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从他孤寂的背影,我看到了雄狮

“你觉得他写的如何?”

手抵在下巴,手指来回摸了摸,陈中搜刮遍肚子里的油墨,沉吟了一会儿,方回答徐汗青:“怎么说呢?一开始以为是清酒,平淡无奇,结果一喝才发现是烧刀子烈酒,越喝越带劲,过瘾地快醉了。”

“噢,是吗!”徐汗青倒感到意外,能得陈中如此评价,看来不仅仅是优秀这么简单。“看来这碗烈酒,我也得尝尝不可。怎样,能进去吗?”

陈中摇摇头:“恐怕不行,他这几天遇到瓶颈了,到现在都没睡,一直在攻克。徐老,要不您跟我去对面吧,那里我有一份复印件备份?”

徐汗青颔首:“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他了。”

“那您,”陈中一个侧旋,绅士般立定扬起手臂,冲徐汗青以及其余两人一一点头,“还有你们两位跟我来。”

“慢着。”

徐汗青出声阻拦,他迎向陈中惊疑的神情,虚点了点方便面,“我们自己过去,你先把面给他送进去。人再是铁再是钢,总要吃饭。”

陈中正有此意,遵循照办了,临走前提醒:“东西就在桌上,很显眼,另外您也可以看电脑。”

等他转过身,一旁缄默的徐北固突然开口:“爷爷,他写的是风控,他一个人?”

徐汗青把徐北固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毒辣的眼光一下子看出他带着几分惊讶,带着几分怀疑,还带着一两分自以为隐藏很深的不屑。看来半年多没有自己看着,这棵幼树似乎长歪了,徐汗青越发为自己今天把孙子带来感到庆幸,满怀希望离三能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外有人。

徐汗青拿起厚厚几十页的A4纸,在手里掂量,笑着瞥了眼凝眉的徐北固,说道:“北固啊,你是纽约商学院出来的,也在自家银行历练过,怎么样,看这个有没有难度?”

就算没有徐汗青的激将,徐北固已经跃跃欲试,他早打算看看这个受徐汗青重视、得陈中吹嘘的家伙写的到底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他坐在电脑前,心里做好准备的他点开一直在启动的matlab,两眼一瞅编写的代码参数,登时感觉受到了侮辱,冷笑着暗道:“还以为是什么,不过如此。”

翻看过香江不少银行内部系统成熟的风控体系方案,徐北固自信满满地认为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是一个水准,对印象里刚才勤奋的离三产生了一丝鄙夷。

肚子有多大,就吃多少饭,人贵有自知之明,但人最可怕的就是自不量力。就像前几天他在电视里看一个科学栏目里面的民间科学家,居然当着媒体的面信誓旦旦地宣称黎曼假设,结果一动笔是漏洞百出,可笑的是他之前说他花了足足十年的时间。

提前下了定论的徐北固,都懒得再多看一眼,抬起头转向徐汗青,说道:“爷爷,这就是您看中的人?”

徐汗青一言不发,曾经自学苦读经济金融后半百之龄依旧进修的他,在小胡一边盏灯照明下,他满是皱纹的眼角慢慢地展开,眼睛越睁越大,浑浊的眼瞳在星星点点中闪烁出精光,已经完全投入到文稿中,难以自拔。

“爷爷?”徐北固观他神色,感到奇怪。

见徐汗青依旧没反应,徐北固泛起嘀咕:“一个初学者班门弄斧的东西,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声音很微弱,但在掉根针都振响的阅览室里,陈中不经意间听到了,微张开嘴略诧异,班门弄斧?

难以想象这就是徐老的孙子,非但没有眼力,连起码的心眼都没有。

陈中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蔑视的冷笑,这就是香江名满的年轻三杰之一?三废吧!

