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感情不牢固距离才能逞凶得逞,像我们这种情比金坚的怎么可能受影响?”时郁佳以为自己够厉害了,却发现小师弟当成不让,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哝,我心上人回来。今儿他就来接我放学。”
“那我能看看吗?”小师弟好奇心胜过吃醋心。他的喜欢和时郁佳的喜欢,本来就不是一个层次和概念。
不是又要跟邵阔一样冲上去表白吧?时郁佳狐疑:“只是看看?”
“只是看看!”
好不容易解决了小弟弟,时郁佳又开始还张鹏亮的情。那小子,估计是记着自己上次送篮球的,这次也下了血本,估计能花了他有半个月的打工钱,送了她一个电子表——就那种集记录计步、速度、距离、卡路里消耗、高度、温度、电子罗盘、gps授时等等功能于一体的,让时郁佳心疼不已。这死败家玩意儿,他这边上学边打工,挣钱容易么,要充面子也不能这样啊。
她本来中午都想去把手表退了把钱还给他,又怕伤他面子。
“小亮子,谢谢你的礼物哦,我很喜欢。”时郁佳先炫了一下自己已经戴在手上的手表。
张鹏亮惺忪的睡眼稍微清醒了一点,一向散漫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点笑容——这一年多来,时郁佳帮了他不少。
“对了,元旦能不能放一天假啊?帮我去武馆大扫除。”时郁佳故意哭丧着脸一张脸:“我老爸又压榨我劳动力,那么大地儿要我一个人打扫,一天还只有两百块钱。你帮帮我吧,咱一人一半。”
两百一人一半那就是一百,跟自己打工的钱差不多。张鹏亮不怕钱少,只怕她给多:“行。免费给你当劳动力了。”
“啧啧,还是兄弟你够义气啊。就这么说定了!”时郁佳阿沙力的一拍张鹏亮的肩膀,差点把他打趴在桌上。
下课,果然是烨烁来当司机。时郁佳刚走到车边,就在人群中瞥到了小师弟的面容——靠,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的。不过小师弟的反应看上去远比想象中洒脱,看见烨烁后,朝时郁佳比了比大拇指,然后就跟同学一起撤了。
这样就完了?时郁佳顿时就泪流满面了。这压根儿就不是真爱啊……
“那就是喜欢你的小男生?”烨烁比时郁佳更早看到,他来的时候那几个小孩子就在校门口等着了,还不时对他投以注目礼,等时郁佳出来后,目光更是一直跟着她。
“不提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时郁佳哀怨:“现在小孩子喜欢人也太过家家了。”她现在一点都没有被喜欢的喜悦了,还不如不拒绝呢。
这就是一段美好恋情的破坏啊……时郁佳哀怨:“这些小家伙,对待感情太儿戏了。也不能一看烨烁哥哥你这么帅就立马放弃啊,要像我这样勇敢努力追求才对嘛。”她压根儿忘了是自己拒绝人家的。
烨烁和思婕汗,小家伙?她也就比人家大一届而已。
“你这是还想要用忠实追求者的意思吗?”烨烁笑言:“是不是没有了邵阔这个护花使者,不习惯了?”
连他回来看不到邵阔,好像都有点不习惯了。就好像带着满心戒备进入危险区,却发现敌人根本就没进这一区一样。
一听邵阔的名字,时郁佳顿时一哆嗦,急忙摇头:“不要不要,那算了,想想这孩子也不错啊,做人有自知之明而且够洒脱,嗯嗯,不错不错。”爱和被爱之间,如果不是自己中意的对象,她还是选择前者,后者会让她有负担,前者最多让她伤心。
好坏就全凭她一张嘴了。烨烁和思婕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吃过晚饭不多久,时郁佳还窝在沙发中眯眼听着烨烁弹钢琴,就见烨涵手中握着一本书,握成桶装,笔直的朝这边走来。
时郁佳的小眯眼顿时就睁大了,有一种领土被侵犯的警觉感,烨涵那小样,一定没安好心……咦,他怎么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错觉么?时郁佳精神有点儿小松懈,刚想继续沉静入“音乐的海洋”,就忽然觉得脑后凉飕飕的,刚反应过来还来不及有所行动,头顶已经被一“闷棍”敲上。
“脑袋笨就自觉点,笨鸟先飞没听过。”烨涵站在沙发后,手中的武器还保持着敲落的姿势。
时郁佳双手抱头,身子一缩半转身怒瞪他:“烨涵!不带偷袭的好不好!什么笨鸟先飞,那是你这种鸟人才做的事情,我可是第一聪明物种的人类!”
