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非鱼行到三人身前,有些忌惮的看着萧鼎,手中的长棍紧紧的攥在手中,刚才萧鼎无意间显示了强大的气息,将这青年震慑的太厉害了。
“原来是你!跟着我们有何目的,我们有事,尚不能与你比武。”断剑生倒是心平气和的说。
“我一定要击败他,好证明我这一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于非鱼心中实在没底,面前的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善茬,可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大声的说道。
萧鼎面色有些不快,这于非鱼只是一届武痴,并非怀有恶意,可这种人最是难缠,杀了也不是,不杀还怕他跟在后面纠缠不休耽误路程,纠结的他只好看向古秋雨,询问他的意见。
古秋雨平静的道“那就比试比试吧,正好我想试试剑法。”萧鼎点了点头,带着断剑生来到一旁,将地方空了出来。
那于非鱼听到古秋雨这么一说,心中那丝胆怯顿时消散,神色兴奋的看着古秋雨。
而古秋雨此时根本没有在意他,而是弯着腰四处的寻找着什么。
“有了!”古秋雨面色兴奋,低头将一根三尺长的树枝拾起,抓在手中,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这是在找“剑”呢,这也难怪,灵珠国本就禁武,除却士兵,和灵宝派的门徒之外,不允许外人随身携带武器,如果被抓,那可是大罪。
于非鱼剑古秋雨将树枝当剑,心中十分不快,心想道“居然瞧不起我,拿一根破树枝就想战胜我手中的长棍么?小爷一会定教你满脸开花!” 于非鱼心中总是将自己看的很高,自认天一第二,不然也不至于想向古秋雨挑战
古秋雨当然不知道于非鱼此时心中的想法,他向前几步,右手持“剑”,左手负在身后,神色潇洒的看着于非鱼。
一旁的断剑生见古秋雨这模样,心中不禁想到“这师弟,在这世上真是人中龙凤!”他并不担心古秋雨,常年作为古秋雨陪练的他对古秋雨的底细可是清楚得很。
古秋雨微微一笑,心情竟平静了下来,他冲着于非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开始。
“今夜乌云密布,所见之地不过三尺,他绝对不可能在如此黑暗的环境抵挡住我的棍法。”于非鱼注视着古秋雨心中自信的道,接着他便一棍扫向古秋雨。
古秋雨见一棍扫来,心中并不惊慌,右手举“剑”,将长棍接下,顺势向下一带,卸去了其中的力道,随后向后跳了一步,和于非鱼拉开距离。
于非鱼心中冷笑“真是可笑,竟和我拉开,没有攻上来,难道他不知一寸长一寸强么?”随即大叫一声,手中的长棍舞的生风,攻向古秋雨。
在于非鱼凶猛的攻击下,古秋雨就如同狂风暴雨般的一叶扁舟,左躲,右挡,惊险万分,可一旁的萧鼎二人面色依旧平静,断剑生嘴边还带着微笑,显然古秋雨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狼狈。
于非鱼也是越打越惊,无论他怎么攻击,面前这人都能准确的将招式接下,时不时的还举“剑”刺来,剑虽无力,可连续七八剑之后,于非鱼已经开始认为是不是对方有意相让了。
“这是什么剑法?竟然如此的诡异?”于非鱼边打边问,同时他想将古秋雨的注意力分散开来。
古秋雨见他询问,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一边抵挡呼啸而来的长棍,一边答道“这是红尘乱剑!你想学么?我教你啊,不过我得请示一下师父。对了,你的名字怎么这么奇怪?你真的是散修么?这棍法好强啊……”
那于非鱼怎会料到,古秋雨不仅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而且还一直的向自己提问,那张嘴喋喋不休个没完,搞得自己连连失神,险些被打中。
“怎么了?你脸色怎么有些不对?是不是着凉了?你这又是何必呢?大老远的……”古秋雨继续的说着,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对着于非鱼嘘寒问暖,甚至还唠起了家常。
