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就是因为从小的信守,才不惜一切的回到台湾,去使者组织为他当保镖的吗?”
杜云迁皱起眉头,静静的看向身旁一脸回味的撒贝儿,深邃的眼睛里光芒闪现。
是怎样的一份执着,可以让她从4岁开始就坚守着一份信仰,只为了他帮派的需要,就为他学尽了各种技术;是怎样的一份深情,可以让她千里迢迢的回到台湾,即使是女扮男装,即使那个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也愿意留在他的身边,默默的保护着他?
如果他是丁皓焱的话,知道这一切以后,感动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反手推开她呢?
可是同样身为男人,他的心里也非常的了解丁皓焱心里的苦楚。爱上自己曾经深过人的女儿,那种感觉,就像突然发现自己和自己的亲生女儿谈恋爱一样,肯定··很不好受吧?
虽然说贝儿并非他的亲生女儿,也和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但是他曾经爱过的人是谁不好,偏偏就是她的母亲?现在的他,肯定无法面对她的母亲,更无法面对贝儿吧?
杜云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既为丁皓焱的苦恼感到纠结,又为贝儿的执着感到疼惜。
对于一个当时才只有4岁的孩子而言,能够目标非常明确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且还极力的把它去做到最好,那是怎样的一种坚忍啊··这一点,连他自己都自叹不如吧。
“是啊,当年的他从我们离开台湾以后,就再也没有去美国探望过我们,在等了那么多年,我终于等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把他当年送给我的戒指装在护身符里,挂在脖子上,希望它可以带给我好运和勇气。知道我为什么会叫诺言吗?说来也可笑,我就只是为了向他寻一个,当年他对我许下的诺言而已。”
撒贝儿轻笑着看了杜云迁一眼,随即宝贝的手心里的戒指摊开,虔诚的轻吻着。黑亮的眼睛里,一片流光溢彩的光芒。
“诺言··”
嘴里喃喃的把玩着这个词,杜云迁有些苦涩的扬起唇角。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当年他许下的诺言,就只是对年幼的你的一种敷衍而已。也许,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虽然说出的话是残忍了一些,但是确实字字真诚属实。他不希望只因为当年那个人毫不在意的一句话,而让她苦苦纠缠了这么多年。
即使,没有资格得到她的爱,他也希望她能过得开心、幸福一些。
杜云迁疲惫的仰起头靠向身后的*上,闭起的眼睛里一阵潮湿。
是什么时候,自己的心意开始改变的呢。是什么时候,突然发现没有什么东西比快乐和幸福更重要的呢?
权利,金钱,地位,势力··此刻在他的眼里似乎已经入水中月雾中花一般,渐渐的无关紧要起来。
她甜美的笑容和不羁的眼神,反而在他心里渐渐的放亮起来。
现在的他,或许才真正的懂得,爱一个人不是占有,不是索取。而是,她幸福,他就会跟着幸福。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居然才懂。真是讽刺极了。
和她这十几年来一直坚持的信念和深情相比,自己的爱,真的太狭隘了。狭隘到,让他生平起一次感到自卑。
然而,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此刻却生生的羡慕起丁皓焱来。能被这样的女子深爱着,他是多么大的福气啊!但是同样的,面对着贝儿的深情,他却依然能够头脑清醒的考虑着这其中的关系,而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这也着实让他钦佩。
不过,这个时候,头脑越是清醒,就意味着思绪越混乱。剪不断理还乱,想太多倒还不如什么都不去想,只要勇敢而无谓的去爱就好了。
这一点,他还是比他有远见的。不过,谁让他不是他,看在这个笨蛋毫不怜惜贝儿的眼泪的份上,就让他活活的煎熬一阵吧。他敢打赌,如果就此错过了她,他才会终生后悔呢!因为他早就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那抹痛苦的爱意。
唉,现在的人真是要爱不爱,反受其害啊。好端端的两个人非要彼此煎熬着,真是闹心。
苦涩的心意一点一点的释然,杜云迁轻轻的扬起唇角,终日不见阳光的心,仿佛此刻有着大片的阳光拥入心海,让他慢慢释然起来。
如果不能得到她的爱,那就看着她幸福就好了。
“我知道他当时说的话就只是敷衍我的,我也知道··他甚至早已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撒贝儿了然于心着看了一旁有些讶然的杜云迁一眼,白希的脸上,竟是一片孩童般的纯真与虔诚。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记得就好了啊!只要我一个人记得,就好了。”
“傻瓜!既然你的心意已决,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对了,使者你是不能回了,你要住在哪里?我这里可以··”
“不用了。我可以搬到我哥哥那里。疾风集团总裁,撒郁杰你知道吧?连我家里都去过了,不会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吧?好了,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喂,你的体内可是流着我的血呢!可千万别再一头热的受伤了昂,把你自己的血浪费了没关系,我的血可是很贵的耶!”
撒贝儿狡黠的冲杜云迁眨眨眼睛,轻笑着走出门去。
望着远去的背影,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掩上肩膀上的伤口,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她的血,他是一辈子都不舍得··让它流掉一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