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对上池明初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何伟将称呼硬生生拐了个弯,“明初。”
何伟无措地搓着手,不明白为什么池明初突然打他。
池明初一字一顿地说:“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明初,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你。”听到池明初说连她的面都不可以见,何伟急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想......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现在过得很好,请你永远地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池明初手伸向一旁的道路,示意他麻溜滚蛋。
何伟却像听不懂似的,转而在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叠百元大钞:“明初,我这段时间去打了几份工,工资我都攒下来了,你快拿着。”说着就要往池明初的手上塞。
“不需要!”池明初一个侧身躲开。
“明初,我们说好的,我供你上大学,等你毕业了,你就会考虑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这话你也信?”池明初冷笑,“我骗你的,你简直就是个蠢-货。”
何伟满脸哀求,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明初。”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头发也乱糟糟的,想来是连打理自己的钱都舍不得花。
他省吃俭用把钱都攒着,就为了给池明初,然而池明初并不感动,她只觉得何伟这个人简直烦透了,恨不得他原地爆炸。
“哼!”池明初冷哼一声,她抖了抖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晚礼服,“你知道这套裙子要多少钱吗?”
晚礼服的领口处和裙摆上点缀着一些碎钻,随着池明初的动作,在月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何伟痴痴地看着穿得像小公主一样的池明初,茫然地摇了摇头。
“10万!”池明初小巧的下巴高高抬起,妩媚微翘的眼角此刻写满了蔑视,“而且这件衣服我不会再穿第二次。”
“这......”何伟显然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么漂亮的衣服穿一次就不要了。
池明初斜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钞票:“就凭你这样的废物,你要打工多久才买得起我身上的这件晚礼服?”
何伟在心里算了一下,惊恐地发现他可能要卖命几年才能买下池明初一天的衣服。
“对不起,明初,我太没用了,我会加倍努力的,求你不要不理我。”何伟狠狠甩了自己几个巴掌,痛哭流涕,“我不能没有你。”
“何伟,认清现实吧。”池明初不为所动,“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像你这样的废物,连喜欢我的资格都没有,知道了吗?”
“不要,不要,明初,求你。”何伟双腿直直地跪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一听就很疼,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只一个劲儿地哭求着。
“何伟,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再敢出现在这里,我会让你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池明初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微微俯身,直视着何伟那张泪水横流沾满泥污的脸:“我现在是池家大小姐,我有的是钱,我说到做到。”
何伟的脸色骤然变得灰白,双目呆滞地看着她,似乎害怕到了极点。
池明初满意地起了身,转头回到池家别墅里。
在池明初走后,何伟仿佛泄了气的气球般,瘫软在地,良久,他的眼睛终于开始转动。他跪趴着,手死死地抓着头发,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他生命中唯一对他好的女孩,不要他了。
突然,何伟站了起来,他握紧了双拳,眼底闪过一丝狠光。
明初说得对,她现在是城堡里的公主,而他却是一无所有的穷鬼,他的确连喜欢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迈着大步朝夜色中走去。
他要搞钱,他要搞很多很多的钱,他要给明初买城堡,要给她买穿都穿不完的裙子。
......
季家别墅。
季修辞下车后黑着脸自顾自走进门,苏曼快步追上他,拉住他的手,声音微颤:“修辞,你听我解释。”
季修辞大手一挥,苏曼被猛地甩开差点站不稳。
佣人们噤若寒蝉,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季修辞扫了他们一眼,冷声道:“都下去!”
佣人如释重负,一拥而散。
跟在后面的季宥礼慢吞吞走了进来,冷漠地瞥了苏曼一眼,径直朝楼上走去。
苏曼注意到了季宥礼那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脸色白了白,泪水瞬间涌到眼角。
她心底暗自咬牙,这孩子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季修辞对于季宥礼的态度不置一词,他背对着苏曼,周身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苏曼小心翼翼开口:“修辞,我也不知道顾司南今天会来。”
“你还敢提他的名字?”季修辞蓦地回首怒视着苏曼。
“我......”苏曼潸然泪下,“你不相信我吗?”
