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孙老爷子的这番对话让一旁的听众大为惊讶。除了孙云之外,那些军服男人包括女王大人在内,无不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后来我知道孙老爷子的身份之后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吃惊,如果你看到一个曾经统领过三军九旅的军区首长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臭小子”“老烟鬼”的打趣,一定也会觉得十分滑稽。
不过只有我跟孙老爷子知道,我俩的友情确实是很难得的。我跟孙老爷子认识,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一年前,那时我还在医科大学念书。那时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老干区住着一个退休的老军人,每天早上都会在操场上打拳,而这个老军人正是孙老爷子。
当时那个操场也是学校安排给我勤工俭学的地方,我每早都在那里打扫卫生,那时候老爷子有个习惯,就是每天打完拳,都会坐在操场旁边抽大烟,这也是我叫他老烟鬼的原因。没事他还会叫我过去陪他聊聊天下下棋,说一说他年轻的时候打仗的故事,觉得老爷子这人还蛮好玩的,跟老爷子熟了之后,没事还跟他老人家学几手拳,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是老爷子教的。
我问老爷子你的儿女呢?老爷子只是苦笑,说他们都是大忙人,整天抽不出空来陪他老人家。我想老人家嘛,一把年纪了,也就想图个儿孙福,他儿女没有时间陪他,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有空就来陪陪老爷子唠嗑下棋。时间一久,我都养成习惯了,基本上每天打扫完卫生都会按时来跟老爷子下两把象棋。
直到有一天,我照常去操场执勤打扫的时候,发现今天竟然没有看到老爷子的身影?这让我感到非常奇怪,从我认识老爷子开始,他每天如一日的坚持早起到操场练拳,唯独就是今天没有来。
我通过老干区的护士找到老爷子住的病房,孙老爷子此时正躺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睛中满是浑浊。直到我走进病房,老爷子才注意到我。
老爷子看到我很高兴,我问他这是怎么了?老爷子才告诉我,他得了脑血栓,身体已经越来越不行了,就在昨天发了一次病,再醒来的时候腿脚已经不停使唤了。
我给老爷子查看了病情,心里一沉,老爷子的病情恶化的很严重,昨天那一次发病,老爷子能活下来只怕都是因为他多年为军人的意志所支撑着。
老爷子说不要紧,他说当年朝鲜战争他就差点要死了,能活到今天,已经是老天的眷顾了。
看到老爷子越来越虚弱,我确实是于心不忍,当时我没有经过师父的允许便私自使用了《神农本草经》里面的续命方,还违背师父的禁令对老爷子使用了金针渡穴。
当然,最终我救回了老爷子的命,不过也因此让人识破了我的身份。因为我的鲁莽师父不得不离我而去,当然我自己也只能开始东躲西藏的生活。
不说那些了,那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时。至少现在我又看到孙老爷子健健康康的坐在我面前,我真的很高兴。
晚饭前我和老爷子聊得很开心,老爷子说他还一直对我下棋赢了他那么多次而耿耿于怀呢,说什么今晚还要跟我大战三百回合,一定要一分高下。
我不由得苦笑,这老顽童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好胜心还是那么强。
我和老爷子聊天期间,我看到女王被孙云叫到一旁去说了些什么悄悄话,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女王不停地朝我看来,然后又笑着和孙云点头。
他们莫非是在讨论关于我的事情?
