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川急忙捂着耳朵走了,不是他们不顾兄弟义气,谁叫公孙文韬嘴贱呢?美女最听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说别的女人漂亮,更何况说的是她的对头,况且雨湘也不见得比月忆妮好看,只是带着面具有一种神秘感。也就是老师和公孙文韬的理论,男人都是贱骨头,与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同理,看不到的就觉得是最好的!其实刘云川还是很反感像雨湘一样故弄玄虚,故作神秘的人,却忘了自己也带着个面具,虽然不是资源,可是在别人面前也可以说是故作神秘了。
夜已幕,月未明。在这漆黑的夜幕下,一个楚楚动人的身影在崖边孤立。随风舞动的白衣使她显得格外的娇弱,让人忍不住产生把她拥进怀里,呵护、照顾的冲动。佳人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居然真的是他们,难怪第一天见了他们我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连一直平静的心也被打乱了,居然向一个陌生女子发脾气。”
此人正是飞花宫的雨湘,那天她与月忆妮发生不愉快的争执,以及对那三个戴面具的人熟悉的感觉令她的心混乱不堪。到了比赛的对抗名单发下来之后,她看到那三个熟悉的名字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儿时的好友会在这里出现。直到今天在赛场上再次看到他们,注意观察他们的一言一行,终于确定眼前的刘云川、郑楚天、公孙文韬,就是当年一起长大,一起欢笑,一起哭泣的好朋友。
“为什么他们也走上了修道这条路呢?对了!和他们站在一起的那个人不就是当年梦里的那个开启我们灵智的人吗?难怪他们有这么强的实力。”雨湘隐藏在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扬起,“呵呵,不知道是他们强些还是我厉害点呢?唉,为什么师傅从我入门开始就不让我以真面目示人,还要让我改过名字呢?”雨湘——也就是当年的兰月璐,就这样一直自言自语,一会欢笑,一会忧愁。
“湘儿,在想什么呢?”门主兰风仪踏着轻盈的脚步走到雨湘面前。
雨湘失声道:“啊,师傅,没,没在想什么,出来吹吹风罢了。”
兰风仪笑着道:“吹风吗?风都把你说的话吹到我耳朵里面了!”
雨湘谎言被揭穿,不好意思的把头埋进师傅的怀抱里撒娇道:“师傅,弟子知错了,不过弟子真的想知道师傅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兰风仪沉吟片刻道:“好吧,你也不小了,也应该让你了解当年发生的那些事了!”
兰风仪一边抚摸着怀里雨湘的头发,一边缓缓的说道:“月璐,你妈应该告诉你我是你小姨了吧?”
兰月璐道:“嗯,十四岁那年,妈妈告诉我小姨来接我们去省城长住,然后就把我带到封神界,后来就改名叫做雨湘,带上面具,拜入飞花宫,成为小姨的关门弟子。”
兰风仪道:“我就从头告诉你这件事吧。飞花宫的上一任宫主是你外婆,我们飞花宫的传人必须是女性,男性的后代得不到重视,只会派他们到九州打理世俗间的财产。而生下来的女性就随母亲的姓氏,所以你才跟随你的母亲姓兰。我二姐,也就是你母亲——兰可欣,当年是门内修炼最刻苦,实力最强的人,就连大姐也不是她的对手。但是母亲却选择了实力最差的我作为飞花宫宫主,原因说来好笑,你知道你外婆是怎么说的吗?”
兰月璐茫然的摇了摇头道:“外婆是怎么说的?”