季修辞伸手死死地抓着苏曼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她,咆哮道:“这么多年了,其实你一直都没有忘记他对不对?你是不是后悔离开他了?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厉害?”
“没有,没有。”苏曼哭着摇头。
季修辞赤红的眼眸对上她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他的鼻孔在喷着粗气,脖子涨红,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禁欲自持的气息。
突然,他抓住苏曼的手腕,把她往楼上拖,一脚踹开主卧的门,将她扔在床上。
他俯身而上,动作粗鲁,像狼啃食一样,苏曼的嘴角很快便溢出了血迹。
她小声抽泣着,没有半点反抗的动作。
片刻后,季修辞停了下来,他就这么压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苏曼已经停止了哭泣,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大手握成拳,用力砸在床上,低吼:“不行,还是不行。”
季修辞爬了起来,站在床边,苏曼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让吴妈来帮你。”许是看到了苏曼脸上的伤,季修辞没有再发作,丢下了一句话,匆匆离开。
苏曼终于动了,她侧过身,蜷缩在一起,双臂紧紧地环住双腿,晶莹的泪水无声无息地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
“夫人,”吴妈闻讯赶来,在床边坐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了,有吴妈在呢。”
“吴妈。”苏曼哽咽着扑到吴妈的怀里,终于哭出了声。
“为什么修辞不相信我?如果我真的还想着顾司南,我早就回到他身边了。”
“夫人,吴妈相信你。”吴妈是苏曼娘家佣人,对她的事情清清楚楚。
她家夫人真的太命苦了,前后两次婚姻都是不幸的。
苏曼愣愣地看着前方:“吴妈,你说如果我当年没有答应跟顾司南契约结婚,今天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顾司南他不会轻易放手的。”吴妈微微叹了口气。
顾司南打着帮夫人保住公司的旗号提出和她假结婚,婚礼当天就露出了真面目,强行占有夫人。殊不知夫人的公司会濒临破产,就是顾司南动的手脚。
像他那样不择手段的人,就算夫人不答应假结婚,也会有其他陷阱等着夫人的。
“顾司南他怎么这么坏?我好恨他,他毁了我一辈子。”
苏曼崩溃大哭,如果不是顾司南,她不会跟修辞提出假分手,修辞也不会误会她变心另娶他人,他们之间如今不会有着难以消除的裂痕。
她现在的不幸,都是顾司南造成的。
“夫人,或许季修辞也不是什么好人?”
吴妈早就看出来了,那个季修辞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明明是自己不行,却整天疑神疑鬼,都结婚十年了,还在怀疑夫人对顾司南念念不忘。
“如果不是我跟顾司南结过婚,修辞他也不会多想,他都是因为太爱我了,所以才会......”苏曼却还在帮季修辞找理由。
吴妈打断了她:“夫人,就算没有顾司南出现,以季修辞多疑的性格,你以为他就不会怀疑你了吗?”
“说不定他的前妻就是因为受不了他的这种性格才主动提出了离婚。”偏偏宥礼少爷还怪夫人破坏了他父母的家庭,真是冤死了。
“夫人呐,你到底图什么啊?”吴妈非常不理解,索性大着胆子说了出来,“季修辞和季宥礼都没有善待过你,你为什么还要留在季家受罪?”
“季修辞他对你半点信任都没有,季宥礼也只想着他那个在国外十多年都不回来的亲妈,他们眼里根本就没有你啊!”
“不会的,吴妈,只要我不跟顾司南见面,修辞总有一天会知道我的决心的。”
吴妈已经把话都说尽了,知道说服不了她,只好偃旗息鼓,将苏曼抱在怀里:“夫人,这些年,苦了你了。”
好在顾司南那个神经病还算没有灭绝人性,婚后把夫人家的公司给盘活了,投入了大量资金,经营得还不错,就算夫人离婚了,也能拿数额可观的分红。
顾司南原本打算每个月给夫人打一笔赡养费,可为了彻底跟顾司南断绝往来,让季修辞安心,夫人拒绝了,顾司南转而给了夫人不少房产珠宝古董字画。
夫人并不缺钱,实在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季家受气。
也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能够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