假如时光在倒退两三年,说不定陈中会好为人师地指摘几句,不过现在既然徐老人在,那自己便不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不过,猴性十足的他玩性非常,绝不错过教训后生徐北固的机会,存心下套,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徐北固见是在问他,而且是大名鼎鼎的陈家引以为傲的赤兔。他酝酿了会儿,正准备长篇大论地评价,张口刚说:“我觉得它太幼稚了,完全是……”

“没几斤几两,放什么屁!”

徐北固的话未说完,忽然遭到徐汗青的严厉呵斥,甚至连粗话都蹦出来,可见他有多恼怒。自小给徐汗青教训惯了的徐北固,应激地一哆嗦,充满敬畏充满胆怯地转过头,颇为不解道:“爷爷?”

“以后评价之前,长点心,至少把人由外到里看一回,不要瞅了眼衣裳就自以为晓得。”徐汗青轻轻地说了这句,骤然语气加重,厉声道:“好好给我看一遍,糊涂东西!”

徐北固遭了一顿于他而言莫名其妙的训斥,迷糊间余光里注意到陈中似有非有的嘲弄戏谑,年少多金又少有坎坷的富家少爷登时不满,感觉受到了更大的侮辱,心里极为不服气。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农民工不知天高地厚写的一堆东西,肯定乱七八槽不知所云!

想着,徐北固将鼠标往下一拉一拉,转瞬间,他的嘴张大,越张越大,下巴张得已经到了下限,他彻底目瞪口呆,现在,不是他智商被侮辱,而且离三未完成的杰作受到了侮辱,彷如一个五音不全的人误听见了正演奏曲高和寡的《高山》、《流水》,自作聪明地左一句右一句评价,末了还洋洋得意,浑不觉有何差错。

瞧了眼愣神徐北固,徐汗青不满地闷哼了一声。

陈中见状,笑嘻嘻地冷嘲:“徐老,这也很正常。毕竟,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则笑之。您看老子都说了,不被嘲笑都没资格成道,要我说该给一些人笑笑。”

徐汗青眯着眼看向说风凉话的陈中,有苦难说,因为事实摆在面前,他这个自小悉心培养的苗子,看来距离做成家里顶梁的木料差了一大截,当即下定决心,趁着半截入土尚未入,得多花点时间多花点心思在孙子身上,否则真有可能一块璞玉变成不材朽木,徐家兴许三世便要斩了。

“爷爷,这,他,他……”

徐北固已经话不能语,声音哆哆嗦嗦,当看到第六第七页的时候,已经彻底噤声傻眼。

他盯着微微发亮的屏幕,仿佛眼前的符号数字织成了一块布蒙上了他的心神,使他根本在这座深不可测的迷宫里心慌意乱,又茫然懵懵,都快忘了自个姓什么。显然,离三这份秘籍,需要像《葵花宝典》开篇立说一样,注明“非内功高深者,禁止习练”,不然结果如强联西夏皇宫上的武功一样。

“你的老师知道这事吗?”

“正因为知道,他老人家才肯提供些材料。”

“嘿,我说这数据怎么如此详实,原来有他相助。呵,看来是百忙中抽空啊。怎么样,他怎么看?”

陈中如实回答:“他直接推荐给那边,只是那边没这方面打算,觉得上了市短时间用不上,可能算了。”

“是吗?还是太务实太短视了,可惜,可惜呐。”

“其实也不可惜,西边不亮东边亮。”

“有人看上了?”

“嗯,正巧工商一个师兄拜访老师时碰上了,也算慧眼识珠,汇报给了大佬们。具体怎么谈的我不清楚,只知道老师跟我讲,大老板意思很明确,那边出多少,他们都出双倍,可有趣的是,建行根本没这意思。”

“他们的野心不小,还没轮到他们,都已经做起这么长远的打算了。”徐汗青放下纸张,摸了摸下巴,“这东西我拷贝一份,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这份东西他不都说是写给您的嘛!”陈中毫无所谓,“只是它还没完成,您拿回去也许只能研究几个单独模块,关联度比较高的得等一段时间。”

“暂时先这样吧,已经足够他们好好研究研究。说实在的,都挂牌四年了,到现在都拟不出个方案,规范化、制度化、国际化、现代化这‘四化’又谈何说起。”

徐汗青自言自语完,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你觉得老头子这次挑的人怎么样?”

