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慢慢下沉,在夜幕被拉开之际,迸射出绛色霞彩,微凉的晚风轻拂着苏曼的脸颊,她沉默地看着那壮观却又落寞的黄昏景色。
见苏曼到了饭点还没有下楼,吴妈上来唤她,道:“夫人,该下来吃晚餐了。”
苏曼的思绪被拉回现实,她喃喃道:“吴妈,你说我要去参加顾延川的成人礼吗?”
“夫人,少爷是您唯一的孩子,您真的忍心缺席他的成人礼吗?”吴妈赶紧劝道。
她照顾苏曼那么多年,自然看得出来夫人恨少爷,同时又本能地爱着他。
她实在不愿看到夫人因为那股恨意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说到底,少爷是无辜的。
“算了,我去看看吧。”苏曼站了起来。
毕竟,那也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啊。
苏曼朝楼下走去,叫住了候在客厅里的钟管家。
“钟管家,顾家送来的邀请函呢?”
钟管家面露难色:“呃......”
“怎么?你放哪里去了?拿过来给我。”既然顾司南说了已经让郭叔送邀请函过来了,肯定不会骗她。
难道钟管家私自扣下了邀请函?
“被我扔了。”坐在餐桌前的季修辞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温润地笑了,抬手招呼道,“曼曼,快来坐下吧,今晚有你最爱吃的酸菜鱼。”
他想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掩盖过去,苏曼却是不肯,质问道:“你把顾家的邀请函扔了?”
“是啊,你不是答应过我再也不去那个鬼地方了吗?”季修辞不以为意,“所以我把邀请函丢掉有什么不对呢?”
季修辞起身就要扶着苏曼去位置上坐下:“反正你也不会去的,不是吗?”
“谁说我不会去?”苏曼直接甩开了季修辞。
季修辞脸上的笑意霎时消失:“曼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姓顾的下午又给你发消息了,你想去顾家找他对不对?想都别想!”
“我只是去参加顾延川的成人礼而已,拜托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不好?”看着他那张变得越发陌生的脸,苏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
她走向一旁的垃圾桶,却没有看到邀请函,转头问道:“邀请函呢?”
季修辞紧绷着脸:“扔了。”却只字不提到底扔到哪里去了。
“反正没有邀请函,我也能参加顾延川的成人礼,你要扔就扔吧。”苏曼无所谓地走向餐桌,她已疲惫至极,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季修辞见自己被无视,彻底爆发了:“你别拿顾延川做借口,你就是想去顾家见顾司南!”
闻言,苏曼攥紧了双手,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瞬间盈满了泪水,但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拼命解释,只是夹了一块酸菜鱼,含着眼泪吃下。
为什么他从来都不肯相信她呢?被顾司南强迫难道是她的错吗?他自己不举难道也是她的错吗?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对顾司南念念不忘呢?
砰!
满桌的菜肴被季修辞掀翻在地,他脸色阴沉地看着她,冷声道:“你别想去找顾司南!”
苏曼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竟分不清他到底是顾司南还是季修辞。
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好,我答应你。”
季修辞微怔。
苏曼颤抖着加重语气重复道:“我答应你!”
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绝望,季修辞竟有种要失去她的错觉,他用力抱住了她,一个劲儿道歉:“对不起,曼曼,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苏曼无力地被他拥在怀中,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
盛家。
姜澜雪打开了保险箱,里面是她珍藏的珠宝首饰,有的是已故的婆婆留给她的,有的是盛崇仁送给她的,还有的是她自己购买的。
各式各样的珠宝都有,除了常见的金银、钻石、翡翠以外,还有各类蓝宝石、红宝石等西方宝石。
姜澜雪将首饰盒都打开摆放在床上,对两个女儿柔声说道:“过几天就要去顾家参加宴会了,你们两个过来挑一件喜欢的首饰吧。”
“哇~”即使不是第一次见,盛园园还是被妈妈的豪给震撼到了,她好奇地凑近了那些珠宝,不知道应该选哪一件。
哪有女孩子会不喜欢闪闪的珠宝首饰呢?
就算是男孩纸的雪球也扑到了首饰盒中间,黑溜溜的小眼睛冒着星星:“哇,我什么时候才能坐拥这么多的珠宝啊。”
盛北北不跟妈妈见外,仔细地欣赏妈妈的珍藏,思考哪一件和今天定制的礼服更搭。
姜澜雪拿起一套首饰,包括项链、耳环和手链,项链上的水滴形钻石吊坠格外抢眼,道:“北北,不如就选这一套吧?”
盛北北认出那吊坠就是被命名为“繁星”的极品钻石,无论是从切工、颜色还是净度来看,都是极其完美的,如今这颗钻石的价值已经过亿了。
“妈,这太贵重了,我怕在宴会上出什么差错。”盛北北有些惴惴,将价值上亿的钻石戴在脖子上,她感觉自己可能连路都不敢走了。
“这有什么?以咱们家的财力,这种首饰你想要多少都买得起。”姜澜雪越看越觉得这套首饰很适合宝贝女儿,索性亲手将项链为盛北北戴上。
姜澜雪满意点头:“嗯,真好看。”
盛北北的锁骨线条清晰分明,搭配简约的钻石项链,显得越发大方得体。姜澜雪真是越看越喜欢,她的孩子最漂亮了。
姜澜雪将配套的耳环和手链为盛北北戴上,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以后它们就是你的了。”
“谢谢妈。”盛北北摸了摸那“繁星”吊坠,有些不敢相信这般有名的钻石从此就是她的了。
姜澜雪又挑了一款同样价值过亿的首饰送给盛园园。
她一直尽量一碗水端平,不希望两个孩子觉得她偏心。其实她最担心的是园园,毕竟园园曾是家中唯一的孩子,她怕园园会认为她偏爱北北,从而排斥北北。
实际上,姜澜雪真的多虑了,好不容易将姐姐找回来,园园高兴都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