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玲霞去医院复查之后,情绪一直都不是很好,偶尔还是发个小脾气,林念汐知道了白血病的事,本来就已经胆战心惊了,看到妈妈的情绪不好,更加担心了。
这天早晨,林念汐一直等着妈妈吃早饭,可是,沈玲霞一直没有出现,林念汐就有些着急,去敲妈妈的门。
“妈,”林念汐敲了敲门,“你醒了没有?”
林念汐贴着门,听着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就加大的力气,又敲了敲,“妈,你在房间吗?”
房间里还是没有一点声响,林念汐就有些着急了,“妈,我要开门了。”
刘嫂早就听到林念汐在敲门,她也觉得有点奇怪,就拿了备用钥匙过来。
林念汐开了门,就看到沈玲霞,眼前看到的场景,让她有些呆住了。
“妈,你怎么了?”
林念汐慢慢走到沈玲霞身边,沈玲霞靠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看到林念汐进来,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妈,”林念汐勉强笑着,走到沈玲霞身边,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不出门,就是哪里不舒服吗?”沈玲霞看着林念汐,“我只是心情不好,不行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念汐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妈,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念汐,”沈玲霞看着林念汐的眼睛,“妈不想这样下去。”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念汐皱着眉头,看着沈玲霞,“你不想怎样,你又想怎么样,你跟我说,我照做就是了。”
“念汐啊,”沈玲霞伸手轻抚着林念汐的长发,“妈想看着你幸福,可是,妈的身体妈自己知道……”
“妈!”林念汐吃了一惊,“你在说什么?你现在不是都好起来了?云医生都说了,吃点药,巩固一下,就没事了。”
“念汐,你不要骗妈妈了。”沈玲霞摇摇头,“妈的身体,妈怎么会不知道?”
林念汐心里真的紧张了起来,盯着沈玲霞,“你知道了什么?”
“念汐,妈妈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沈玲霞的声音很轻,“你告诉妈妈吧,我这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
“妈!”林念汐听了沈玲霞的话,心里稍稍放松了些,“你什么事都没有,除了坚持吃药巩固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沈玲霞摇摇头,看着林念汐,“念汐,你不要骗我了,我不舒服,我知道得很清楚,你不用骗我了。”
“妈……”林念汐咬着唇角,有些坚持不住了。
“告诉妈妈吧。”沈玲霞语重心长,“妈不想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你明白吗?嗯?”
林念汐没有说话,轻轻趴在沈玲霞的双膝之上,泪水慢慢涌了出来,双肩微微抖动着。
沈玲霞拍着林念汐的双肩,“我一进从鬼门关走了一早,什么都能经得起,你就说吧。”
“妈!”林念汐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沈玲霞,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你一定要坚强,等我救你。”
沈玲霞吓了一跳,看着林念汐,“怎么了?”
“你什么都不要管,”林念汐盯着妈妈,“养好身体就好。”
沈玲霞还想说什么,林念汐却已经转身离开房间,迅速下楼去了,看着女儿的背影,沈玲霞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这样做……到底对吗?
林念汐回到大厅,摸出手机就拨了个电话出去,当等待音响起,她的心狂跳着,她希望赶紧被接起来,然后她就解放了,她也希望不要被接起来,然后她就有理由推卸责任。
可是,电话还是被接了起来,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念汐的声音就开始颤抖。
“墨哥哥……”
“念汐?”墨厉琛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这么难得你打电话过来。”
“墨哥哥,下面的话,我直说一遍,你听清楚了。”林念汐声音很轻,但是有些急促,“我妈妈的得了白血病,跟你配型成功了,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救她,你愿意不愿意救她?”
“什么?”墨厉琛的声音瞬间高了几度,“念汐,你说什么?”
林念汐没有回应墨厉琛的问题,追问了一句,“我只问,你愿意不愿意?”
“念汐,我听懂了你的话,我我也愿意救沈阿姨。”墨厉琛的声音总算正常了,“但是,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
“墨哥哥,谢谢你能答应我。”林念汐用力地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墨厉琛那边沉默了,不知道在做什么,林念汐就有些紧张,“墨哥哥,你不会反悔了吧?”
