
“但是皇上,您答应奴婢的事情,可否给奴婢一颗定心丸呢?”
“朕堂堂天子,你还怕朕欺骗你一个小女子不成,这说出去不是坏朕的名声吗?”
“皇上说的在理,但是从小师傅就教育奴婢,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不可不防。”
“既然你这么担心,好吧,这块玉当做凭证如何。”说着玄洛走到泠裳面前,举起手中的白玉,“看好了,这可是个洛字,是朕的名字,这下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吧。”
“谢皇上成全。”
接过玉佩的时候,玄洛感受到泠裳柔而凉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指腹,也悄无声息的划在了玄洛的心里。
送走泠裳,玄洛想着朝廷的叛党即将被瓦解,心下一片欢愉,惯性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发觉这茶和平时喝的不太一样。随后又马上想起了那片红唇附在杯壁上的诱人姿态,玄洛竟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双唇重叠在了那片红色的唇印之上。
舞榭歌台,名嫒美姝,群芳难逐,玄洛端坐在皇位之上,看着下面不断叫好的两人。
玄洛的左手边,面如刀削,鼻直口方的人正是丞相之子袁于帆,此时他已经左拥右抱了。
而右手边那个剑眉凤目,鼻正唇薄的人正是玄洛的五皇兄玄阳。端坐的凛然之姿丝毫不亚于玄洛这个皇帝。
“好!好!”
拍手叫好的人是袁于帆。之间他略带醉熏之色转头看向浩浩之中不失文雅秀气的玄洛。
“皇上今日是为何事,请咱哥几个欢聚呀。”
“朕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政事,想休息都休息不了啊。这不,实在扛不住,这才想请两位欢乐一把。”
“吾国有此明君,实乃国民之幸也。”
“于帆,少喝点,本王可不会送你回家!”
“那今儿个我就赖在这儿。”
“真够厚脸皮的。”
三个男人在此有说有笑,泠裳则在屏风后等待着。
“早就听闻袁家公子悦美无数,家中更是美人佳人如云,真是让朕好生羡慕呐。”
“皇上,您这话说的,您要是想要,哪个女子不争着抢着想要啊。而且我家那哪算什么美人佳人,要说美人佳人就该是皇上后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