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他面前,便觉英雄迟暮(下)

“……你提的这个观点很新颖,而且不乏一定的可行性……”

望着与吴以克谈得兴起、聊得火热的离三,被秦院长派来的学生会主席助理一并邀请的杨晴默默地站在他的身旁,表现德像一位给才华惊艳的少女,惊异,好奇,又像一位让目光注视的公主,窃喜,骄傲。

然而新闻出身的她,却没有意识到她正处在一个业界其它财经记者艳羡的舞台中央,没有意识到他此时说的有关非公有经济意见建议,将不日被吴以克直接、间接地引用到他在第一届非公有经济发展论坛的主题报告当中,而且它更可能以后会被沿袭、延伸成为国策的一部分。

杨晴仿佛忘记了自己还有着三年的新闻理论、一年的新闻实践经验,她俨然忘却了自己出席了多少高端的舞台会场,完全成了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懵懂少女。现在,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随着离三抑扬顿挫忽急忽缓,自己的心跳随着离三举止比划忽快忽慢,自己的情绪随着吴以克的肯定否定忽高忽低。

她这么一位有意毕业从事新闻工作的人,此刻浑然不像一个合格的记者。她灵敏的新闻鼻仿佛是嗅不到除离三以外的其它气味,而她灵动的新闻眼,也仿佛是看不到除离三以外的其它人影。

与之相比,震惊之余的谢蓉两眼放光,像是一个会议记录员在记录着离三与吴以克的谈话,同时不时地,她会在必要的地方标注些记号。

“院长,那边酒菜已经准备好了。”

听得目瞪口呆却如痴如醉的秦院长,经助理一提醒,他才发觉到已经严重超时,随即附耳对吴以克讲:“老师,时间貌似不早了,您看要不要最后跟这位同学拍张照留个影?”

这一句打断了吴以克跟离三的谈话,也使谢蓉秀眉紧蹙地停下手中的笔。她利索地收拾起纸和笔,慢慢抬起头,留意到被打扰的吴以克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可他没有出面阻拦秦院长去安排校园记者的意思,只是劝勉了一句。

“小伙子,你很不错,尤其是在理论基础、眼见思维、战略定位等等都非常得不错。讲句心里话,我非常希望以后能够在光华大学经管学院再和你见面聊聊,也非常希望能够把你吸纳到我们学院的金融所或者企业研究中心去。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的你关键还是要脚踏实地,把理论吃透,把学问做深,把眼光拓宽,把目标定高……这些付出,我敢保证你今后一定不会以几厘,而是以几番、几十倍的收回利润。”

谢蓉把目光转向聆听教诲的离三,只见他从裤袋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吴以克,问他:“吴教授,这是一个叫徐汗青的老先生委托我给您的信。”

“哦!顾奋,这个照片等会儿再拍,我还有些话想问他。”

吴以克刚准备摆好姿势和离三合影,却听到“徐汗青”时立刻把脸转向他,接着把视线移到离三转交给他的信上,问道:“你刚才说的这个人叫徐汗青?”

“您认识他?”离三被吴以克惊疑的神情搞糊涂,因为徐北固在之前交给自己这封信的时,压根没有听他提起徐汗青会认识吴以克。

吴以克没有回答,斜视离三一眼,心里嘀咕了一句“信封没拆过”,随即拆开信封,打开对折的信,粗略看了第一行的字迹,点头肯定。

“嗯,是徐老鬼的字迹。”

喃喃着,吴以克又瞄了离三一眼,发觉他一脸迷茫,似乎老顽童没有跟他坦白自己与他的关系,觉得此中有深意,也不忙作声,而是低下头继续看信上的内容。

瞧吴以克认真对待的样子,离三突然觉得自己貌似被徐北固摆了一道,他给自己这封信时的含糊不辞使得他误以为是一位临终老人想给自己仰慕的偶像呈递的一封读者信,不过现在看来还真是一个误会。

“难怪要写书信,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原来是拉不下脸亲自跟我提这事。”

一目十行,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但也很郑重,郑重得直让慈眉善目的吴以克难得皱眉思索。他在思考的时候,也在直勾勾地盯着离三看,目光如炬,像是要把他在阴影里照出个深浅。

“原来你不叫李三,叫离三啊!”

