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战

“报, 敌人杀下来同咱们争夺河道, 先锋营伤亡逾千!”

谢平澜和童向雁站在帅旗下,位置稍稍靠后, 谢平澜看出童向雁因为怕输而心神不宁,主动问道:“常都统可曾求援?”

“没有!常都统说敌人比咱们损失只多不少。”

“那就再探!”

常锋不说,二人也心中有数, 河中流淌的都是血水, 血腥气顺着风笼罩了方圆数里,这会儿河道里根本不用再铺设木板,光双方的尸体都快填平了。

这拨探马才走, 下拨又来:“报,敌人攻势稍减,主力往双桥镇方向后撤,常都统说河道已经是咱们的了, 请童将军和谢大人率大军过河。”

这同之前商量的一样。童向雁点点头:“那就传令过河吧。”

河对岸不远即是长约里许的斜坡,坡上伫立着几十辆铁皮怪物,远近错落摆开, 前面没见有拉车的牛马,灰黑色的四方外壳离远望去像小型的堡垒, 隐隐透着肃杀恐怖气息。

正是叫密州军上次吃了大亏的铁棘战车。

明月被扑鼻的血腥气熏得几欲作呕,将弓箭交到左手, 腾出右手掩住了鼻子,苍白着脸道:“该咱们上了。”

一直摩拳擦掌要唱《捉妖记》的费长雍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嘀咕道:“你老实后边呆着吧, 这么大的反应,不知道的还当你害喜呢。”

万马军中一片嘈杂,他声音虽小,明月耳尖,竟听清了,羞恼道:“滚滚滚!”

叫这股怒气顶着,她奇迹般忍住了,夹杂在费长雍、巫晓元等人当中顺利过了河。

费长雍不再同她斗嘴,长身极目远眺前面山坡。

这一段是攻克双桥镇直取石安的必经之路,谢平澜等人宁可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拿下来。

攻克不是目的,是要尽可能地打击对方,消灭敌人,否则放平南王和他的主力军队在身后,睡觉也不安稳,太容易腹背受敌了。

看实物和士兵们口中的形容有不小出入,费长雍叫众人让开,又凑得近些,眯着眼睛等铁棘战车发动第一拨攻击,亲眼看看虚实。

还没到巫晓元带人上去拼命的时候,他紧跟在明月身后,帮她格挡乱飞的流矢。

“这些车没有畜生拉着,到底是怎么移动自如的?”他问出了叫好多密州军疑惑不解的问题。

费长雍离得远,没空帮他解答,明月道:“车下面有轮子,这车份量不轻,为保证平稳,朝廷军应该为它铺设了专门的滑路。”

学过一阵子机关术,她只凭离远臆想,便能想到好几种控制这车辆移动的办法。

这时常锋所率先锋营已经冲至坡下,离着最近的铁棘战车不过二三十丈。

坡顶鼓声骤起,数千且战且退的朝廷军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跟着数道乌光自铁棘战车里飞出,穿过空当,甚至刮到了几个躲避不及的朝廷士兵,居高临下飞入密州军的阵列当中。

战场上乱糟糟的,有吃过一次亏的密州军将士见势不妙大声呼喊,但已然是来不及了,随着那尖啸声渐渐止歇,铁棘战车正前方的空地骤然加大。

前锋营的士兵首当其冲,像割草般成片倒下。

明月目睹这幕,身上一阵发冷。

就这一辆车,瞬间就收割了数十条性命。

显然铁棘战车发射的不是普通的攻城弩,不是直线穿了葫芦就拉倒,对于周围的人都有很强的伤杀力。

而密州军亦显露悍勇之气,除了出现大量伤亡的队伍稍有停滞,其余先头将士仍向着坡上冲去。

常锋位置稍偏,躲过了一劫,来不及庆幸,大声督促手下向着发射过的铁棘战车冲锋。

虽然听说这东西两次攻击间隔时间并不长,但他参加了战前的会议,知道前锋营除了抢占河道,更重要的任务是为费长雍等人毁坏战车打掩护。

铁棘战车在半坡缓缓移动,突然,没有预兆的又是一轮齐射。

这次不但是这一辆车,数十辆车一齐有了动静。

面对乌光如雨,前面的尚来得及匍匐于地,后面的士兵躲避不及,登时死伤惨重。

童向雁离远看着愈加焦虑不安,这根本就是之前那一战在重演,忍不住低声问谢平澜:“那姓费的靠得住么?”

谢平澜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道:“放心,他一定会尽力。到是平南王调兵遣将的本事不能小觑,明知这战车会在战场上占到大便宜,怕是不会安安稳稳在双桥镇坐等,多半要派兵包抄,以图重挫咱们。”

这和童向雁的预计不谋而合,他点点头,主动请缨:“会是穆致尧么,给我些人马,我去会会他!”