晚上的晚饭是孙家的家宴,老爷子只邀请了我和女王两个人,那些军服男人都提前离开了,我看得出来,那些军服男人的身份明显不低,但是个个都对老爷子恭敬得不得了,我忽然感觉自己十分的荣幸,能得到老爷子的如此优待。
我老子自打见到我之后,就一直笑得合不拢嘴,他扯着我跟我说自从我消失了之后,他找了我好久,几乎整个学院都找遍了,可我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是啊,当时事发突然,师父离我而去,告诫我也赶紧离开,而且当时我临近毕业,我拿了毕业证就离开了学校,找了工作就再也没有回过学校了。
“臭小子,这两天你就住在我老头子这,咱爷俩好好的聚一聚。”孙老爷子眉开眼笑的看着我说道。
我一听老爷子这么说,顿时有些为难,刚准备拒绝,可是一旁的女王却用手拱了拱我的手臂,小声的对我说道:“峰子,孙爷爷难得留你住在这,你赶紧答应啊,监狱那边,我给你安排好。”
我听女王都这么说了,当然连忙点头答应了孙老爷子,一来,我也想和老爷子叙叙旧;二来嘛,我正好要给秦明送信,还愁着怎么请这个假呢,现在看来不用麻烦了。
老爷子听我答应了,那叫一个欢喜。
晚饭的时候,孙云将我们领到了餐厅。
孙家的餐厅十分的宽敞,那餐桌也大的惊人,此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而且,餐桌旁已经落座了一大家子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看来是孙家一家人都到齐了。当我被孙老爷子有说有笑的拉到身边坐下时,整个餐桌上的人几乎都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他们也许很奇怪我这个陌生的面孔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和老爷子关系如此亲密。
孙云笑着跟大家介绍着我,孙家人得知我就是当年那个老爷子的救命恩人之后,一个个都对我客气得不得了,男男女女都不停地跟我敬酒,搞得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孙老爷子在饭桌上还问我跟女王是什么关系,我只是尴尬一笑没有回答,倒是坐在一旁的女王开口了,她说:“孙爷爷,你可别想歪了哦,他是我认的弟弟。”
孙老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女王,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神色,他微微笑着道:“什么认弟弟认姐姐的?尚家妹子啊,我可告诉你,这臭小子绝对是个宝贝,你嫁给他绝对不会吃亏的,我老头子担保,这小子将来比你爹肯定出息多了。”
我听了老爷子这话,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了,这老头说话还真是吹牛逼吹得也太夸张了一点吧,我现在连女王都只有仰望的份,还想超越女王的父亲?我都不知道女王的爸爸是干什么的……
女王却只是红着脸嗔了一句,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孙爷爷,你说什么呢……”
餐桌上顿时传来了老爷子憨笑的声音。
就这样,餐桌氛围一直都在十分轻松的聊笑当中度过,大家吃着,聊着,喝着,当然,聊天的话题大部分都是围绕着我,我自然也成为了所有人敬酒的对象。
老爷子喝的是白酒,我陪他一起,喝的自然也是白酒,一杯接一杯的,不知道干了多少杯,我只知道到最后,我的已经迷迷糊糊了,满脑子就只知道干杯,喝酒,倒酒,干杯……
卧槽,我当时感觉自己就像是酒仙一般,千杯不醉。
隐隐约约我还记得,喝到最后,老爷子还拉着我到他书房里面跟他去下棋,妈呀,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梦游过去的,脑子里面都是一团空白了,还下棋?这小孩子都能下赢我了吧?这老爷子明摆着是想乘人之危啊。
我感觉睡梦中我还在不停地喝酒,这一顿酒真是喝到位了。
摇啊摇啊,晃啊晃啊,我怎么感觉自己在坐船呢?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看左右的环境,我发现我现在正躺在一辆车的后座上?
我立马坐起身,嘶——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车窗外黑不溜秋,这明显还是在晚上嘛。
我往驾驶室看去,两个人正坐在驾驶室和副驾驶上,这两个人都穿着军装,其中一个人的身影还特别熟悉。
驾驶室里面的人可能也是发现我坐起来了,便转过头看了看我,我一看,这人不就是孙云吗。
孙云看着我,笑了笑,说:“肖峰,你醒了啊。”
我揉了揉太阳穴,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点点头问道:“醒了,我刚才睡了多久了?”
孙云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然后说:“你睡了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了啊,我记得孙家是六点半开的饭,吃饭吃了两个小时,现在估计都已经九、十点钟了吧。这么晚了,孙云这是准备带我上哪去啊?我疑惑的看着孙云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啊?”
孙云淡淡一笑,说:“很快就要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听孙云这口气,感觉有些不对啊,敢情还不是带我去睡觉的地方啊,我还以为是孙家客房不够用要送我去附近的酒店呢。便问道:“有事?”
孙云点点头,说:“嗯,肖峰,我们有点事需要你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