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变故

龙天才醉酒的记忆已回来,再次转醒后看面瘫的眼神便多了分复杂,虽然这种情绪只在眼底夹杂了一点,但他的内心却是非常、非常的纠结。

孤将军的目光坦然依旧,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揉了揉:“头可还疼?”

龙天才摇头,起身看他半晌,没话找话:“你怎么不去骑马?”

孤将军淡定的道:“云闲说他想骑。”

云闲策马跟在马车旁,被颠得浑身酸疼,正可怜巴巴的等着他哥睡醒,这时听到里面的谈话顿时气愤的哐哐砸车:“撒谎,诽谤,我要上诉!万恶的封建社会阶级不平等待遇!老子好好的中国公民不做,跑到这里来当二等公民,我要回家!”

龙天才:“……”

孤将军依然很淡定,对云闲所说的“撒谎”二字解释道:“我以为他想骑。”

龙天才:“……”

孤将军掀开帘子:“既然军师想回,那到下个城镇我立刻找几个人送你,军师一路走好,不必惦念我们。”

“……”云闲悲痛了,“哥!”

龙天才回神,招手:“上来。”

云闲便翻身下马,让木子停车,接着慢吞吞爬进去,上次坑来的东西太多,车内剩余的空间非常少,他揉揉酸痛的胳膊腿,可怜道:“哥……”

龙天才看着面瘫:“你去外面骑马吧。”

孤将军坐着不动:“不想骑。”

“……”龙天才眨眨眼,忽然换上一副泪眼汪汪的表情,揪揪他的衣袖:“去吧,我想和他聊聊。”

孤将军看看他,沉默片刻扭头出去。龙天才抹了把脸,暗道终于找到对付的面瘫法门了,原来他吃这套。

孤将军安慰自己,反正云闲马上要走,翻不出什么大风浪,不过虽然这么想他还是没去骑马,而是让萧崇骑,自己则坐在外面。

云闲哼哼唧唧爬过去,要死不活的向上一窝:“哥,揉揉。”

龙天才便给他捏了捏,云闲享受的微眯起眼,随口问:“哥,你真不记得喝醉后到底干了啥啊?”

龙天才的手一顿,继续捏。

云闲顿时怀疑的看他:“嗯?”

龙天才的手又一顿,最后肩膀一塌默默窝在他身边,沉默半晌才欲哭无泪道:“我想起来了……”

云闲眼睛一亮,急忙过去扒着他:“你对他干了什么,或者他对你干了什么?”

龙天才沉默。

“别啊,你既然肯说就证明你想倾诉,”云闲温柔的鼓励,“说吧,我绝对保密。”

龙天才确实想说,不然他得憋死,他吸了口气,表情有些扭曲:“我拉着他的手……让他给我打飞机……”

“……”云闲默默消化一秒钟,“然后?”

龙天才痛苦伏在软垫里:“他打了……”

云闲咬着手指:“……再然后?”

“没了……”龙天才继续痛苦道,“我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被男人打飞机,你能想象我的心情么?!”

“切,这算什么,”云闲不在乎的道,接着叹气,“我还以为会有好戏。”

“你的好戏是指那个男人给你打完后就顺便把你上了是不是?”

“……”云闲道,“你能别扯上我么?”

“相互娱乐嘛,”龙天才道,接着看他一眼,“嗯,看你的样子……我说对了?”

“……”

龙天才倾诉完又得了便宜,窝着继续纠结。云闲见状笑眯眯的蹭过去:“哥,你反感么?”

“……这点我没倾诉的意愿。”

云闲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耸肩随他去了。

几人继续前行,遇到风景不错的地方便停下玩会儿,如此走走停停,傍晚时分恰好到达一个小镇,这里远没有长安城繁华,但客栈却人满为患,只留几间上房,大堂里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他们,那眼神有的明亮,有的晦涩,有的则充满敌意,直看得他们莫名其妙。

小二将他们带到楼上,目光有意无意在龙天才和云闲身上转了转,直到察觉某人身上的威势后才急忙收回视线,讨好道:“客官带的人一定能选上。”

几人都是一怔,孤将军诧异:“选什么?”