“还是您老慧眼独具,”陈中话锋一转,“不过呢就是太拼命三郎了点,前次还三天三夜没睡,刚安稳点,这次干脆四天三夜不睡觉。”

徐汗青说:“既然你跑来读文学博士,又搬出看书的理由,那人物传记没少看吧?”

陈中看向老人,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杜月笙传》看过吗,知不知道他说过一句话?”

“您是指哪句?”陈中当然看过,当初研究民国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时,顺便将沪市黑道门有名的人物包括传记都看了遍,特别是《杜月笙传》纪实作品,他看得不下五遍,每次翻都津津口味,又怎么会不清楚杜月笙说过的几句话。

“‘泥鳅’。”【1】

【你原是条鲤鱼,修行500年跳了龙门变成龙了,而我原来只是条泥鳅,修炼1000年变成了鲤鱼,然后再修炼500年才跳过了龙门。倘若我俩一起失败,你还是条鲤鱼,而我可就变成泥鳅!你说我做事情怎么能不谨慎!】

陈中顿时想起原句大概,聪慧的他似有明悟,一副恍然。

徐汗青至今还记得离三跟他讲的那句——高不可攀,高得过龙门,他会心一笑:“你就算不跃,也是一条鲤鱼,他要是不拼命,又哪里改得了泥腿的命?”

这时,陈中想了孔校长给他的消息,学校里的确没有一个叫李三的人,他按耐不住好奇,不禁问向熟悉离三的老人:“徐老,他到底是什么人?”

轰,惊雷乍响。

忽然间,呆愣住的徐北固露出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双手抓着头发,用难以相信的口吻惊呼道:“爷爷,他真的只是一个农民工!?”

咔嚓,电闪风骤——

暴雨打在地上,宛如炮仗般噼里啪啦地不停。徐汗青从图书馆出来,手里拿着专门向陈中要的一份复件,脸色严肃。

砰,小胡撑开伞替他遮挡。徐汗青瞥了眼今晚令他格外失望的孙子,板着比云雨还要乌黑的黑脸,手臂一抬躲过徐北固本欲搀扶的手,哼了一声,自顾自地走下台阶,独留下茫然尴尬的徐北固。

“小胡啊,你觉得他怎么样啊?”徐汗青在图书馆憋了一肚子话没处说,便习惯性地找小胡聊。

“他”自然是指离三,小胡的右肩膀淋着雨,他一边小心留意老人的脚下,一边分神说:“老爷,我是一兵,看不懂知识分子写的玩意。不过既然能入您的眼,那一定很厉害。”

“岂是是厉害!”徐汗青感慨了一句,想接着说却发现满肚子的话不知从哪句说起好。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洪亮:“看来我是真的老啦,眼神不好使了,想不到观察了三四个月,却还是看走了眼。好啊,好极啦,小胡,你看今天这天气,不正是风云变幻龙出的征兆吗!”

小胡含笑不答,又转过头瞧了瞧一边跟着的徐北固,阴沉的天,他的脸色也是阴沉,不大对劲。

“至于那个计划,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教他反而是多此一举。呵呵,诶,小胡,你知不知道他的模型有多么有趣,竟然想着……”

徐北固听着,心不在焉的他每踏一级台阶,鞋子便踩进小水泊溅起水花,湿了裤腿。然而他毫不在意,他现在内心纠结,即便对离三他是心服口服,但下意识里,这位给长辈捧得高高的年轻人在听到徐汗青当面不断地夸赞离三,一直处于骄傲乃至有点膨胀自负的他感到极为的不舒服,特别是徐汗青话里不经意间拿他们俩比较,若有若无地像在指摘他的种种不是,终于,这个被宠爱惯的贵公子发起了少爷脾气。