兰风仪道:“她说,‘凤仪在你们三姐妹中实力最差,容易被人欺负,让她当了掌门就没人敢欺负她了,至于老大和可欣,你们的实力足够自己在外面闯荡不被人欺负了。你们喜欢自己创立新门派都没问题,不过必须是你们自己创造的功法,不许将师门功法外传。’就这样,母亲引退,我当上了飞花宫宫主,大
姐,二姐也没有意见,本来她们就不想管这些琐事,正好从了她们的心愿,出去闯荡江湖去了。偶尔回来向我讲述修真界和九州大陆的趣事让我羡慕不已,我身为宫主平常不能随意离开飞花宫,就算和其他门派打交道也是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实在是无聊得很。后来看到一些所谓正派的丑恶嘴脸之后就更令我厌恶,还是像两个姐姐一样在外面快意恩仇好啊!”兰风仪沉浸在对过去的思念中,久久无语。
“那后来呢?”兰月璐问道。
兰风仪回过神来道:“后来终于出事了,那是80年前的事了,有一天我正在静坐,一个弟子禀报说二姐和一个黑炎宗的高手在一起!我大惊失色,以为二姐被魔门挟持,带领飞花宫顶尖的三十几个人立刻赶去救她。到那里却发现,二姐与那个魔头正在与除了我们飞花宫的五个正派中的人大战!我立刻上去阻止双方的战斗,还好飞花宫来的人多,而且实力不弱,五大派怕吃眼前亏,暂时停手,只是不断辱骂飞花宫,说我们与魔门同流合污,等大队人马到了一定灭了我们!”
兰月璐惊呼:“怎么会这样?我妈怎么会和魔门的人一起战斗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兰风仪道:“我也很奇怪,于是找二姐问清楚了情况,原来这个魔门高手原本是一个普通文人,在二十年前偶然见了美若天仙的二姐与一个魔头大战,并最终惨胜而去。而那个魔头的玉佩却意外的落在了文人的身边,那个文人对二姐一见倾心,知道她是传说中修道的人,于是四处寻访名师,想要加入道门,以期望有一天能再遇上二姐。但是他的资质实在是太差,又已经二十岁,那些门派哪里愿意为了一个平庸的弟子浪费宝贵的丹药?于是,文人五年来走遍大江南北也毫无所获!终于在一个阴气森重的夜晚,那个被他一直当作是二姐遗留下来而带在身边的玉佩出现了异状!魔头残留在玉佩的法力,只是没有意识的法力渗入了文人的经脉,将他引入了修魔的道路。第二天文人醒来,看到整个客栈已经成为一片血海,而自己体内充盈的魔力,以及双手的鲜血告诉他,自己就是凶手!他无法面对自己,但是他又放不下二姐,想再见她一面,于是躲进无人深山,不再见人。他倒也是个奇才,短短十五年没有向其他修魔者那样通过吸取他人灵魂、金丹这样的方法却达到了大成期!不过这也正是悲剧的开始!”
兰风仪略微停了停,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修魔的人会有嗜血,杀人的欲望,他却除了第一次杀人以外,再也没有杀过生!他正是靠着对二姐的思念和坚强的意志顶过一次又一次的嗜血欲望,每克服一次这种欲望,他的修为就会突飞猛进,但是精神受到的创伤也是无与伦比。由于长期得不到发泄,他身上累积的戾气也特别重,简直是魔气滔天!在他到达大成顶峰的时候,他自己也感觉到下一次不是无法抑制杀意就是抑制杀意之后精神崩溃,变成白痴!所以他离开了那个掩盖他魔气的森林,四处打探二姐的消息。”
兰月璐道:“那个文人好可怜啊!那他见到妈妈了吗?”明知道那个文人就是那个和母亲在一起的大魔头,但是少女那单纯的心却忍不住为这个可怜人担心。
兰风仪道:“由于他满身魔气,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他又不愿意杀人,又有谁会告诉他呢?终于有一次,他下狠心威胁一个昆仑派的弟子,得知了二姐在封神界,也知道了封神界的入口。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运气,他的滔天魔气首先就引来了二姐!他知道自己说话没有人会相信,于是他甘心服下二姐的封气丹和封神丹,一种是封闭真元的药,一种是封闭精神力的药物,然后他让二姐用搜魂术查看他一生的经历!在精神力和真元都被封闭的状态下,用搜魂
术不会对施术者造成伤害,被施术者也无法隐瞒任何事情,只是被施术者的精神会受到创伤,但是他为了二姐是不会计较这些了,他只想让二姐知道他的心!后来二姐验证了这一切都是事实,一颗心立刻被文人的深情所融化!但是上天终究还是没有给他们足够的眷顾,很多人循着魔气找到了他们,他们又不愿意伤人,所以边打边逃。再后来也就是我所知道的事了。”
兰月璐道:“那可不好办啊!就算小姨把妈妈和文人救下来了,但是那个文人不是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吗?下一次他魔性发作的时候怎么办?”