童向雁也想通了,与其留在这里揪心,不如真刀真枪去打穆致尧,万一谢平澜步了自己后尘,只要收拾了姓穆的,便保住了大军的后路,多少也能挽回点损失。

谢平澜正有此意:“有劳了,咱们在河对岸留了四万人断后,你再带中军三万走。”

这数目……童向雁欲言又止。

太多了,断后那四万除了看守粮饷的,余下将士战斗力不强,但中军都是精锐,前面战势正吃紧,谢平澜却手一挥,直接分给他近半的主力。

谢平澜此来名为监军,实则代表着杜昭,有便宜行事之权,还有那杜乐文就站在谢平澜的身后,除了不明白的地方随时请教,旁的一语不发。

少帅都没有疑问,他一个戴罪立功的败军之将多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是以童向雁没有多言,领令带兵走了。

这工夫山上那些铁棘战车几次发动,密州军这边已经死伤近千。

斥候走马灯一样禀报战况,短短时间前锋营折损了好几位军官,谢平澜面沉似水,吩咐道:“传令给常锋,叫他撑住了,尽量减少伤亡。”

待斥候离去,杜乐文忍不住问:“谢叔叔,那费长雍不是很厉害么,何不用他在半路上给咱们摆的那阵法?”

“我估计着迷踪阵需要借助于地形,双桥镇外一直是对方的地盘,他无法提前布置。”

正如谢平澜所说,费长雍一早就把用阵法破敌的想法给排除了。

这时候他已经趁乱凑近观察了一番铁棘战车,退回来向明月和巫晓元抱怨:“狗咬刺猬无处下口。这东西明明是‘雷震山庄’的人来对付更加合适,谢平澜这次怎么不请邵长河来?”

明月深知谢平澜的苦衷,汤啸不死,决计无法再请动邵家人,这会儿不是细说内情的时候,只是一个劲儿地催促道:“邵庄主要是能来,那还要你做什么?师兄你到底行不行?” www ¤Tтka n ¤¢o

费长雍翻了个白眼:“师兄当然很行!”

他事先听士兵们说了个大概,带着明月和几名亲信做了些机关器具,这时候发觉与设想有出入,同自己那几名亲信稍作交待,吩咐道:“巫晓元你跟我来,先别带那些累赘,拿个翻叉就够了。”

他带过来的亲信全都没有巫晓元身手好。

巫晓元忙不迭应了一声,对明月道:“你自己小心!”接过一旁递过来的翻叉,跟着费长雍向前冲去。

因为不少东西都是明月亲手赶制,一说翻叉,她便意识到费长雍是准备从战车的下半截入手。

费长雍边往前去边交待:“对方造出来的这些战车虽然用铁壳子在外面包着,看不到里边的情况,但由攻城弩的力道足以推断,由于弩车和机括的存在,车身是极沉的。”

巫晓元不懂机关术,只能竖着耳朵仔细听,刚才明月也说这车沉,费长雍此时着重提及,难道要从车的分量上做手脚?

费长雍郑重道:“重量主要集中在下半部,那么它就有个不算弱点的弱点,这里是斜坡,一会儿我将它的车轴缚打断,伏兔和车舆会强行分离,你的任务便是抓住这瞬间的机会,趁二者错开之际用翻叉将车舆挑翻,明白了么?”

巫晓元点头:“懂了。你估计下,这玩意儿得有多沉?”

“连人带器械少说也得一千五六百斤。翻叉用好了,能抵消个零头。”

巫晓元顿感压力巨大:“第一次出手心里没数,别半途而废,我还是尽全力吧。”

他算是此时密州军中数得着的高手了,瞬间爆发千斤之力不难做到,但对自带机括,需得一定技巧才能使用的翻叉却很陌生,眼下不停地有自己人倒下,他只得硬着头皮,抓紧时间熟悉新武器。

“这东西受力怎么样,别撑不住劲儿断掉。”

“你放心。”费长雍答他。

这是临时起意,之前只准备了四把翻叉,都是百余斤重,挑翻数辆战车之后肯定会损毁,但费长雍估计只要巫晓元和他能配合好便足够了。

两人几个纵跃就到了最前,费长雍不再迟疑,沉声喝道:“注意,我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堕落起来实在容易。太冷了,每天下班就躲进被窝,盖两床棉被,一边追别人的小说一边安慰自己,反正也没几个人在等更。

打入狱部交权江氏出马混入又见谢平澜我要去大化致命交权身后事联手准备收网如此神医致命宋姑娘平南王的条件抢人靶场冲突情况有些不妙诛李绝境出气筒联手搞事情?告状技术哪家强出事了!杀机冷大小姐要下山啦江氏的筹划到达密州馄饨面不速之客大雨灵岩寺宋姑娘我要去大化宋姑娘汪宝泓看谁狠想不到的客人王子约二当家?搞事情?救兵天降静谧时光出气筒赐婚上元夜,我有故事没有酒王子约坊市口要人塌天了汪家人的野望顺德侯府惊天巨变别了,京城谢家兄妹如此神医上元夜,我有故事没有酒约法三章长夜漫漫勿忘此言尔虞我诈闹花灯雪净瓶危机四伏舒窈纠兮先手谢平澜邀你进京汪家人的野望坊市口要人出事了!譬如一支花会合失粮飞马少年求医谢平澜的八卦灭口出征接亲东引幽会抢人坊市口要人别了,京城谢平澜心照不宣身后事抢人勿忘此言久别重逢酒都吓醒了好戏开台夜谈守病匪报也赴约危机四伏广佛全景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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