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的夜晚最是好眠,初掌灯时候朱厚照就是已经睡意沉沉。靠在椅背上,手中还有刚刚展开的奏疏。
内阁人员的缺失让朱厚照的工作量也是变大,弘治皇帝又是喜欢将一些小事而内阁两人都是不愿意处理的奏疏转到他这里来。尽是一些废话破事,甚至有人将某户人家被盗了都是写上奏疏,看的朱厚照是一肚子的窝火。
现如今,东宫的事务也是不少。可能够帮到他的人确实少之又少,梁储还有蒋冕都是有着自己的事。司经局与福生局每日大量的工作根本就是让他们脱不开身,毛纪因为现在俨然成了东宫的御用喉舌更是每日周旋在一众官员之中。
但是朱厚照不知道为什就是不愿意同意身边人将杨廷和召回的建议,即便是让杨廷和一直在外飘着也是不愿意杨廷和回京。就是杨廷和自己多次上书也是无济于事,由此杨廷和也成了当初东宫派出去巡查灾情的四人之中唯一滞留当地的人。
而谢迁自回任原职以后,虽然明天都到詹事府衙门去。但是这时候的谢迁也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詹事府已经是一座空衙门了。詹事府左右春坊被太子搬到文化殿旁,司经局与福生局则都是在东华门外。他这个詹事每天到詹事府完全就是没有任何事做,就是一个空架子。
这让谢迁实在是生气!同时也是有些后悔。因为反击焦芳他丢了好不容易的阁员资格,但是人家焦芳却是马上要赴任江南!
“轰隆!”有些尖锐又十分突然的雷声在天空之上炸响。
“啊!”朱厚照被雷声一下子惊醒,耳边脑海中都是雷声在回荡,窗外原本温柔的雨声也是在一瞬间急促起来,一颗颗雨滴直向地上砸过来。
大雨之中,有人冒着大雨向东宫而来。雷声雨声中只能使劲的敲着东宫的宫门,门被打开来人说道“陛下旨意,速速领我面见太子殿下。”
书房里一声湿漉漉的陈宽跪在朱厚照面前“殿下,速去乾清宫。陛下刚刚接到消息鞑子又是侵扰三边与宣大,官军死伤颇大,百姓财产粮食被掳无数!一时气急竟然是昏倒过去去,奴婢命人前去请了皇后娘娘之后便是前来禀告殿下。”
一听此话,朱厚照马上说道“立刻命前卫甲乙千户随时待命,其他的人等立刻封锁宫门此刻起但有发现靠近宫门宫墙者,格杀勿论。”说着朱厚照就是拿起书房里那把他一直不离左右的短刀,然后带着人便是向着乾清宫而来。
路上,他还不忘对陈宽说道“你带着一队前卫禁军,立即将司礼监给包围起来,萧敬戴义两个老东西抓起来其他人全部给孤砍了,张永随他前往。”
“云儿,速召薛己到乾清宫!”
乾清宫,弘治皇帝躺在龙床之上,一旁的张皇后早就是到了正是在一旁无声的摸着眼泪。而太医院的几个太医也是在上下为弘治皇帝诊治着。
朱厚照带着人一进到暖阁,张皇后就是扑向朱厚照。朱厚照先是安抚过张皇后,然后立刻说道就是向太医问道:“父皇怎样?身体可有大碍?”
太医回道“殿下,陛下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加上劳累过度才是导致气血不通昏迷过去,休息好便是能够很快苏醒!”
“嗯,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几个太医依言告退,“此事故不准外传,要是外人知道一点孤便是砍了你们的脑袋!”
“臣等谨遵太子令旨。”
几个太医走后朱厚照又是对张冠与刘瑾吩咐到“你们二人出去守着乾清宫,没有孤的令旨任何人不能靠近乾清宫半步,违者直接打死!”
“是!”
说着朱厚照又是将原来乾清宫中宫女太监全部屏退,并命杏儿带人将他们都是看管起来。随后朱厚照又是来到张皇后身边说道“母后,你们不用担心,薛先生马上就到了。父皇一定没事。”
朱厚照根本就是不相信那几个太医的话,就是他们留下的药方朱厚照都是懒的看上一眼。并且不想他们在此处多待一分钟,直接就是让他们退下来。
大明的太医院更多时候,就是一个笑话。太医院的医药,光禄寺的饭菜,以及武库的刀枪都是垃圾!
薛己很快到了,在给弘治皇帝看过之后。他说“殿下,陛下乃是急怒攻心积劳成疾,加上陛下之前又是风寒入体,这才是导致昏迷。一时半会儿而并不能好的彻底,只能是静养加之药物去病补物调理。不然大有可能会病情加重,导致肺痨。”薛已说话时候虽然语气很轻但是意思却很是直接。也就是说急怒攻心是弘治皇帝昏倒的原因之一,最重要的却是因为风寒也就是感冒了,发烧然后伴有咳嗽,头晕。要是不能够马上将烧降下去那么会引起肺痨也就是肺炎,几乎可以危机生命。
身体虚弱才是导致弘治皇帝昏倒的最重要原因!