“貌似现在英国有专家称人类是大师兄和二师兄的结合体吧?”烨涵又敲了上去:“我觉得你倒是这种伪科学的最佳佐证,外在像大师兄,内在像二师兄。”
“烨涵!我跟你拼了!”时郁佳咬牙切齿,她现在好歹属于小白小丰满,跟一年半前瘦瘦黑黑的样子有了很大改观好不好,哪里像猴了?她要他补习也就是本着对知识的无限敬仰精益求精罢了,又不会真的挂科,哪里跟猪一样了?
时郁佳手撑沙发背,一个翻阅就已经跳到后面了。沙发后地儿不大,橱柜上全是收藏品,她自然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好使劲儿跳起来去够烨涵的头顶。
不远处的烨烁看着他们俩,无奈又好笑,指尖加快了频率,从刚刚舒缓的节奏,立马进行到了适合他们节奏的澎湃曲目。
时郁佳已经算是腿长手长的好身材了,怎奈碰上的对手是更加强大的物种。烨涵长手一伸将她隔开半米多远,她就近不了身。到最后她就几乎是抱着烨涵的手膀子,然后被他一路拖上了书房。
耻辱啊……怀着这样的心态,怎么可能好好学习啊?
进书房,关门,宽敞的空间,终于可以让她放开手脚好好打一场。去年武馆开了分部后,她的练武时机多了不少,有场地有条件还有人员陪练,她就不相信打不过烨涵这个半调子……他出去没了对手,一定不会再和原来那么勤奋了吧?
但……
“烨涵,你又学了什么破玩意儿?”为什么他的抗击打能力和躲闪又有提高了。
“拳击。”烨涵淡淡回答。以后家里可是要娶一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的,他怎么可能放弃提高自己?否则以她那种谁拳头大就听谁话的性子,他岂不是要没地位死?
男人一定要比女人强壮,才能保护女人。
时郁佳默泪……“你舍弃了中华武术的精华,居然去学习那些糟粕的玩意儿……”
“实用。”烨涵又用了两个字回答,看着脸蛋红扑扑明显有汗珠的时郁佳:“可以学习了吗?”
“不学。”时郁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胡乱抹了一下额头。汗腺发达这真是天生的啊,不管冬夏,活动过量就是这德行。“打的累死了。”
烨涵抽出两张纸巾,站在她身侧,貌似随手在她脸颊上擦了几下。大掌触摸着她脸上的肌肤,好想一直停留。
“我是不忍心下毒手,你懂不懂?”时郁佳仰着脸不甘心的解释,这里面有真有假,跟烨涵打架,怎么都不可能发挥出实战水平的,又不是生死存亡。
“嗯。”他也只是放手而已,难道还能出手打她?“可以学习了吗?”
“不行,胳膊酸。”时郁佳赌气。
烨涵沉默了一下,忽然双手就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正当时郁佳又一个小激灵以为他又要干嘛的时候,他居然力道恰好的帮她揉捏起来。
一点点酸酸楚楚的感觉,让时郁佳霎时间就放松了抵抗。练武术讲究手法,运动受伤过程中也少不了推拿按摩,烨涵的手法虽然跟中式不太一样,但效果差不多。
“泰式按摩?还是美式按摩?”时郁佳结合着他的功夫来源猜测,享受的盘起腿。“啧啧,我们来个中西合作,开个武术馆和按摩馆,好像还不错啊……”
她想的挣钱方式永远都是服务行业么,出卖廉价劳动力?烨涵的手一点一点的越过她衣服的阻挡,慢慢触上她的脖颈。“你的餐馆不开了?”
“呃,可以兼营啊。你看,饭前先来武术馆热热身消化一下,然后去按摩馆放松一下,完了身心舒畅,再吃顿大餐回家,一条龙服务,多好。”时郁佳深深为自己的商业头脑而折服了,自己都要崇拜自己了。
烨涵的手抽空刷了一下她的脑袋。
“哎哟,干嘛啦,不同意可以交流意见,干嘛每次都动手动脚啊,你个野蛮的没文化人。”时郁佳又抱头。
“是,我没文化,你有文化。”烨涵顺着她的意思接了下去,那不咸不淡的语调,在时郁佳听来就是极大的讽刺——呜呜,主要是自己心里没底,所以不管他说什么,都会觉得是在嘲笑。
时郁佳无言以对,只好哼哼两声。
肩膀上的手少了一个,然后,一只盒子就好像变魔术一样出现在时郁佳眼前。时郁佳个小财迷两眼刷的就放光了,刚才还气咻咻的表情,立马就谄媚的一沓,就差把两小爪子缩起来充当汪星人了:“烨涵哥哥,给我的吗?”
