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平稳的向前行驶,静姝冷漠的瞥了一眼谢承宣,把脸转向了车外。
她实在不想看见亲弟弟那副二傻子的模样。
当然,还有一点她不想承认的是:酸!
真酸啊!
明明是亲兄妹,凭什么谢承宣追个人轻轻松松她却要过五关斩六将?
长公主心里很不舒坦,不舒坦就得出个气。
所以她瞧见旁边巷子口有人趁着夜黑风高行打劫之事时,她就来劲了。
“停车!”
“怎么了?”谢承宣收起飘飘然的傻笑。
“天下脚下居然还有人敢打劫,你去把人给我抓来,本公主亲自教他做人!”静姝杀气腾腾。
今儿犯到她手里,算那打劫的倒霉!
谢承宣严肃的应下,跳下马车,直奔打劫人而去。
这事他做的格外积极,让静姝收拾个地痞,总比一会她忍不住了收拾他好。
地痞用匕首指着那人,刚勒索出银子来,就被突然出现的谢承宣一脚踹翻。
匕首呛啷一声掉在地上,被紧随其后的静姝抓在手里。
“有手有脚的不干正事来抢劫,我看你真是欠收拾!”静姝揪住那地痞的发髻,把他的头扭过来。
地痞见到她猛地瞪圆了眼睛,慌乱的把头埋下去。
“抬头!”静姝皱眉喝道。
这人,她好像很眼熟!
谢承宣捏着下巴把他脸抬起来,静姝打量了一会。
“就是你前些日子在街上撞了我和我的侍女吧。”
她危险的眯起眼,还真是没想到,派人找了这厮那么多天都没找到,今儿居然被她误打误撞给撞上了。
“我没有!”地痞赶紧否认。
他一出声静姝更加确定。
“长公主。”
一直被静姝和谢承宣忽视的,被打劫的倒霉蛋弱弱出声。
静姝转头一瞧,竟然又是个熟人。
救人救到他头上,静姝只想骂一声:贼老天!
范廷安整理好被撕扯歪的衣襟,就好像拾掇起了他的体面,拱了拱手道:“微臣多谢太子殿下,长公主相救。”
谢承宣不咸不淡的同他寒暄了几句,静姝不耐烦道:“行了,又不是特意来救你的。承宣,把这人带回我府上!”
地痞疯狂的挣扎,只是谢承宣的手像铁钳一样,任凭他怎么使劲都挣不开。
“不,长公主,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地痞带着哭腔哀求静姝。
“跟本公主在这装什么呢!”静姝恶狠狠地扯下马车窗上的帘子,团吧团吧塞进了地痞的嘴里。
“是不是你下的药,回去一审便知。”
谢承宣把人捆的结结实实,扔进了马车里。
两人正要走,范廷安近前道:“听闻殿下前几日抱恙,如今可好了吗?”
这还是静姝恢复之后他第一次见她,赵熙柔应该没骗人,她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
静姝爬上马车,冷冷的撂下一句话,“本公主命大没死,马上就该害我的人死了!”
马车轱辘辘驶走,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空寂的风把他的心吹得冰凉。
她果然恨透了下毒的人。
长公主府随着静姝回来而活泛起来。
“陆达,把这人给我押到柴房,看严实了。”静姝把那地痞拎出来。
陆达恭声应是,麻利的在谢承宣捆的绳子基础上又捆了好几层。
“我帮你审?”谢承宣自荐道。
静姝同意了,她站在柴房外等着,也没听见屋里有什么惨叫。
过了约莫两刻钟,谢承宣风度翩翩的走出来,用准备好的湿布巾擦了擦手。
“招了,说是一个嘴角有十字形疤的女人让她把朱砂洒在你手里的包裹上。”
静姝咬牙道:“赵熙柔的侍女。”
“打算怎么办?”
“只怕要叨扰下京都府尹了。”
第二日一早,静姝一份状纸把赵熙柔告上了公堂。
涉案的地痞、赵熙柔和她的侍女阿珠全都被传到了堂上。
赵熙柔看了眼静姝,发现她脸上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
那药发作起来又疼又痒,她居然能忍住没把脸挠坏!
府尹啪的一拍惊堂木。
“赵熙柔,你是否指使侍女买凶给长公主下毒?”
“回大人,我没有。”赵熙柔道。
“来呀,传证人。”
五花大绑的地痞被推到堂上,见了阿珠就道:“长公主,就是她,我说的那个嘴角有十字疤的人就是她,当时她找我的时候别人也看见了。”
静姝淡淡的看向赵熙柔,“就是阿珠指使他故意撞我给我下药,赵熙柔,你还要怎么狡辩?”
赵熙柔妩媚一笑,看向地痞:“下的什么药啊?”
她天生媚态,妖娆的眼风飞过去,地痞骨头都酥了半身。
“朱……朱砂。”地痞痴痴道。
赵熙柔挑了挑眉,“朱砂……就因为衣服上被洒了朱砂,长公主就要把人告上公堂?”
“本公主拿的那件衣服事先被人下了药,沾上朱砂就会使人中毒。朱砂就是直接中毒原因,太医为证。”静姝道。
“哦?那衣服上的药也是阿珠叫人下的?”赵熙柔问。
静姝嗤笑一声,“赵熙柔,你不用同我绕来绕去,单是她买通地痞流氓故意撞我就是铁板钉钉的罪名。”
她冷眼看向赵熙柔,这女人行事缜密,一时三刻根本动不了她,还不如退而求其次,一点点剪除她的帮手!
府尹啪的一拍,严肃着一张脸,“蓄意冲撞长公主即有罪!更别说还让长公主置于险境!把这胆大包天的奴婢抓起来!”
“大人,她可什么都没招认。”赵熙柔语调轻轻,瞥了一眼阿珠。
“奴婢没有找过什么人,也没让他撞长公主,是他诬陷!”阿珠立即喊冤。
“大胆奴婢,还敢扯谎!”
“奴婢冤枉!”
“来人啊,上刑!”
阿珠痛苦的叫起来,任凭府尹怎么逼问,都不肯招认。
赵熙柔冷漠的听着阿朱的惨叫,广袖下露出精致的指甲尖来,一弹又一弹。
一直跪在一边的地痞忽然跳了起来,眼眶通红,扒着旁边行刑的人就咬了下去。
“放肆!给本官按住他!”
地痞被衙役狠狠地架在地上,边流口水边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