兰风仪道:“当时我也没有想那么多,以飞花宫到场人员的实力和二姐散仙后期的修为是不会惧怕在场那些人,只是这件事已经不是个人的事,而是整个飞花宫的事,为了不连累飞花宫的名声,二姐让我找人去把妈和大姐找来。母亲和大姐来的时候,各大派那些老家伙都来了,甚至连邪派的那些人都来了,但是除了我谁也不相信二姐所说的话,他们都说二姐被魔门迷惑,如果飞花宫执意护短,那么他们就群起而攻之!
母亲气得不轻道,‘谁也不许管这个不孝女,从今天开始飞花宫没有兰可欣这个人!’二姐满脸泪水说,‘妈,请恕女儿不孝。各位在场的前辈,请容小女子说几句话。悲天大师,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我能让我夫君从此不再是魔门众人,以后不再杀人,不知道大师是否可以保证我们夫妻的平安?’二姐修为虽然在悲天之上,但是悲天确是当时修真界佛门最有威信的人物,他如果说不找二姐他们的麻烦了,那么二姐他们也就可以安身了!
我终于明白二姐要做什么了,她是想用飞花宫最隐秘的那招,万花归土!所谓的万花归土,就是让被施术者回归到最初的状态!用了那招之后,确实可以将那文人变回常人,但是二姐也会失去她全部的功力,并且终生不能修炼任何道术!
果然二姐对文人施展了万花归土,成功去除了文人的魔气,悲天禅师也言而有信,说道任何人不得为难二姐她们,否则就是与整个佛门过不去!但是二姐必须被飞花宫看管四十年,以观察魔气是否彻底清楚。
但是母亲却说。‘她已经不是飞花宫的人,终生不得再入飞花宫!’于是悲天只好带着二姐夫妻回到五台山,观察了四十年。然后送他们回到九州大陆,过普通人的生活。”
兰月璐满脸震惊:“那个文人是我爸爸?他们当年好坎坷啊!但是爸爸和妈妈不是没有道法真元了吗?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老?”反正知道自己父母这些年都很幸福,兰月璐也就只是震惊,并没有伤心。
兰风仪笑道:“那是我拿了丹药给他们啊,长生不老是不行,但是活个五、六百年还是没有问题,那可是飞花宫压箱底的药啊。在五十年前的那场战斗里,母亲受了重伤,直到去世之前她也不愿意原谅二姐,所以我只能在她去世之后偷偷的把你们接回来飞花宫,让你戴面罩和改名也是为了不被其他门派的人有借口攻击你们!你的相貌虽说比你母亲美太多了,但是有心人还是能看出你母亲的影子!唉,你母亲就够美了,你这个小仙女比她还要美,真是让小姨嫉妒啊!”
兰月璐道:“那我能不能去和云川哥哥相认啊?”
兰风仪道:“暂时先不要相认的好,你是我们飞花宫除了创始人以外,唯一一个领悟飞花诀真谛的人,万一你们重逢后打破你现在的心境就得不偿失了,还是等你心境巩固以后再相认比较好。”
兰月璐道:“但是,我现在心已经乱了!再说也没有人知道究竟飞花诀是不是真的必须保持我这样的心境呢?花有枯荣,保持一种心境也许是错误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