废话,放她眼前还能是给她看一眼?唔,这主意也不错。
刚才烨烁哥哥的礼物已经收到了,随着时郁佳越来越女孩子家的模样,烨烁的礼物也越来越女性化,今年送了一小瓶香水,清清淡淡的好闻味道,时郁佳很喜欢。
至于她送两人的礼物,咳咳……当然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因为她压根儿没钱。出了一趟国,时爸引以为戒,已经严重紧缩了她的零用钱。学习紧也没有时间去打工了。她穷的叮当响。
时郁佳两手一抓,已经把盒子抓在手中,眼巴巴的转脸看着烨涵:“烨涵哥哥,是什么?”
他本就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松骨揉肩,她这一转头,就变成了仰靠在他怀里,感觉顿时亲昵了不少。烨涵的心中微微荡起一点暖意,每一次看见她,就有拥抱的渴望,可是好像机会越来越少。
“你希望是什么?”烨涵反问。
“嘿嘿,金条行不行?”时郁佳很庸俗的问。
“换银行卡可以吗?”烨涵面不改色,似乎很认真的询问。
“那敢情好啊,弄个百八十万的给我花花……”时郁佳信口开着玩笑。
“想得美。”烨涵顺手拎了一下她的耳朵,这个角度已经不适合刷她头了。他其实倒是敢给的,但是知道,她一定不会要。
“哎哟,没听见那句广告语么,如果失去联想,世界将会怎样?”时郁佳嘟囔着打开盒子:“靠……”
她对礼物的夸赞是独具一别。
猜猜看礼物是什么?
居然是戒指……
去年烨涵送了项链和手链之后,她就曾经乐呵呵的想着不会下一个礼物是个戒指吧,结果……
时郁佳又转脸,呆滞的看着烨涵:“烨涵哥哥,你也太没创意了吧?”
烨涵原本正凝聚了心神假装不在乎的等着她看到礼物的反应,她的一声不雅用语也当她是情不自禁的感叹,但是这没创意是什么意思?
烨涵装不了酷了,眉头一皱:“谁给你送过了?”烨烁肯定不会,邵阔?那小子……
“不是啊,”时郁佳小心的捏出戒指,对着灯光看了看,然后套在左手上,先试了试中指,好像小了点,换上无名指将将好紧紧箍住:“只是我去年就猜到你今年可能要送我戒指了,哈哈,聪明吧?”
烨涵看着钛金色的戒指套在她修长的无名指上,心中有一点点激动,淡淡的幸福感慢慢涌出。他多么希望那个位置以后也属于他,但他掌控不了未来,所以至少想掌控现在。不管如何,他要她记得,她的初吻是给了他,她无名指上的第一枚戒指,属于他。
他已经错过了很多她的第一次,第一次暗恋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所以,他不想错过以后。
“你怎么知道?”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随口问道。
“因为女生饰品三件套,你去年送了俩了,今年怎么着都该轮到这第三样了。”时郁佳一脸“我很聪明吧”的表情,然后故意用手顶了顶他:“不过烨涵哥哥,你好像越来越小气啊。”
小气?烨涵眸光一闪,笑话……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更何况是对她。小鸡肚肠铁公鸡拔毛一样的守财奴,只有她才有潜质吧?
“你看,你送的东西越来越小了,材料越来越少,人工越来越简单,唉。”时郁佳假装狂叹一声。她知道烨涵的礼物跟她的如出一辙,都是手工品,心意重于价值。
原来是这样……烨涵脸色缓和一点:“嫌弃就还给我。”戒指虽然最小最简单,但是它说代表的意义和价值是最不平凡的,如果第一个就送,他怕她有所察觉;现在三差二……好像真的不那么显眼了。
“不要!哪有送出去的礼物收回去的!”时郁佳缩回手,瞪了他一眼,然后献宝似的在他眼前晃着:“嘿嘿,我真是天生的手模啊,带什么都这么好看,啧啧。”
“你有本事把手反过来看看?”手心里有多少老茧?都是握刀握的——菜刀和武术大刀。
“切切,局部美就行了,我是勤劳勇敢的劳动人民,哪跟你一样十指不沾洋葱水,细皮嫩肉的?”时郁佳反唇相讥。这烨涵真是,都送了礼物让她心情这么愉悦了,少呛她几句会死啊,就不能让她有个很顺畅的心情么,老是一摔一捧。
他细皮嫩肉?他要细皮嫩肉了,她手里这戒指哪里来的?烨涵冷哼一声,忽然就用手捧住了她的脸颊,而后用掌心摩挲了一下她柔嫩的脸颊:“嫩吗?”
