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夏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言之言之,曾经白蟒族的一名普通士兵。
这个如今已经几近消亡的种族,曾经在灵界也算辉煌。
两百年前,白蟒族起事叛变,攻入玄猫一族领地,双方恶战半月,两败俱伤。
那一次,玄猫一族领兵带队的人,就是奚夏。战争结束以后,奚夏便被软禁,后面的事情便已经无从知晓。
白蟒族寻衅滋事的生灵全数被擒,重则死刑,轻则流放到永无国度。
想来言之应该是在前往永无国度的路上逃走的。流放人员皆记录在册,不过他并不是什么重刑人员,所以灵界也只是记录在案,并没有大力追捕。
只是,他偏偏和若晴有了交集,所以才有了今天这遭。
红颜祸水,大抵是这样一个因果。
……
言之做了个梦,好像是很久以前,他从灵界逃往人界的时候,遇上了改变他一生的女人。
他是孤儿,被军队里一个老火夫捡到,收留了他。他叫火夫一声爷爷,自那以后,便在军队长大,那里是他的家,可是,他并不喜欢打仗。
军人是保护自己的家人和领土,而不是侵略和掠夺。
然而他们白蟒一族,素来喜欢强取豪夺。
直到那一次,他们的首领叛变,决定攻入玄猫一族的时候,他便知道,曾经雄霸一方的白蟒一族,会步入衰落。
看着军队里朝夕共处的家人们一个个倒下,他的心情很复杂。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要叛变?为什么一定要称霸灵界?
其实,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血流成河的景象谁也不愿意看到。
每每午夜梦回,他总能清晰地看到爷爷,在流放的途中,趁人不备将他推向人界。
“躲起来,别让他们找到,好好活下去。”爷爷当时已经病重,长途跋涉早已是强弩之末。
梦里最后模糊的景象,是爷爷凝望着他时,脸上慈爱的笑容。
梦醒时,枕上早已浸湿一片。
遇上若晴,他很意外。
灵界的一只小狐狸,完全看不出他的真身,战斗力,零。
在他眼中无疑是个渣,可是偏偏这丫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让他狠不下心来不理她。
有一段时间,他总是和她不约而同的去同一处山巅,像是默契地约好一般,坐在云海里看星星,聊往事。
若晴爱上一个男人,爱之入骨。
每次她都会坐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地说起那个男人,重复地讲着过去,却从来不提名字。
他知道那是她的救命恩人,被她夸的天上有地下无,举世无双又孑然而立。
她口中的那个男人被软禁了,她没办法见到他,没办法对他一诉衷肠。
可是,这又与他有何干系?
他早已经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
苟活于世,注定孤独一生。
有一次,她难过了,拉着他喝了许多酒。
喝酒就喝酒吧,其实喝下去,也没什么感觉。
他有些纳闷,为什么一个已修为人型的生灵,怎么还会醉?
靠在肩上的若晴已经迷迷糊糊,耳畔那一声声的轻喃,勾魂摄魄。
他,竟然不自觉的心念一动,偏头吻了上去。
直到他们炙热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耳边却听到若晴细弱的声音:“夏哥哥……”
他浑身一震,心口莫名一痛,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
大概是醉了,醉了才会这样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