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对啊,今天是七月初一,还有三天就是初四,咱们云舒就要及笄了!对了,你娘了?他们回来了没?”
小姨这么一说,云舒才想起娘和外婆一行人去了省城还没回来。对了,今天是七月初一,还有三天就是自己的生日,这个生日可是自己十五周岁及笄的日子,照理说不管娘和外婆她们有多重要的事,都会赶回来的,可现在还没见人影儿,不会…真的有事吧?
她突然想起青衣人来,不会是他们使坏吧?不不,自己得罪青衣人是最近一个月的事,娘亲他们几个月前就去了省城,就算有事也不该是青衣人所谓,多半是有其他事吧?
小姨看她那样子,惊讶道:“不会吧?云舒,你娘他们真没回来?怎么会这样?上次走的时候,你娘和二姐都说等二毛和小兴考完府试放了榜就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四月底就放的榜,现在都六月底七月初,整整两个月了,唉,她们怎么回事啊?”
云舒低头沉默半晌,小蝶拉拉她袖子,小声道:“小姐,咱们先回院子再说吧!”
云舒反应过来,扶着小姨、牵着小妹回了院子,小姨道:“云舒啊,你那姓方的舅舅在省城不是有不少朋友吗?要不你去找他帮帮忙,打听一下你娘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云舒点头:“知道了,小姨,我一会儿就去!我先送你回屋休息吧!”
“哎呀,还休息什么啊?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云舒,我跟你一起去你那方舅舅家吧,小蝶,你看着小妹,别让她出院门。啊!”
小姨坐都没坐一下,又拉着云舒出了门,然后火急火燎的叫了马车往方舅舅家去。方舅母的丧事才过,云舒怕小姨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便委婉的跟小姨提起此事。小姨闻言万分惊讶:“你说你方舅母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你受伤后两天的事,本来那时候我就想找方舅舅帮忙,去省城打听消息的,可正好遇上方舅母的丧事,方舅舅和方明哥都兴致不高,就把这事儿给压下了!后来每每想去省城看看究竟。可都被其他事情缠住,脱不得身!”
小姨叹息道:“你那方舅母我也见过,是个健壮大方的大姐。性格不错,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没了,唉!可惜了!
云舒啊,待会儿先别提请他们帮忙的事儿,咱们看看情况。要是他们有心出门再说,要是不行的话……干脆叫上你爹、你大姨夫和你舅舅他们,咱们一块儿去省城看看!”
云舒点头应下,等马车到达方舅舅家门口时,先前的白布白帆已经撤去,小院安安静静。似乎跟其他小院并无区别。
二人来到门前,云舒去敲门,没一会儿。院门打开,居然是干娘方氏!方氏见了二人也是一愣,然后拉起云舒的手:“云舒,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如画妹子。你也来了!快进来坐!”
方氏将二人让进院子,又要去泡茶端糕点。小姨拉住她道:“方大姐,别忙活了!我们坐坐就是,一会儿就走!”
“不着急,咱们姐妹好久不见,今儿正好我大哥他们都不在,咱们姐妹好好聊聊!”
云舒道:“干娘,舅舅不在吗?上哪儿去了?”
“哦!他和方明去马市看看,要有好的就买一两匹回来,准备过些日子跑趟省城!”
“真的?他们什么时候走?”
“暂时还没定,不过我儿媳妇就要生了,方明的话可能要等孩子出来再过几天才去!”
云舒和小姨对望一眼,小姨道:“那要恭喜方姐姐了,都快当祖母了!唉,我得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哦!”
方氏笑笑:“如画妹妹别急,你家小涛今年也该十三了吧?过几年等他娶了媳妇,很快就能抱孙子了!”
云舒看二人对儿孙亲事这档子事似乎很感兴趣,居然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她等了半晌,好不容易插进话去:“干娘啊,方舅舅什么时候回来啊?他不会也要等嫂子生了孩子才出门儿吧?”
“这倒不会,怎么,你们找大哥有事啊?”
小姨本不想说,云舒道:“干娘,是这样的,我娘和二弟他们去省城好几个月了,说好四五月就回来,现在都七月了还没消息!我们有些担心,所以想请方舅舅帮忙打听打听,要是方舅舅忙不过来的话,我们就打算直接上省城了!”
“这样啊!你娘他们那么几个大活人,应该……没事吧!大哥他们去马市也有些时候了,要不你们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云舒有些坐不住的时候,方舅舅二人总算回来了。他们有说有笑的进院,看上去心情不错,云舒放了心,直接上前拉着方舅舅说明来意,小姨则站在云舒身后微笑着点头示意,方舅舅多看了她两眼,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云舒身上。
听完云舒的话,方舅舅皱眉想了会儿,“云舒侄女,是不是你想多了?你娘和弟弟、外婆、姨姨们不过几个妇孺,又有马家照应着,怎会出事?就算出事,也不可能没一点儿风声啊?我前两天才去找过经常跑省城的朋友,没听说省城出什么事儿啊!”