脸蛋被他捧着,感觉好怪异啊,明明鼻子和嘴巴都很自如的呼吸,就是觉得闷得慌。时郁佳正想拉开他的手,听到了他的话,脸上也感觉到了他掌心的粗糙,急忙拉过他的手一看:“烨涵!你出国是去做苦力了吗?”
双胞胎呀,烨烁哥哥的手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无瑕,烨涵的手怎么能跟她一个德行呢?手掌上几乎一排老茧。
“你女人都能这样,男人长这样不是很正常?”烨涵无所谓,经常健身,经常捣鼓摩托车配件,这都难免的。
时郁佳这次没跟他计较男人还是女人的问题,只是盯着他的老茧,略有点气恼:“可是……这跟你长得一点也不符合!”
长这么倾国倾城的脸,就该是被娇生惯养着的。
什么逻辑……烨涵不采纳。他喜欢她可不是因为他娘她man的互补,他是个纯爷们好不好。“我去年送你的呢?”
刚才按摩的时候顺手探查了一下脖子,空空如也。
“哎哟,冬天穿这么多,戴什么都不方便啦,所以都放着呢。等夏天露脖子露膀子的时候再戴。”时郁佳愣了一下以后,立马很流利的回答,其实……天知道她还没有养成戴饰品的习惯。
没有实现他的礼物价值,他一定会生气的吧?所以适当谎话安慰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烨涵冷冷的看了一眼手里捧着的脑袋,某人正很无辜很正义的看着他——这才证明有鬼不是么。烨涵冷哼一声,狠狠的搓了一下她的脸蛋:“上课!”
这不信任的表情和眼神啊……时郁佳感觉自己被华丽丽的看穿和鄙视了……
争争吵吵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剩下来的学习时间所剩无几。十点钟,烨烁准时来敲开书房的门。
“烨涵,怎么样了,该回家咯。”
“哦,回家咯!”时郁佳欢乐的起身,本来撒腿就要奔向烨烁的,瞄了一眼如老僧入定岿然不动的烨涵,又硬生生止住,谄媚:“烨涵哥哥,谢谢指导,我先回家咯?”
“行了,先回吧。”烨涵挥了挥手。其实什么都没讲,就听她说了下情况大致掌握了一下复习和备课方向。为了自己的话,他是愿意把所有时间都花在闲聊上的;但如果为了她……还是要好好备课。
得到应允后的时郁佳,欢天喜地的收拾书包准备走人。烨烁含笑朝烨涵挥了挥手。
“没跟烨涵吵架吧?”车上,烨烁关心询问。这两个人之间的爆发点经常出其不意。
“没有呀,哈哈,其乐融融,师生和谐。”时郁佳看上去也确实开开心心。
烨烁含笑看了她一眼,眼睛忽然在她手上停住。她的左手无名指上,一个精致漂亮又不失个性的指环套着。
这个位置的戒指,是有特殊意义的吧?烨烁的心没来由的就咯噔了一下,心里有点堵得慌。他状似不经意的问:“咦,时时,怎么戴戒指了,刚才没看见啊。”
“好看么?”时郁佳没有想那么远,在她看来,这就是三件套最后一个而已:“嘿嘿,烨涵哥哥的圣诞礼物。”
烨涵的圣诞礼物?烨烁的心中隐隐冒出一个想法,又不太明悟。他的思维告诉自己往某个方向思考,但是情感告诉他这不合常理。
时郁佳没有注意到陷入沉思的烨烁:“哈哈,以前送了项链和手链,今年送戒指,明年我怀疑烨涵哥哥要送我脚链了,哈哈,烨烁哥哥,你说他送礼物是不是很没诚意?都不动脑筋,打算凑一套打发我呢啊?”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啊。那她去年打围巾手套帽子,明年打毛衣,后年打毛裤……哈哈哈。
是这样吗?只是为了不动脑筋偷懒?烨烁心中疑惑,但一时想不到别的更好的理由说服自己。他轻笑,认真的看着时郁佳的表情:“可是时时,戒指戴这个位置,是有特殊含义的哦。”
“啊?什么含义?”时郁佳一向很少戴饰品,对这个自然是一点研究都没有。思婕不戴首饰,看妈妈小姨什么,好像都戴这个位置的。
“是烨涵帮你戴的吗?”烨烁没有正面回答时郁佳的问话。这个问题,很重要吧……如果是,那烨涵?
烨烁有点不敢想。他害怕去想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