于非鱼心中震惊,要知道,二人还战在一起,招招凶险,哪里容得一点分心,最令人恐怖的是,这人边低头思索,边举“剑”迎击,根本不用眼睛观看,就知道自己打向哪里。
“这于非鱼还是太嫩了,怎么可以在和师弟对战的时候说话呢?唉,太嫩啦……”断剑生在一旁摇头叹息,模样很是失望。
场中,于非鱼被古秋雨东一句,西一句的搞得方寸大乱,那长棍舞的也没有了章法,失去了威力。
在抵挡住于非鱼的一棍之后,嘴中喋喋不休的古秋雨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变得凌厉,奔着于非鱼大空的左侧冲了上去,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将其踹飞出去。
“技不如人,我输的心服口服!”于非鱼捂着肚子艰难的站了起来,面色发苦的看着古秋雨,心中也平静了下来。
“承让!”古秋雨满脸笑意的对着于非鱼拱手道,刚刚的比试使得他心情大好,今日古秋雨却是有太多心中的喜怒哀乐,难以排遣,却偏来了这么一个呆子,古秋雨只是随心而为,将白天心中的那股怨恨冲散了许多。
“后会有期,告辞。”于非鱼拱手道,说罢转身就走,毫不拖沓。
古秋雨看着于非鱼的背影,心中感慨道“此人性格豪爽、单纯,没有那些歪心,输了也十分洒脱,眼中没有丝毫的恨意,日后成就不会太低,可是……这种人命都不会太久。”
随后他来到萧鼎身边,却发现萧鼎面色沉重的盯着漆黑的远处,古秋雨很少见过萧鼎露出这样的神色,心中暗叫“不好,这附近还有人!”
就在古秋雨心中大惊之时,果不其然,在萧鼎注视的方向,缓缓的走出了两人。
“好,好,好,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地,居然还能欣赏到如此激烈的打斗,实在是令人开心的很呐!”其中一人放声大笑,缓缓的出现在了三人的视野当中。古秋雨仔细一看,心中大惊,竟然是白天段古今待在一起的二人!
白临风也没想到,就在前往松城的路上,居然还会碰见有人切磋,而且还是使用的掌法和青云掌极为相似的青年,可看到最后他失望了,这青年根本没有使用那种掌法,而是用了一种连他从未见过的诡异剑法。
萧鼎见二人过来,身体向前走了一步,将断剑生和古秋雨挡在身后,神色警惕等的盯着白临风身后的云行东。
“青玄?来此有何目的!”萧鼎冷冷的道。
“好眼力,竟然看出我们是青玄派的人。我们二人只是路过而已,碰巧见到有人在比武,就观看了一会。”白临风将手中折扇打开,微笑的看着萧鼎,接着他神色怪异的道“我记得今日青年会时,说你们是铭国的武者,可铭国尚在北方,你们怎么往南前行?这其中难不成过些隐情?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是铭国的人?!”
白临风刚说完,一旁的断剑生已经得到萧鼎暗示,率先发难,身形暴起,一拳便冲着白临风打去,准备先发制人。
“哈哈哈!果然有问题,今日先将你们擒下再说!”白临风哈哈一笑,手中的折扇并拢,打向断剑生的拳头。
“碰!”内力的碰撞,发出了一声闷响,二人各退一步,随后又战在了一处,刹时间,尽是拳脚相击之声,格外的凶险。
古秋雨站在一旁,注视着场中的打斗,此时月亮升起,二人在月光下你来我往,竟是十分漂亮。
一旁的萧鼎目前正和云行东对峙着,二人都没有率先出手,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断剑生和白临风之处。
“此人究竟是谁!如此高人先前居然没有丝毫察觉!我二人今日危矣!”云行东看着对决中的白临风,表面平静,可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呼吸在不知不觉间都变色急促起来。
萧鼎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根本不用释放内力,光是气势就如同泰山压顶一般。
晚风渐渐大了起来,将云行东吹得浑身一凛,身上的一层的冷汗被吹干。场中,对决中的二人激战正酣,不知不觉间,二人交手已经不下五十回合,还有愈战愈烈的态势。
白临风看着面前的断剑生,心中同样的很不平静,这人和他相斗了这么久,居然不落下风,看那气息也是平缓,没有丝毫的紊乱,而自己这边,双臂剧痛,呼吸急促,已然是落了下风。白临风不知道,如果断剑生用剑的话,他根本走不上十个回合,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断剑生对于能重伤他的招数,都没有放开使用。