“我不反悔,”墨厉琛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林念汐轻轻舒了一口气,“墨哥哥,谢谢你。”
“不用谢我,”墨厉琛的声音阴沉,“念汐,你还没有问我,你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林念汐沉默了几秒钟,“墨哥哥,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这个问题……”墨厉琛顿住了,“我会慢慢告诉你。”
“什么?”林念汐有些意外,心里就不安起来,“墨哥哥……”
林念汐的话还没有说完,墨厉琛电话就挂断了,她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不知所措,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答应过夜易寒的,可是,她还是不能看着妈妈这样下去!
林念汐抱着双肩,靠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好像天地初开的时候,她就那样坐着,直到夜易寒回来。
夜易寒一进大厅,就看到林念汐呆呆地坐着,微蹙了眉头。
林念汐听到夜易寒的声音,瞬间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骤然起身,扑到了夜易寒近前,伸手抱住了他。
“易寒……”
“怎么了?”夜易寒决定事情不对,轻轻环上林念汐的细腰,却不动声色,“这么想我?”
“易寒……”林念汐一遍一遍地唤着,“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夜易寒揽着林念汐,两人坐在沙发上,“发生什么事了?”
“我……”林念汐咬着唇角,看着夜易寒,有些说不出口,“你不要怪我。”
夜易寒看着林念汐,“你跟墨厉琛说什么了?”
“对。”林念汐听夜易寒既然问了出来,也就豁出去了,“我跟他说了所有的事情,请他帮我的忙,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夜易寒吃了一惊,看着林念汐,勉强压下了怒意,“念汐,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会解决所有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可是,”林念汐眼眸里有了湿意,“我没有拌饭看着妈妈痛苦的样子,她已经在怀疑自己生病了,很严重的病,我不能瞒着她,什么都不告诉她。”
“我们都不想看着她痛苦,可是这个痛苦是我们必须承受的。”夜易寒扳着林念汐,“念汐,你知道墨厉琛会让你做什么吗?”
“不知道。”林念汐摇摇头,“他说会慢慢告诉我。”
“那就是说,他现在还没有告诉你,”夜易寒看着林念汐,“对吗?”
林念汐点头,“是,他还没有告诉我。”
“林念汐,看着我!”夜易寒声音严厉起来。
林念汐身子一僵,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夜易寒。
“林念汐,你告诉我,如果墨厉琛要你嫁给他,你会怎么样?”
林念汐瞬间呆住,夜易寒的声音像是重锤击中了她,嫁给墨厉琛?墨厉琛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吗?
“不!”林念汐慢慢地摇头,“他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夜易寒扳着林念汐,“他只知道一件事,只要他捐出骨髓,他就有机会向你提出求婚,而你……必须答应他!”
林念汐被夜易寒的话吓到了,看着他,“他不会这样的……”
“不会?”夜易寒唇角扯起一丝笑意,“念汐,你太不了解他了,他的手段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
林念汐跌在沙发上,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手上,“我该怎么办?”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在我和沈阿姨之间做选择,”夜易寒叹了口气,“你等不及,那就做出你的选择吧,我不怪你。”
林念汐缓缓地抬头,看着夜易寒,“易寒,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做出来的决定。”夜易寒看着林念汐,“我尊重你的决定。”
“易寒,”林念汐的声音在哽咽,“你要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
“不是我的要放弃,”夜易寒扳着林念汐的肩膀,“我不想让你在我和你的母亲之间做选择。”
“我……”林念汐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看着夜易寒,他好像变得那么遥不可及。
手机忽然响了,打断了夜易寒和林念汐的对话,林念汐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不由看向夜易寒。
夜易寒抿了唇角,没有说话,他知道是墨厉琛!
林念汐接了起来,没有说话,就听到墨厉琛的声音。
“明天早上十点,蓝调酒吧,我要见到你!”
林念汐点头,“好,我一定去。”
挂断了电话,林念汐看着夜易寒,“我明天去见他,看他到底要什么。”
夜易寒伸手抱住林念汐,眼眸里迸射出一道寒光,声音阴沉,“他要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