默默地看了片刻,吴以克才收起信,正色问离三:“离三,你怎么认识老徐的?”

“我跟老先生是……”

一听吴以克称呼徐汗青为“老徐”,离三立刻明白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便把自己跟徐汗青认识的大致经过一五一十、不添油加醋地跟吴以克说个大概,其中包括打赌、做题、欠条、问答、下棋以及其它生活闲事。

“原来是这样啊!”

吴以克发一声感慨,又摊开信再瞧了一遍,冷笑说:“好你个徐老鬼啊,到了八十四了还是改不了一毛不拔的性子,跟我算起以前的旧账了,呵呵!”

吴以克面对离三疑惑不解的神色,回想起刚才与他激烈的交锋,心里不免生了惜才之意,亲切地问他:“信上提到你在自考大专,你估计要多久能考出来?”

离三思索了一番,心里笃定这封信时徐汗青为他开的推荐信,估计信上已经把他的情况大体给吴以克说了一遍,否则吴以克从何得知他正在自考大专、本科的事情。

一念及此,一想到徐汗青竟然把自己推荐给这样的人物,往日泰然自若的离三也难得有一次脸上快要藏不住情绪,心里快要压不住喜悦,但还是被他眨眼间克制下来。

因为他自认,即便没有徐汗青的来信如虎添翼,他依旧能自生两翼展翅高飞。但仍然万万出乎他的意料,徐汗青竟然在欠条上的第二步——考取研究生上,动用他不曾冒尖的人脉,帮离三走上光华系的门路。

此时的他,心里更多的是感念徐汗青对自己的恩情,它似乎能有一座山般重得让他得苦心修炼排山倒海的神通才足以报答。

“专科差不多到11月份左右就能考出来,本科还要再过半年的时间。”

“11月份?那岂不是你前三次考试都是报满4门!等等,你说你本科也快考出来啦?”曾经听赵婷聊起过自考的杨晴似乎清楚一些情况,因而她对离三居然能两年拿下一个本科文凭感到惊讶不已,眼睛一眨一眨地像是在更新有关离三的认知。

吴以克读过信对离三身份有一定了解,他闻言一开始以为在撒谎,可看离三一脸真诚憨实,以及刚才他一番有关非公有经济的独特视角和独到见解,吴以克随即打消了他滑稽的念头。

再注视着离三,吴以克还是想象不出一位农民工是用何等的勤奋和毅力,超过他所熟悉的一个个高材生而走到这一步的,自然,他的确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离三的努力,但历经沧海桑田的他至少能琢磨出点味道、寻思出些迹象。

毕竟他这么一位在动荡年代间忍辱负重仍不忘求知与好学的人,很容易能把他代入成离三。此刻,他觉得离三和他一样的人,是那种在贫瘠的物质与贫乏的精神环境下仍然孜孜不倦的人,是和他一样即便脚下踩的不是一条路,也仍然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撞破头、流干血地往前走的人。

这使得原本还为推荐信而生气的他不单消了气,反倒禁不住动容,对离三还生出一丝好感。不过,好感归好感,一想到帮离三要违背他的为人准则,吴以克还是颇为挂怀,苦笑道:“徐老鬼,你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哎,罢了,你既然都厚着脸皮把以前的牵红线说成人情债,那我就当还你这红娘一个人情,破例这么干吧!”

吴以克把信四折放进衬衫口袋里,没先跟离三讲,而是越过他跟一旁的谢蓉说:“小姑娘,能借你的纸和笔一用吗?”