小二也是一怔:“你们不是冲着翠香阁的名号来的?”

龙天才好奇:“那是什么?”

“京城似乎有家翠香阁,”萧崇摇摇扇子,“我听说开的很大,妓-女和小倌都有。”

“是,”小二道,“如今翠香阁准备扩建,正在各地搜罗美人,管事路过此地要停留五日,接着前往长安,停留半月,这不,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听说后都过来了。”

龙天才了然,难怪只剩几间上房,他微微皱眉:“翠香阁有这么好?让他们抢着……去哪种地方?”

“也不能说抢,这么多村子的人若都来岂不是把小店挤塌了,”小二笑道,“他们这些人一是家里孩子多,养不起,二嘛,翠香阁建在京城,达官贵人多,万一被哪位爷相中赎了身,以后岂不是……”

龙天才点头:“我懂了。”

“看几位爷的气势也不像……小的刚才真是糊涂了。”

“不,”龙天才认真反驳,“我们中间有小倌。”

萧崇自知他的意思,摇着扇子笑道:“爷,我可是你的人。”

孤将军一僵,只听龙天才道:“所以我有权把你卖了,你们觉得呢?”

剩下几人齐刷刷点头,萧崇不可置信的看着将军,连扇子都忘了摇。

“哎,这真的可行,”龙天才打量萧崇,搓下巴,“小云闲,你说把他卖了能赚多少钱?”

“反正横竖是赚,咱不亏。”

萧崇被这二人盯得发毛,急忙回房,离这两个祖宗远点。

龙天才又得了条赚钱妙计,心情甚好的向房间走,随口道:“我还以为青-楼会像电视剧演的那样,看上漂亮的就直接掳了。”

“那是犯法,他们走的是合法程序,”云闲道,“不过他们也从人贩子手中买人,至于人贩子的途径合不合法他们是不管的,他们要的只是一张卖身契。”

龙天才点头,忽然道:“原来京城有家翠香阁。”

云闲了解的问:“回京后去看看么?”

“好啊。”

孤将军一僵,拉着小王爷进门,关门前淡然的对云闲道:“军师早点休息,明日早点上路。”说罢关门。

“……”云闲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急忙过去挠门,“我说着玩的!”

房门吱呀一声又开了,一只手伸出来,把包袱直接塞进他怀里:“这是军师的行李,明日不用来辞行了,后会无期。”碰的一声再次关门。

“……”云闲怒了,过去挠门,顺便踹几脚,这时上来一行人,抬眼便见到此景,不禁一怔。

“老子就不走,你能把我怎样?!”云闲吼道,抱着行李回房睡觉,他的客房在对面,便从走廊绕过去,途径楼梯口,却见一群人立在那儿,他不禁诧异的扫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为首那人目送他离开,张了张口,颤声道:“去查查他是不是也冲咱们来的。”

“是。”

那人回房来回跺步,很快见手下回来,急忙上前:“怎样?”

“不是,他们只是路经此地,不知何时会走。”

“那就是有可能随时走……”那人沉吟,脑中不停回想那个人的相貌,心底简直都在滴血,如此尤物竟不能……竟不能……

手下看出他的想法,上前道:“林叔,不如我们……”

“不行,还没弄清对方是何人,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怎么办?”

“我问小二了,他说那行人看上去也就是一般的商人,”他上前道,“而且林叔,你想想阁里那几个管事……”

是啊……那人默然,管事中只他地位最低,若这次真能捞条大鱼……他微微眯眼,下定决心:“这样,客栈来的人贩子不少,你去联系几个,今晚动手,下迷药连夜把他运到京城,我刚才看到了熟人,我让他送过去,咱们的人一个都不能少,明日照样收人,总之在外人看来这件事和咱们没有半点关系,等把他弄到京城……”他“嘿”了声,没有继续说,凭翠香阁多年打拼的地位,一个小小的商人岂能动的了他们?