“碰!”二人又是一掌,震的四周树枝摇曳,野草倾斜,白临风抓住空隙,向后跳了一步,站在原地大口的呼吸,样子略些狼狈,之前那股洒脱已不见了踪影。
断剑生见白临风退后,继续欺身而上,一拳向头上打去。
白临风是又惊又恼,他堂堂青玄十杰,西风殿同辈第一,竟然被一名看起来和自己相当的年轻人压制的如此凄惨。接着他眼睛一瞪,把心一横,手中的折扇对断剑生的头部打了上去,一副两败俱伤的打法。
白临风看似神色发狂,以命换命,可那眼神深处闪烁着精光,恰巧这一幕被断剑生看的一清二楚,手上力道不减,心中已然多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就在一瞬之间,那折前端突然射出五枚银针,直奔断剑生的面门,心有准备的断剑生已运行起真气,顿时手掌中一股直气涌出,将银针接住,另一只手将白临风半打半推了出去,
萧鼎原地,冷冷的注视着一切,当白临风以暗器偷袭断剑生时,滔天的杀气从他体内爆发出来,惊的云行东连连后退,脸上惊恐万分,就算他武艺超群,高高在上,此时也经受不住那浓烈的杀气,双腿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
场中,被断剑生击飞的白临风捂着受伤的手臂,艰难的站了起来, 脸上却表情诡异。 一旁的古秋雨神色一变,不禁怀疑刚才所看到的一阵闪光,急忙跑上前来要查看断剑生的伤势,谁知,那断剑生冲着古秋雨“嘿嘿”的一笑,缓缓将手掌打开,只见那五枚银针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刺入分毫,随后他将五枚银针射到白临风的脚下。
“什么!”白临风看着“去而复返”的银针,面色一片死灰,无力的坐在地上,嘴中又喷出两大口鲜血。
“青玄何时用上毒药和暗器了?这种龌蹉的勾当,和那群西荒殿的老鼠有何区别!”萧鼎低声怒吼,神色暴怒的看着云行东。
云行东此时也不顾自己的身份,连忙对着萧鼎道“先生息怒,临风身上的暗器和我们并没有关系啊,他本是华州,林国白家之人,十二岁后才被门中“寻觅”带回青玄的。”
萧鼎这么一听,心中那股杀气已去了大半。那白家是林国一门大家,传承悠久,可全天下之人提及白家,没有神色不变的,原因就是白家的暗器和毒药。
白家的暗器和毒药使得他们获得了别人的畏惧,却又使得他们遭到全天下人的唾弃和不屑,而白家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依旧我行我素,家族的规模也愈发的强大起来,现已成为这世间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
云行东见萧鼎面色缓和了下来,心中松了一口气,上前几步,态度谦卑的对着萧鼎道“先生,方才是我们不对,不应该出言挑衅,看在青玄的面上,您要杀要剐冲着我一人来便好,莫不要伤害临风。”
断剑生和古秋雨这时也来到了萧鼎身边,平静的注视着云行东。
“师叔,青玄之人,怕不是容易善罢甘休的。”古秋雨淡淡的道,听得一旁云行东身体一颤,只听得言外之意竟是对他们下杀手。
“师弟,咱们和他们二人也没仇怨,今日过去便是过去,日后不会前来报复的。”断剑生上前一步,搂着古秋雨的肩膀,笑呵呵的道。
“师兄!这时候怎么可有妇人之仁呢?这二人和于非鱼并不一样啊!”
云行东站在原地听着二人的谈话,心中不忿,他怎么说也是青玄的“看护”,如今却被两个小辈在一旁决定生死,实在过于是屈辱,可面前还有一个萧鼎站在那里,他只好选择忍耐,心中无奈的道“这可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罢了,你们走吧。。”萧鼎淡淡的道,心中虽然想将二人除掉,可还是念及青玄的旧情,决定放他们一马。
“多谢先生不杀之恩!他日有用得着我云行东的地方尽管开口,在下绝不推迟!”云行东大喜,对着萧鼎深深的施了一礼,说罢,带着意识已经模糊的白临风飞快的离开了此地。
吹了半夜的冷风这时停了下来,天空的乌云也慢慢的消散,微弱的月光洒下,使得原本漆黑的世界,变得亮了一些。。
萧鼎看了看夜空,淡淡的道“还以为今夜会下雨呢……走吧,回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