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几条人命

“你不管怎么使唤我都没关系,怎么侮辱我我也能接受,我认了,但是你别打我身边人的主意。”

田远所能够做的也仅仅是语言上的警告,这本来就是在做无用功。

柯仲坤移开自己一直久坐的办公桌,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从田远的身边擦肩而过,漫不经心的接了杯水,白色的水雾环绕在他那用眼镜伪装的尖锐的目光之下,久久不能散去。

“短信是我发的,我想做的,我想得到的可不仅仅是这些,不,是你能替我做的,明白了吗?”

一开始的时候,田远极力抗拒着,有时候甚至想将这些所有的事都告诉自己最好的兄弟霍祺年,可是又不想让更多的人卷入其中。

即使两个人的关系再怎么的亲近,可是因为家庭上的差距注定了两个人今后要走的路,这些人往往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感。

“田远,你最近是不是缺钱,怎么都吃这些素菜,给,我再去打一份饭!”

霍祺年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助田远,可是却没有想到越是这样,便越会刺痛他弱小却又时而强大的自尊心。

“人呢?”

等到回来时,田远已经走远了,桌上的两份饭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这个时候,只觉得桌上的两份不同的餐盒都彻底的划分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就这么的不公平,我做错了什么?”

一拳一拳的打在大树上,指缝间都渗出了鲜血,来来往往的学生投来一种异样的目光。

突然霍祺年哽咽住了,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如果不是一味地用自己的好心去接济田远,也许他并不会变成最后的模样,也不会惨死。

“如果不想说,就算了吧,这会儿我妈应该需要人去照顾!”

因为自责,看到霍祺年宽阔的手掌摊开在整个面部,头埋得越来越低。

程徽尽力的扯开这个话题。

“没事儿,迟早是要知道的!”顿了顿声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思绪,继续拼凑着记忆的碎片。

“说吧,想让我怎么你?”

柯仲坤为田远态度突如其来的改变而感到十分的惊讶,前不久还鼓起勇气质问他,现在竟愿意和他站在同一战线。

凭借柯仲坤多疑的性格,当然可不能这么轻易地相信他,所以先试探性的先去让他拿到婉婉的私人物品,这就算是对他一个小小的考验。

没有两天的功夫,从自己的女朋友这儿要到了婉婉联系方式,当时涵涵还有些惊讶,怎么会对自己妹妹的事情如此关心。

“以后都准备和你结婚了,当然得先讨好我未来的姨子啦,对吧,真是个傻瓜!”

这些话完完全全的打消了涵涵之前对他的疑虑,女人总是容易被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而没有半点辨别能力。

涵涵低下头,一抹浅笑,似乎是久违的娇羞。

可是这不过是一场阴谋罢了。

当然最后顺利的拿到了婉婉的贴身物品,和她相处久了,自然知道她穿什么衣服,什么鞋子,甚至一些私人物品。

“婉婉,你有没有丢东西,我们寝室晒在楼下的内衣都不见了!”

几个室友都觉得有些恐慌,也许是最近太过于安宁,所以婉婉觉得异常的舒心,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东西已经丢失了。

“我不知道啊,你们上次不是让我别担心来着嘛!”边说边对着镜子涂上新买的口红。

一看这个打扮,应该是有约了,而这个对象竟然是田远。

他们约好了在小树林见面,说是要涵涵生日快到了,所以想和婉婉一起给她一个惊喜,当然她没有多想便前去赴约了,可是等待她的那个人却是畜生柯仲坤。

“校长,你怎么在这儿?”看到柯仲坤两眼发光的目光,突然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用余光发现了他口袋里的某些东西。

没错,那不是她的……她的内衣,可是怎么会?

突然感到惊慌失措,还没来得及跑,就被柯仲坤直接拖向了小树林,而田远成了那个替他打掩护的人。

“不要,不要……救命……”

随之而来的是几声惨叫,田远憎恨这个时候的自己却要装作充耳不闻。

渐渐的奖学金和保研的名额都下来了,毫无悬念,都给了田远,所以有了第一次的掩护就有了后面无数次的掩护。

而婉婉怎么也想不到是田远设计了她,对此他给出的解释是那天临时有事所以没有前去赴约,又能让人怎么反驳。

婉婉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能做出什么反抗,况且两个人并没有发生实质的关系,只是被占了便宜,如果传出去也不用在这个学校混下去了。

这大概是每个女生受到欺凌之后所选择的对待方式。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霍祺年无意中发现了田远柜子里一些女生的物品,当时还以为是送女朋友的,可是竟然……

突然有一天婉婉自杀了,从宿舍的顶楼跳了下去,整个人都已经面目全非,当时涵涵来认领的时候,已经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当场晕了过去。

说来也很凄惨,两姐妹从小失去了父母,一直和姐姐相依为命寄住在姨妈家,如今最后的亲人也没有了。

当天田远赶到医院的时候涵涵已经没了,她趁医生不在的时候,割腕自杀了。

田远没有想到自己会亲手害死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可是自己深爱着的女人。

“祺年,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有些事我一直瞒着你,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可是现在我觉得我现在就该去死!”

边说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整个人都哭的撕心裂肺,这是霍祺年第一次看到一个男生如此的绝望,可是绝望的眼神里带着恨意和杀气。

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田远因为这些事受了打击,直到看到田远留给霍祺年的遗书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田远也没想过活着回来。

记得那天天色阴沉,田远随身带了一把小刀,既然没想过活着走出校长办公室,那就让他一起陪葬。

柯仲坤对于两个女孩的死并没有一丝丝的罪恶感,反而仍在校园的贴吧上继续寻找着学校里的漂亮女孩。

“谁啊,进来吧!”

仍在在埋头于自己手机的女学生,边浏览着边称赞长得不错,肯定手感很好。

“这个时候,你来我这儿干什么,你女朋友和她那个妹妹不是死了吗,真是就那点出息,我只不过占了点便宜,还一起闹自杀,不过你还别说,那身材真叫一个棒,只是可惜了……”

田远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所有的情绪爆发到了极点,用力的走向柯仲坤,摸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了的刀,可是并没有得逞,反正一下被柯仲坤按倒在地。

听说,柯仲坤之前学过一些防身术,大概是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碰上这样的情况。

“喂,找几个人过来,不要太张扬,晚点我给你消息!”

柯仲坤联系了之前替自己办事的几个打手,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将田远带了出去,最后再也没有田远的消息了。

“所以柯舒彤冤枉我爸是吗,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相信她,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程徽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拳紧紧的揉在一起。

这一场风波以程宏志的自杀而告终,他背上了所有的罪名,而柯仲坤这个杀人凶手却堂堂正正的接受了校长的职位。

说完这些,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此时两个人的心是靠近彼此的,他们都想柯仲坤为他自己的事而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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