“爷爷,我承认小看了他,他在金融建模和工程上的确天赋恐怖,可是不足以证明他在其它方面同样妖孽,人无完人,上帝为他开了一道窗,就不会再给他开扇门。”

“北固,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吗?”徐汗青忧郁地看向他,失望地摇了摇头,“就算真有上帝关了门又给他窗,难道你以为他稀罕这扇窗,而不是砸开这道门?何况,他是一个无神论者。”

徐汗青在钻进车里前,向他招了招手:“上车吧,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徐北固咬了咬牙,依然不服气地上了车。砰,关门的力度之大,可见他心底的愤怒。

但是没成想,刚一坐定,徐汗青朝他腿上扔了厚厚的一册本子,说道:“不要像刚才那么冒失,看完它再说。”

“爷爷,这也是他写的?”

徐汗青不理睬他,冲小胡说:“开一下灯,让他好好看看。”

灯一亮,徐北固将信将疑地低下头一看,登时紧缩的眉头向上一扬,额头骤出几道浅浅的横纹。他惊讶到了,被封面上的标题惊讶到——《论股改与套利》。

徐北固没有迫不及待地翻阅,他沉了一口气,慢慢地让焦躁的心冷静下来。

股改吗?

徐北固想着露出一丝冷笑,或许说之前的风控模型对于他这等既没有数学天赋也没有建模天赋的金融“蠢材”而言,的确有外行笑内行的滑稽,可是股改就不一样,不说知之甚详,至少熟悉大概完全不是自吹自擂,毕竟在香江,他跟随大伯、父亲无论是私下场合,间或出席宴会,在金融这不大不小的圈子里目前听得最多、最频繁的便是股改,因为谁都窥伺着,不愿意放过体制向市场转轨中暴露的肥肉。

拿着册子愣了一会儿,徐北固终于自信满满地翻开第一页,倒没有像第一次看matlab时草率地下定论,学乖的他耐着性子,继续一页一页往下翻动,然而翻页的速度并没有他预期的快,反而越来越慢,脸上的惊愕之色同时越发凸显。

徐汗青表面上若无其事地望向窗外,事实上一直在用余光瞥视自个孙子的动静。此时,风声,雨声,引擎轰鸣声,纸张翻动声,就是没有听见徐北固可能突如其来的说话声。

轰,轰,当额头凝满汗的徐北固瞠目结舌,已经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口水,他慢慢地翻到了最后,乍眼间,一两个公司的字眼出现他的视线里,轰隆,于无声处惊雷。

“三一重工、紫金企业、金牛能源……这不可能,爷……爷爷,这真是他写的,他难道有生而知之的能力吗!不对,是不是您告诉他第一批可能股改的试点公司,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做到,他的第二批试点一定不对,什么股权认证,什么扩容涨机……”

徐北固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他猛然转向徐汗青,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或者说是一种恐惧,一种对强人的难以置信。

徐汗青一把抓住快要被逼疯的他,犀利又带慈祥的目光凝视着他,轻声说:“不需要它全对,就算是只对了一半,你知道里面的价值吗?”

喉咙艰难地蠕动着,徐北固面红耳赤,此刻满脑子已经是交易所电子屏上无数支龙头股妖股连续二三十个乃至四十个涨停的景象,他感觉嘴里有吞不完的口水,就像他无法打消已经堪称不现实的欲望一般。

良久,直到徐汗青轻轻地拍打他的脸,徐北固才如梦初醒,激动地霍然想站起来,结果头撞在了车顶,忽然让他醒觉了过来,大气呼哧呼哧地喘着,小心翼翼地问:“爷爷,您觉得真有这种可能,又或者,它和您得到的消息吻合?”

徐汗青的眼眶湿润着,他的眼睛沁出泪水,忽然哽咽道,”就算是雨夜一样。他会蹲在那里,把书藏在伞里,哪怕湿了衣服头发,他的眼睛依然盯着。看到这样的背影,北固,你说你会想到什么?”

徐北固目瞪口呆,侏儒面对着巨人,他能说什么,他说什么都形容不了离三,无话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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