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通的西瓦人一样,岩石勇士很讨厌那些廉价的同情,可他身体传来的剧痛却在提醒他:你快支持不住了,你的对手是个比你强大的勇士。
当岩石勇士低下眼皮,打算婉言拒绝对方的好意时,却不留神注意到了楚云飞的野战靴,他终于意识到了:对方是维和部队,有着强大的实力和背景!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于是明智的岩石勇士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看来有点屈辱的建议,“那好吧,谢谢你。”
黑人的骨骼结构和中国人的没什么两样,但不同人种间还是有小小的差异的,他们的关节部位要比中国人的密实,骨节大点,弹性也大点。所以楚云飞必须静下心来,仔细揣摩肌肉纹理和骨关节的位置,他可不想“丢脸丢到国外”。
几声轻响伴随着岩石勇士的低沉的吼声传出,楚云飞直起身欣慰地搓搓手,“好了,活动活动吧。”
岩石勇士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两下,感觉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刚想说点什么,却听到对方阵营里穿来一声怒吼。“箭上有毒,杨国庆昏倒了!”
楚云飞不由得勃然大怒,一股惊人的气势迸发开来,顺手一拳击向地面,“砰”的一声闷响,激起一大片尘土,等到烟尘散去,西瓦人才发现这个瘦子就那么活生生的空手凌空把地面打出个直径超过半米的坑来。
这一拳把所有人都镇住了,场上一片寂静,只听见阴沉的声音从楚云飞牙缝间传出,“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一个瘦小的黑人从西瓦人中走了出来,就是他,刚才射出了为西瓦人挽回面子的唯一一箭。由于心急,他的话听起来有点结巴,“那是卡巴的种子,没有毒。”
被扬尘弄得灰头土脸的老者一听就明白了,马上给楚云飞和赶来的向导解释,“卡巴的种子,那个东西涂到箭上是为了麻醉猎物,是催眠,嗯,对,就是催眠。”
向导也听明白了,“咝,卡巴草的种子啊,咝,那只是麻醉药,咝,我确定。”
西瓦人也纷纷上来解释:没办法,眼前这人有点过于恐怖,先前还可以说他是卑鄙的小人,可那吓人的一拳可是实实在在的,来不得什么含糊。
于是维和部队就知道了,原来杨国庆只是被麻醉了,本来早该昏迷过去了,但估计是这家伙为了形象一直在硬挺,看到事情结束终于松了口气,于是就顺理成章 的昏了过去。
等到所有事情尘埃落定,那根黑木杖终于到手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跑过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看清楚以后楚云飞撇撇嘴,拉倒吧,就为这么个破木棍弄成这个样子?看起来也不是很难伪造的嘛。
由于在这里耽搁了近一个小时,等到二分队终于回到驻地的时候就快到晚上八点钟了,其他两支分队也早就回来了。
一分队回来得最早,接到回驻地的命令以后急忙往回赶,不到6点就回来了。
三分队回来得稍微晚点,在回来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一起小事:二十几个图西族的人正在抢几个胡图族人的猎物。双方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三分队来了,于是两边停下开始对峙,三分队开路的副小队长按规定向天鸣枪,图西族人撒腿就跑了,剩下的胡图族人自然是心存感激,就想把他们打到的那头瞪羚送给三分队。
可维和部队有严格的纪律约束,三分队自然是不能收他们的礼物,再说,就算没有什么纪律,三分队善良的中国人也不忍心从几个只裹块破布的穷人那里接受那点食物。
当事的胡图族人可不这么想,在他们看来,如果没有这支队伍出现,自己几个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把这唯一大点的猎物送出去自然就算不得什么了。
一个要送,一个不收,最后还是在西瓦向导的撮合下,三分队花钱买下了这只瞪羚,至于价钱是不是公道那就实在说不清楚了。
于是当天晚上整个驻地就有了野味可享用,鲜美的味道让大家回味无穷,当然小遗憾也难免有点,后来商队长居然就因为这个还向大使馆报告,希望下次送来的物资里能有些花椒和醋之类的调味品。
无疑二分队遇到的事情是当天最严重的,晚饭后驻地领导开会时,楚云飞作为当事人居然被暂时提拔半级,列席了这个会议。
针对这天的巡逻遇到的问题和因准备不足可能出现的情况,驻地向上级详细的做了汇报。相关的取证和论证又进行了将近一天,等到相应的应对措施颁布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很显然最新的应对措施和以前宣布的有些许小的冲突,像以前颁布“驻地部队对突发事件经汇报后有自主应对的权力”,改成了“驻地部队需严格执行上级命令,临时决断也必须经过上级部门的许可才能实施。”
还有“驻地部队在维护自身形象的同时,执行驻地任务时应做到有理、有据、有节”,也被改成了“在驻地执行任务时,尽量做到以大局为重,严禁义气用事,违者视情节轻重给予相应的处分。”这句话明显说的就是二分队了。
还有就是“驻刚卡相关部门有为驻地部队提供尽可能详尽的信息的义务,尽量为驻地部队在执行任务时提供较全面的资料。”这就是人们说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了。
当然还有其他的改动这里就不一一说明了,不过还好针对头次巡逻发生的些小事也没任何人受到什么奖惩。
远在非洲的部队自然不会知道,这些都是国内对外政策有不同理念的阵营交锋的结果,当然,就算知道了,也没人说得清楚到底哪个阵营的理念更为正确。
像在国内一样,驻地部队内部自然也有热衷于向上发展,长于揣摩政策的人,显然这些人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风向的变化。
楚云飞虽然脑瓜够机灵,却没把这事往心里去,在他看来,颁布的命令是用来指导行动的,至于为什么做改动他既不想也没兴趣知道。他在第一时间里考虑的是杨国庆的伤势,看过以后他实在有点哭笑不得:原来那箭是从杨国庆背后射进去的,估计本来的目标是他或者郭平平,还好射得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