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听懂了道士的意思,钟樾对身旁的人挥了挥手,示意着什么,那人也明白钟樾的意思,很快退下了。
“本道喜欢与聪明人聊天。”道士的笑容有些狡黠,但是对于这样的笑容钟樾倒是坦然。
“希望朕是道士眼中的聪明人。”
似乎在道士的眼中并无贵贱、身体健康或是残缺之分,甚至也不将自己当做一个晚辈,对待每一个明明比自己地位更高的人反倒是轻松怡然。但是对于这样的平等,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享受到。
“沽国的国君当然是聪明人了,更何况,像您这样的聪明人,这世上已经是不多了。”说着,道士的口气中似是惋惜,却又像是不带有任何感情。
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然了,其实钟蛟并不认为道士的判断非常重要,但是他喜欢别人用这样的口气说着自己。他知道,就算其他人口头上不说,这心中对于自己也是认可的,但是谁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语呢?
道士突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看向钟樾问道:“那小子现在是在太子殿吧?”
“难道你有猜错的时候吗?”钟樾只是笑着反问。
道士耸了耸肩,不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养心殿。他不喜欢说道别的话,说出这样的话对于他而言就像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一样,他可不想有这样的感觉,这样是最糟糕的。指不定以后真的见不到了呢?
太子殿一直都是她新的监狱,一个豪华的监狱,一个可以有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的监狱,她可以随意走动不受刑罚。可是这样的感受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其实可以说着本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似乎她总是在做本末倒置的事情。
钟蛟站在门内,看着在院子内闭上眼微微抬起头呼吸空气的女人,伸出手妄想触碰到她,就算知道这样的行为只是徒劳。他就像是触碰到了她精致的脸,每一次的抚摸带来的感觉就是那么的美好,就像是与她共处时的美好一般。
他会懊恼的自责自己刚才说出的话,也想要到那女人的面前说些什么。原谅这该死的尊严与脸面,在他的眼中这样卑微的道对方的面前认错什么的,就像是将自己的脸给对方狠狠的踩在脚下,一直到他解气为止。他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不过是在自己骗自己罢了!他愤恨的收回自己的手,明明触碰到的始终是空气,为何要幻想是那个女人?
“老女人,外面冷,进屋吧!”这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与这女人对话的内容,可是口气中的傲慢却始终瞒不住。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草民觉得这屋内有些闷人,故才出来透透气,一会就进去了。太子殿下不必太过担心。”她还记得带上自己的微笑看着钟蛟,语气中满是恭敬。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尊敬。
却也最大的凌辱。
她,曾经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越是这样,他对自己的恨就越是没有办法停下来,他开
始责怪自己都是因为刚才自己的态度不好才会导致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然而事情本不该变成这个样子的。
“老女人,你可要记得回来。”原来他也有自己感觉到无力的时候。
双脚带满了犹豫,但是最终还是无奈的让自己转过身,让眼睛尽可能的不去看那个女人,这样大脑或许就不会想那么多的事情了。这么想无疑是天真的。
身后传来一个长长的“嗯”,起码让他安心了许多。
环顾这太子殿的院内,比自己的流云宫的院子可是大的多了,只不过冷清了些,少了份生气。或许是因为这小子不太喜欢太多的活物吧!独孤瑾灵这样安慰自己。
刚来到太子殿的道士看到院中的人,心中咯噔一下猜测着这个人是谁,光是看身影就能够猜到了,走上前几步差不多是可以看清楚了,不自觉的大呼:“瑾妃,你怎么在这?”
见到一惊一乍的道士,独孤瑾灵本还诧异这怪人怎会在这,但是想想这家伙可以在各国游走,出现在这里似乎也不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于是也就回答了道士的问题:“只是想到其他国家看看,于是就在这里了。”
道士没有追究独孤瑾灵的回答到底有没有问题,反倒是感慨了起来:“看来你还是没有办法摆脱皇宫对你的束缚啊!”
这个问题她早就意识到了,无需这道士来说她心中也是明白的。对道士轻轻点了点头:“或许事实真的就是这样吧!”苦笑着。
看着眼前的独孤瑾灵,道士不自觉的皱起眉:“你变了,本道记得在潼国看到你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难道你不会改变吗?”