“没问题。”谢蓉哪敢不答应,立马把纸和笔递给吴以克。

当吴以克刚想动笔,他察觉到在场的有杨晴、谢蓉几个人不方便说些悄悄话。于是,吴以克便停下笔,直接从本子上撕下一页,在上面“唰唰”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接着把纸和笔递还给谢蓉,笑眯眯地跟她还有杨晴几人说:“我有几句话要跟这位同学私下说一说,你们看能不能请你们回避一下?”

吴以克说完,给秦院长使了个眼色,就瞧见秦院长领着老师、学生会成员把其他人请到主席台下等候。

等主席台上只剩他和离三,吴以克才把纸交到离三的手里,问道:“徐老鬼在信上说,他要你考光华经管的研究生,而且只给你两次机会,一次是等你拿到专科,然后12月份参加考试;一次是等你拿到本科,当年在参加考试,是这样么?”

“嗯,没错。”

“好吧,我虽然很反对他这种操纵、限制别人前途的事情,也很反感他这种走后门、套关系求特殊的做法,但是我也不得不得承认,在如今的教育环境,你要是以自考专科或者本科参加考试,在复试那轮里,你的学历问题不可避免地让你比其它考生天然得要弱势很多。”

吴以克摇头失笑:“所以啊,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之后在考无论是全职还是在职研究生,无论是以专科还是以本科的学历,都不能因学历的问题而遭到不公正的对待。”

说着,吴以克指了指离三手中的纸,接着说:“这个联系方式,不到你过了第一轮笔试不要试着打给我,我不但不接,以后也不会再接。它只有当你进入复试环节的时候,才可以打给我,然后我会像刚才讲的那样,给你提供一个相对公平的竞争环境……”

离三把纸收好,可他没有把自傲收好,他自信坚定说道:“说句吴教授您不愿意听的话,其实没有您的帮忙,我也一样能考进去。我想,徐老先生和您的一番好意,可能要白费了。”

“年轻人心高气傲也好,豪情壮志也好,我不管,反正你需不需要这一层,是你的事。我不会劝你接受或者不接受,你自己看着吧!”吴以克招招手把秦院长他们叫回来,同时跟离三悄声说:“到时候还是让事实来说话,记住,这个电话,我会等你两年的时间!”

……

“老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居然想让我收他当弟子,你不知道我现在只带博士生,何况他还是一个自考的学生!”吴以克打徐汗青电话打通以后,连客气的招呼话也不打,直接劈头盖脸就是质问徐汗青一句。

“什么,他已经找过你了?”

徐汗青一听,眉头一拧,心里一紧,不安地反问吴以克道:“慢着,吴老头,听你话里的语气,你不会把离三给拒绝吧?!”

“废话,我当然拒绝啦!徐老鬼,你也不想想,如果我向院里申请一两个硕士的指标,指不定有多少人已经动资源找关系提前把人运作到我这里,哪还轮得着你推荐的离三啊!”

吴以克冲着手机那头又是发了一通脾气,等怒火消了一些,缓缓地说道:“不过啊,我也没有完全拒绝他,看在这小子的确有点真才实学的,是一块值得培养的好料的份上,我打算等他考过一轮了,让我的徒弟,就是之前带你见过的那个从沃顿商学院、斯坦福出来的双学位来带他。”

徐汗青猛然起身,手用力拍了三下桌子,怒道:“他,就他也配教离三?喂,吴老头,你别太不识好歹啊!我如果不是看在丹青的面上,我才不会把这么好的苗子拱手交给你呢!哼,你倒好,秧还没插呢,你就糟蹋它啊,我,我跟你没完,我现在就过去把你的大红袍全喝了!”

“哼哼,徐老鬼,你还有脸提丹青啊,我要不是看在你撮合我跟丹青的份上,你就是腆着脸、不要脸地把我的大红袍喝尽咯,我也不会答应你,别忘了,我是有原则的!”本是儒雅的吴以克每每跟徐汗青一拌嘴掐架,就跟两孩子似是吵吵闹闹,没羞没臊的。“诶,还有,我的那个徒弟怎么啦,怎么就配不上离三了。我跟你讲,他要不是才三十岁刚出头,学院只能让他先在副教授上熬熬资历……”

“好了好了,我没闲工夫听你吹嘘他。总之,离三这事儿你必须给我办了,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别给我扯你那些原则。”徐汗青喝了一口搪瓷杯里的水,严肃地跟他说:“跟你讲句实话吧,你还记不记得前两个月你看的那份股改方案和投资计划吗?”

