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我刚刚还觉得你虽然无耻点,但总还有一点做父亲的慈爱,听了你这句话,我觉得我还是高看你了,你连一个人都不配做,更别提神圣的父亲了!我告诉你昨天的真相吧,刘县长因为你的昏聩被吴克涵勒索,还怕害你进监狱,惶恐不已的来找我,让我替她拿个主意。我告诉她让她劝说你退赔赃款并说服吴克涵放过她,她一时害怕处理不慎身败名裂,就惶恐的靠着我哭了。这场面我老婆当时在场亲眼目睹,根本就是很正常的行为。那么我问问你李先生,就算是按照你‘超乎常人’的理解方式,会认为我能够当着我老婆的面跟你家刘涵宇搞不正常关系吗?就算你这个老公也罢父亲也罢的男人能不在乎,我妻子堂堂市长,能跟你一样无耻眼睁睁看着放任我胡来吗?所以你对我的指控非但无耻,更加纯属无稽之谈。你在侮辱我的同时也侮辱了小刘,更加不配做她的伴侣了!你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呃,算了,我不想骂人,你还是回去吧。”赵慎三冷冰冰说道。
李富贵仅仅是昨夜听到刘涵宇回家崩溃般的跟他翻脸,说他不该跟吴克涵合谋害了她,还哭着说让她不得不去找赵慎三想法子。因为被赵郑两夫妻对她的不以为意所刺激,言语间就失口说出她曾经跟赵慎三拥抱的事情了。李富贵当时听得妒火万丈,更万万没想到居然郑焰红也在场,一夜未睡终于思考出一个“万全之策”。
首先李富贵已经因为警察的外围调查以及他能够获得消息的特殊渠道,觉察到了警察已经开始怀疑他雇凶伤害赵慎三的事情了。其次是他对黎远航“霸占”刘涵宇的事情深恶痛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决心始终没有消退,这两件事综合在一起,加上刘涵宇不清不白的描述,居然给了他一个绝妙的灵感——利用赵慎三对刘涵宇的觊觎之心,挑拨赵慎三跟黎远航争风吃醋,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无论是谁死伤都对他李先生有益无害!
在李富贵看来,赵慎三虽然年轻,虽然职务低,但这个人的能力跟智慧都是李富贵深为折服的,他更加了解赵慎三背后那庞大的后台力量,如果黎远航被这年轻人给打趴下了,就算是刘涵宇多了一个情人又怎样?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赵慎三因为刘涵宇的原因,一定不会让警察抓他的,这不就是说可以轻松地推卸掉买凶害人的罪责了吗?
经过这样的“缜密思考”,李富贵做出了今天这场上门坦白的举动,还故弄玄虚的一开始先说他的良苦用心,最后才把底牌一一亮明,是拿准了赵慎三一定会被他面面俱到的考虑所打动,最后乖乖的按他的意思来的。
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错的离谱,赵慎三提起刘涵宇的时候,那种轻藐跟不以为意是货真价实的,这就说明这个男人的确并没有被刘涵宇所迷惑,这时,李富贵方才发现他所有的计划居然错失了最最重要的一个环节,那就是——赵慎三对刘涵宇的痴爱跟觊觎是否真的存在。
他所有的从容跟笃定都是从这个环节存在上延伸出来的,此刻这一个环节第一个断掉,那么被他假想出来伴随在这个环节之后的所有环节,自然就如同电影大片里面最重要的那句提示“以下情节纯属虚构”一样荒诞了,就让他不自禁的满头大汗,觉得自己今天上门说这些话全部都是蠢不可及的自投罗网,没准还害了他自己呢!
“那个赵书记……我刚刚……刚刚……”李富贵完全是一个可以为了利益随时更改立场的小人,一看威胁不成马上开始下软蛋,可怜巴巴的说道:“赵书记,天底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啊?更加没有不希望自己妻子忠贞不移的丈夫。我能够如此可怜卑微,就是因为我明白我已经老了……老到不能给我的爱人该有的保护了,心里每天都在忐忑会不会有一天,丫丫嫌弃我了彻底离开我,没有了她,我可就活不下去了啊……这些天,我真的是看出来丫丫是动情了,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蒙蔽了眼睛,就没发现我早就看出来她深深地爱上你了,我虽然妒忌,但是,我也不忍心她苦着自己啊!就想挑明了,你如果接受了她,最起码她是开心的,那么我……我也就……唉!赵书记,您能理解一个可怜的老人这种无奈吗?”
赵慎三不屑的说道:“李富贵,我连一声先生都不愿意称呼你了,你刚刚觉得你这样可怜是为小刘着想吗?可你意识到没有,你这么说是在小看小刘的道德跟良知。小刘曾亲口跟我说过,她此生此世都感恩你拯救了她,养大了她,给了她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所以,她宁愿牺牲自己一辈子追求爱情的机会报答你,更加不会离弃你。可你刚刚怎么理解的?你把小刘当什么人了?你还真是……罢了罢了,我不想再跟你这样的人说下去了,你回去吧!”