“孤知晓了,先生快快前去预备药方吧!”
朱厚照还是张皇后守在弘治皇帝的窗前,张皇后为弘治皇帝细心的掖着被角,朱厚照就是一边站着。张皇后说道“你父皇登基已经十二年了,这十二年他每日都是这样子。你未出生前那几年他现在还在苦劳,那几年里他在后宫总过不过一个月。你出生之后这才是好些,但是后来你弟弟走了让为母颇受打击与辈疼,他又是忙于朝政又是也要照顾我。”
“是,儿臣知道。”
“你是太子,不管怎样你都是太子,不仅仅是因为你父皇只有你一人子嗣。而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让你父皇失望过,你从小聪慧又是好学什么事情都是学的快明白的快。或许是因为我与你父皇对你百般宠溺,你的性子也是变化。照儿,假如有一天你父皇真的.....”
张皇后叹息一声之后,看着朱厚照带有劝说意味的说道“你父皇是病倒的,这并关外人的事!”
“母后,您不用再说了。您想说的儿子都是明白,那一天如果真的来了,儿臣也从来不惧怕。我是大明的太子,什么时候我的心中有且只有大明。”
“父皇病倒了是与其他人无关,但是有些人已经不能继续待在这紫禁城里了!”
朱厚照说完不在说话,一直在那里站着。
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想在和张皇后说下去了。
皇宫本身就是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不能总是让那些没卵蛋的太监把持着,所以朱厚照现在已经铁了心要将这些太监们好好管教一些了。别人会有所顾忌朱厚照可是不会有,何况现在弘治皇帝还在昏迷中,只要是在弘治皇帝醒来之前将那些人解决了,朱厚照就是有着一千种借口来搪塞醒来后的弘治皇帝。
司礼监,御马监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东厂,尤其是司礼监朱厚照已经不爽他们很久了。
当陈宽还有张永出现在司礼监衙门的时候,萧敬还有戴义等人只是淡然一笑有一股子胸有成竹的感觉。但是当他们看到张陈身后的禁军时,脸色马上便是极度的恐惧,那天空中的阵阵雷声就好像是催促他们性命的擂鼓声,伴随着禁军整齐的脚步声一下由一下敲在他们的心头。
所有对付人的方式里,朱厚照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突然袭击,因为这种才是有一切尽在掌握的快感。
“萧敬你的事发了,快快束手就擒吧!”陈宽手中举着一块的东宫的令牌,对着眼前的萧敬狠狠说道。司礼监五个人其他的三个人,萧敬都是愿意收为义子但是对于他陈宽的各种请求萧敬一直都是置之不理,这让陈宽早就是怀恨在心了。
“陈宽,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耀武扬威的?”萧敬身后一个司礼监太监秦昭指着陈宽就是怒骂道。
“我是什么东西?”陈宽冷冷一笑。“你又是什么东西呢?才是吃几天皇粮啊,什么时候你这个夜香使者也是能够在我面前如此无礼。”接着他就是一挥手喝到“来人,就这个该死的奴才拉下去打死。”看着秦昭被府军前卫的士兵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拖出了司礼监的大门,萧敬这是愿意开口说话。
“陈宽,难道你真的就是如此绝情?”萧敬来到陈宽面前,“你也是司礼监之人,正所谓乌鸦反哺即便是老祖宗以前没有多你提拔,但是你也是不能如此带人毁了自己的根基啊!”
“啪!”陈宽狠狠的一巴掌甩在萧敬的脸上“你个不知死活的奴婢,你是谁的老祖宗?还真是应了太子殿下那句话,你个老不死的还真的不是一般不要脸!你以什么来称老祖宗?你有几个孝子贤孙?”
“你……”被陈宽一句话噎的说不话来的萧敬眼睛死死瞪着陈宽,手指着他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在台阶上。
陈宽继续说道“殿下与我说过一句话,现在我也是送给你,千万不要拿自己当个人物!”
“来人,把他还有戴义都是逮起来押到东宫禁闭室!其他人都是送走!”张永看着陈宽那副样子其实也是知道他根本就是下不了重手,所以便是越过陈宽下了命令。听了张永的话后面的府军前卫的士兵也都是动了起来,司礼监里的太监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被送走了!走的很远也很近,魂魄飘到野外只有残缺的身子躺在眼前!
与此同时,在御马监刘瑾也是恶狠狠抓着一个小太监问道“说,邓原跑到哪里去了?”小太监倒是硬气不管刘瑾怎么问都是一句话不说,刘瑾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挥手让人砍了这个小太监之后,又是命令道“挖地三尺,找到邓原!”
身为太子的身边人刘瑾自然能够最先明白以及体会到朱厚照心中所想,太子虽然表面上对于司礼监各种不满各种仇视。但是刘瑾知道太子对于御马监同样是谋划已久,而且恩怨也是由来已久。
正所谓怀璧其罪,御马监手上掌握的军队一直是太子的心病。或者直接一点说,御马监手中的禁军早就是被太子觊觎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