“嗯,记得,当时我不是还问过开来那小子,问他从哪里弄来的内部消息,结果你个老小子倒跟我打马虎眼想把我敷衍过去。”

吴以克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份近乎准得可怕的报告,地位崇高的他自然有渠道提前掌握股改的情况,可就因为他提前知道,更认定这份报告的不凡——

里面的三个第一批股改试点公司全部对得上(第一批试点公司只有4家),而三十四个第二批股改试点公司对上了二十七个(6月份公布的第二批试点公司有四十二家),更不用说报告里还提供了七八支势头强劲、上涨明显的牛股乃至龙头股。

不客气地说,它将为徐汗青他们带来预期有11-13.3亿左右的投资回报。可以说,没有这份报告,徐汗青、徐开来、徐继往父子三人即便有过人罕见的信息地位与渠道,探听到超乎常人的内幕消息,但他们的竞争对手又如何得不到?

而这份报告,恰恰使得徐家能够快人半步,在低迷动荡的熊市中毅然入场,大胆布局,由此赚取大量筹码、套取大额利益。

“等等,你突然提起这个,不会想说这份报告有他的功劳吧?”吴以克回过味来,已经猜到徐汗青提及报告的用意,但他还是低估了离三,只听徐汗青在手机里激动道:“不是有他的功劳,而是这份报告就出自他的手,听清楚,吴老头,是他一人之手!”

“不可能,他才多大年纪!”吴以克低沉地说了一句他自认是废话的话,他说这一句当然不是在怀疑、不相信徐汗青,而是他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震惊。

好在也就眨眼的工夫,见过大风大浪的吴以克很快便调整回来,他没有像徐开来这些小辈在见证报告的准确性时那般冷吸一口气,他很平静,而且难得是他已经以极为认真的态度看待离三这个人。

“呵呵,这才仅仅是他半脱产学的第一年,吴老头!这样天纵奇才的他,你还觉得给你当学生委屈了吗?”

徐汗青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说道:“我跟你讲吴老头,就凭我观察他的半年多里,我可以跟你赌脑壳,他绝不会是昙花一现,也不会是小打小闹,他将来的成就大得很,可能大到只有你最为得意的沈南来、林兴光几个人才能匹敌的地步。”

“他真有这样能耐的话,根本不需要找我,而应该找你,让你直接给他一笔钱让他,哦,你怕你驾驭不了他,是吧?看来你是真觉得他有掀起江湖的本事。”吴以克敲了敲桌面,叹了一口气说道:“呵呵,难怪你徐老鬼不继续退隐钓鱼了,原来他就是你重现江湖的理由啊!”

“跟他处久以后,我越来越有一种预感,或许等他崛起攀顶之日,可能就是我们老一辈日薄西山之时!不过,想让我拱手让给他,没门!”

徐汗青说话间猛然哈哈大笑三声,直把方才语气里夹杂的腐朽暮气一扫而空,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坚定而自信地说:“吴老头,江山还在我们这一辈手里,现在的他还不够格伸手,或者将来的那个‘他’也休想夺得轻松!”

“看来让他做我学生,的确不委屈我,看来你徐老鬼这次给的确给我送了一份重礼”

吴以克的身子慢慢挺直,他的眼睛开始炯炯有神,他整个人像是又回到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改革和开放大辩论的年代,他犹记那时候的他是如何激扬文字、是如何挥斥方遒。此刻,书生意气再一次撑起迟暮的他,他的笑里不再是人间沧桑的回忆,而是换了人间的锐意,他不无感慨跟徐汗青说。

“哈哈,徐老鬼,看来我要真的欠你一次人情。”

徐汗青笑道:“不是一次,是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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