“没事当然最好,只是娘和二毛出门这么久不回来也不写信,这事儿我总觉着不踏实!方舅舅,能不能麻烦您尽快找人帮忙打听打听?要是不行的话,我想直接去省城!”
方舅舅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我这就去找人帮忙,不过最快也要后天才有消息!云舒丫头啊,你先莫急,回去好生待着,我有消息立刻传给你就是!”
得了方舅舅的保证,云舒心下稍安,跟小姨一起回到院子。她们一进门,便见院中摆了几排大红木箱子,把小院儿都快占满了!小姨扫了一眼,见每个大红木箱上都扎了大红绸布花,喜道:“咦,这是谁家要办喜事吗?”
一个涂脂抹粉的中年妇人甩着香帕应声而出:“哎呦,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云舒小姐吧?大喜啊大喜,小妇人给小姐道喜了!”
小姨拦住妇人道:“你是何人?喜从何来?”
妇人稍稍打量小姨一番:“这位是……?”
“我是云舒的小姨,你有话先跟我说!”
“哎呀,是小姨啊,恭喜啊恭喜!小妇人是特地从省城过来送聘礼的,夫家姓于,小姨叫我于媒婆就是,小姨您看,这是礼单!”
于媒婆将一张大红帖子塞到小姨手里,小姨狐疑的看看她,翻开帖子匆匆扫了两眼,脸上顿露惊讶之情:“这…这么贵重的东西……是哪家送来的?”
“哎呀,小姨还不知道啊?这…这可是云舒小姐他娘李夫人和她外婆亲口应下的亲事,这聘礼啊在省城都放了好些日子了,就等云舒小姐及笄前送来了!”
“在省城放了好些日子?”大家面面相觑,小蝶过来在小姨耳边嘀咕几句,小姨眼前一亮,喜道:“这可是陆大将军让你送来的?”
“陆大将军?”于媒婆皱眉想了会儿,马上笑呵呵的点头道:
“对对,托我来的人家确实有人在朝廷当将军,富贵着了!云舒小姐真是好福气啊,这礼单上的东西都是京城最好的,买都买不到了,小妇人当了大半辈子媒婆,撮合的金童玉女不下百对,还从没见过这等丰厚的聘礼了!恭喜了恭喜了!……”
那媒婆满脸笑容、舌灿莲花的一阵夸赞,小姨也笑呵呵的应了,并给小蝶打眼色。小蝶会意,连拉带拽的拖着云舒进了屋,然后匆匆忙忙去找钱匣子,将里面的银票、银锭子、碎银子全拿出来塞袖兜里准备出门。
云舒赶紧拉住她:“小蝶,你干嘛?”
“小姐,你没听人家说吗?人家千里迢迢来下聘,等着要赏钱了!”
“什么赏钱啊,那东西是哪家送来的都还不知道了!”
“小姐,你糊涂了?前几天巴先生不就说了,陆大将军的聘礼早就准备好了,押在省城了,这几天就该到的,没想到这么快,说到就到!小姐,这事儿你别出面,留在屋里啊,我给小姨奶奶送赏钱去!”
小蝶喜滋滋的带着银钱出门,云舒在屋中呆立片刻,来到窗前,见小姨和小蝶正在给送聘礼的媒婆和一众人等发赏钱。
看院中众人个个喜笑颜开的样子,云舒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大锤他爹送来聘礼了?意思就是自己跟大锤的事儿就这么定下了?怎么感觉怪怪的,就像做梦一样!
等小姨和小蝶把那媒婆等人打发走,二人笑呵呵的进来,小姨道:“云舒啊,咱们才说去省城找你娘了,你娘的消息就来了!
方才我问那于媒婆了,他说你娘和二毛他们都没事,二毛和小兴都中了秀才,又进了咱们云州最好的西山书院,你娘和二姨不放心他们,跟着上山,去书院里找了个差事干,一直忙着了,没来得及给家里送信儿!
唉,这下好了!没想到你娘挺利索的嘛,不仅帮你定下亲事,还让人家把聘礼送回来,真是的,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先跟咱们商量商量,不过也好,吴公明这小子挺好的……”
小姨乐呵呵的念叨,云舒却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小姨,你说这亲事娘和外婆都已经应下了?可陆大将军远在北疆,巴先生又在咱们云雾城,谁去跟我娘和外婆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