“会,但是并不会有你这么大的改变,曾近你眼神中那无法掩盖的锐气呢?难道你现在已经可以很好将其隐藏在眼下了吗?”对于这,道士想来都不否认,他当然知道自己有改变了,这么多年以来没有改变倒还真是奇迹了。
转过身,不想再与这人说太多。想必,今日也没有必要说那么多。
“你若是要找太子殿下,他就在屋内。”
“我觉得以前的你更招人喜欢一些,因为至少有你自己的特色,而现在你与那些女人似乎并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若是说你与她们的区别,大概也就只有这心不一样了。”道士说完这句话,识趣的到屋内去了。
看着道士还是老样子,独孤瑾灵倒感觉更是安心了许多。至少这个家伙并不会改变太多,她还是可以看到这变化不大之人,可真是庆幸啊!
叶子披上金黄色的银杏树可真是神圣到让人不敢靠近,但是它又像是在这久扎的老者,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到底有多长时间了,它却知道这其他的树是何时栽植、长出新叶、开出鲜花、结出果实,接着也就是叶子慢慢凋零,最后剩下孤独的树干等待着春季的再次到来。至于它自己,其实也数不过来自己在这里有多长时间了。
那么,它会知道独孤瑾灵来
到这沽国有多长时间了吗?想必是知道的,只是无法说出口罢了。
不是所有人都会欢迎道士的到来,就像是并非所有人都会喜欢你,这是同一个道理。
听到太子殿内响起脚步声,有些兴奋的转过身去迎接此人,却发现并非自己所期盼的那人,于是立即拉下脸:“你怎么又来了?”
此刻道士在心中默默的算着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来到沽国了,最后算清楚了到底多长时间的时候,就连他都想要感叹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
“是啊!自上次到现在都有一年了,我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呢?”道士的口气就像是在自责,看着眼前的臭着脸的小子,心中只得感叹着世界上还是有比自己更不得了的小子。
听到这时间的钟蛟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震惊,随即又在道士都已经看明白之后才收起自己夸张的表情,故作镇定的模样:“对啊!你应该在十年之后再来我们沽国,大概那个时候我也忘记了那个疯疯癫癫的道士是那个家伙了。”
十年之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被钟蛟这小子一提起,到还真的挺期待的。
“你小子就不要胡说了,十年之后就彻底物是人非了,我能确定自己还活着,那你能吗?”说着得意的对钟蛟挑了挑眉,完全就是在挑衅。
“我,我当然能了!”
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惶恐,道士这个家伙有时候说话就是那么准,可是有时候也不过是风言风语,不信也罢。
“是吗?”
“本太子还年轻,当然能够活到那个时候了。”
“哦?那你有没有惹门口的那个女人呢?”
难道他知道门口那个老女人是谁?钟蛟不禁在心中问道,随后给了自己一个解释——道士那个家伙神通广大,一般的事情他都知道,更何况像是这样的美人,他知道也不算是什么奇事。
最后的最后,钟蛟还是出于好奇问了那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那个老女人的?”
听到钟蛟对独孤瑾灵的称呼,道士立即纠正了这小子:“诶,你可不要叫她老女人,她可大不了你几岁,只不过知道的事情比你小子多得多罢了。”
“说起认识,想要认识还不简单吗?如此美艳的女子,这世上那个男人看到她不想要与她相识,让她记住自己?”
虽然钟蛟还小,但是不会轻易被道士唬住,对他挥了挥手,一副赶他走的模样:“你可不要瞎说,若是这样的话,凭你的长相,难道还想让那老女人铭记在心?依我看,就算是铭记在心,也是那疯疯癫癫的脏道士。”
想起来与独孤瑾灵初次见面时,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穿得体面,怎会显得邋遢?不过这小子胡编乱造罢了,就算他出现在沽国的时候总是一副邋遢的模样,但是并不代表他时刻都是这个样子的啊!
“小孩子不要瞎说话!”
“谁是小孩子了!”
“说的就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