“是。”

夜沉得极深,人贩技术熟练,几乎连声音都没发出便把迷香吹进了屋,他们等了等,小心翼翼推开门,向大床走去。

云闲的警觉特别高,在这些人还未接近便猛然睁了眼,一下坐起身:“谁?”

那些人简直傻了,这人怎么没事?

云闲看到几个模糊的轮廓,很快猜出自己糟了埋伏,急忙起身准备伺机逃走,可他刚刚站起便感到少许晕眩,下意识摸摸左肩,因为那上面的东西,迷药在他身上的作用比较迟缓,但现在他还是感到有些无力,这证明药性实在太强了:“该死的……”

那些人看到他晃了晃,这才放心,急忙过去制住他,他们速度太快,云闲扫到一个,抬脚便踹,猛地把他踹飞。

剩下的几人动作一顿,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中了强力迷药的人所能有的反应。

云闲那一脚用尽了全部力量,体内的药效又扩散了些,他不禁扶住床柱,还未有何反应身侧便猛然窜来一道身影,扣着他的头便给他灌了东西,冰凉的液体入口,他惊觉不好,急忙用尽剩余的力气大吼了声“哥——”紧接着便软了下去。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扩散,孤将军、木子、萧崇等人几乎同时睁开了眼。

龙天才是被一阵嘈杂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睁眼,眼前漆黑一片,身侧竟没有人,他诧异一下,听到外面还是乱糟糟的,便开门出去。

对面的房间和旁边的几间都亮着光,而云闲那间房门大开,外面都是看热闹的人,他心底一惊,急忙跑过去。

屋里跪着四五个人,鼻青脸肿,木子守在旁边,而面瘫和萧崇则围着大床,正研究什么。

“怎么回事?”他奔过去,云闲躺在床上,脸色惨白,额上不停的冒汗,“喂,小云闲!”他触手一探,只觉滚烫一片,猛地转身看着地上的人,冷声问:“你们给他吃了什么?”

“软香散……”

“干什么用的?解药呢?”

那人的声音几不可闻:“能让人浑身无力,还有点春-药成分……没……没解药……”

龙天才的声音更冷:“你们当我是傻子?他这是中春-药的反应么?!”

“小的……也……也不知道啊……”

“别问了,”萧崇道,“喏,看这儿。”

龙天才回头,萧崇不知何时将云闲的衣服扒了,只见云闲左肩印着一个花纹,正在慢慢收缩,他一惊:“这是什么东西?”他上前摸了摸,云闲身上其他地方滚烫,这里却凉的刺骨,直让人心生不祥。

他忽然感到一阵害怕,甚至是无助:“喂,小云闲,你可别死啊,你说应该怎么救你,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云闲疼得浑身无力,几乎说不出话,只能动动嘴唇。龙天才凑过去,却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什么,你说什么?”

萧崇摇摇扇子:“凭我行走江湖的多年经验看……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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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才一脚踹过去:“行你妹啊,你也就会装个小倌!”

“不,”萧崇一脸认真的反驳,“我还扮过妓-女。”

“……”龙天才怒道,“你够了,赶紧救人!”

“我懂唇语,”萧崇道,“他说弄一桶凉水来把他放进去。”

龙天才便当下吩咐人去弄水,然后把云闲抱过去。

云闲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紧紧皱着眉,感觉身体的热度渐渐降下,变得越来越凉,几乎和左肩一个温度,他的意识模糊,心里却有股冰冷的畅快。

——母蛊在你身上,我疼,你现在也别想好过。

他这么想着,在这个秋凉如水的深夜里,终于彻底陷入昏迷。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收到编编通知,明天入V,当天三更,哦麦高,我裸稿,看来今天要熬夜了,本文独发晋江,我想说我码点字真的不容易,请手下留情,在我现在这种毕业等于失业的阶段,我以后的基本生活保障就全靠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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