李富贵哭了。浑浊的老泪顺着他满脸菊花瓣般稠密的纹络纷繁而落,可怜巴巴的站起来说道:“赵书记……我……我现在很乱,我先走了……至于如何处置,您就给我两天时间吧好吗?两天之后,我一定会做出选择的。”
赵慎三冷冷的盯着他,好久好久,终于,那冷冽的眼神里就有了一丝怜悯,挥手说道:“你去吧,两天之内,我会当自己没听到你刚刚的话。”
李富贵站了起来,原本就不高但很是厚重的身形居然有些佝偻,慢腾腾的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手帕擦了擦泪,又复杂的看了一眼赵慎三,终于什么也没再说就拉开门离开了。
乔丽丽走进来,看到赵慎三已经躺下闭上眼睛了,一脸的不耐烦,也不敢问他怎么了,轻手轻脚的在餐桌上的水果筐里捯饬了一会儿,然后就坐在赵慎三病床前的凳子上,戴着耳机听起什么来,越是听,小妮子的脸越是迅速的变幻着各种各样的表情,听到最后居然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干呕,嘀咕道:“呃……这个老混蛋,老畜生!”
赵慎三早就睁开了眼,却没有去阻止丽丽,双眼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小妮子听完了,气呼呼问道:“老板,干脆给我爸爸吧?”
赵慎三冷哼一声:“哼!”
“哎呀,我明白你承诺那老王八蛋两天时间啦,可是他那么无耻,跟他守信有必要吗?”丽丽叫道。
“有。”赵慎三没表情的吐出一个字就不语了。
乔丽丽在那边咬牙切齿的难受了一会子,终于还是没敢吭声。
突然又传来了敲门声,丽丽就赶紧把她刚听的东西塞到赵慎三枕头下面,站起来开门去了,这次来的是刘天地。
刘天地依旧是喜欢大声大气的说话:“老弟,你好点没?厂子这几天都开始整修了,你要是不赶紧好起来让厂家把器材设备的尺码标准给弄个清单过来,我没法子装修房子啊?再有了,好多动工前的项目都需要你去拍板,你老是躺在这里怎么办?丽丽,你有没有好好照看你们老板啊?可不能偷懒哦!”
丽丽总归是从小到大都叫他大伯习惯了的,就勉强叫道:“大伯,您怎么一来就是催着我们老板起来给您干活呀?还说我照顾不好,真是倒打一耙。”
“哈哈哈,你这闺女,从小就是一根犟劲,要不是你因为倔强,说不定就成了我家儿媳妇儿了呢,还好没娶了你回家,否则的话一天到晚上,我就被你活活噎死了!”刘天地倚老卖老的笑道。
乔丽丽把嘴一撇说道:“是啊,我怎么有晓卉姐姐那么温柔呢?人家说话都是甜蜜蜜的,我当然就没福气嫁到您家去了。”
刘天地更得意地笑道:“这你说对了,晓卉那孩子就是脾气软和,一天到晚就是乐呵呵的,一家子谁看到了不开心啊?哈哈哈!”
赵慎三看他们俩说了一会儿家常,就开口问道:“刘大哥,你已经办齐开业需要的一切手续了吗?要知道这次我搞得这个银杏叶种植兴农的计划可是已经势成骑虎了。你既然愿意承办加工厂,之后的一切投入跟管理可一定要跟上,我也快能出院了,到时候就算我不能去,也可以联系厂方派工程师过来跟你一起安置厂房,最迟在明年五月份就要开始生产,不能让农民采下了树叶卖不到钱!”
刘天地一怔,马上明白赵慎三办事稳妥,这件事两人合资的真相连丽丽都要瞒着,他说话就谨慎了起来,两人认真的商议了一阵子办厂的事情,最后刘天地就轻松的说道:“哈哈哈,我还听到一个新闻呢,可笑死我了!”
赵慎三刚刚被李富贵的无耻气得够呛,这会子也想听听刘天地带来的八卦,就难得的笑着问道:“什么消息那么可笑,说来让我也开心一下。”
“哈哈哈,那个吴克涵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啊?好端端的教育局长不做居然玩什么辞职,这下子好了,大堆的人堵在门口要退钱,我听说他老婆昨天取了两百多万现金坐在家里给人退赔呢!”刘天地笑道。
赵慎三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到的可不是好笑,而是一种极度的震撼,他叫道:“什么?你说多少?”
“两百多万啊!”刘天地说道。
“大哥,这恐怕是道听途说吧?吴克涵满打满算当上这个局长也没半年时间,怎么可能收这么多钱啊?”赵慎三说道。
刘天地却一晒说道:“切,老弟,不是吧?你难道不明白教育局的道道?那跟有的奢侈品专卖店一样,标准属于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地方,要说平时也就是给老师们调动一下工作什么的收几个钱儿,最关键的时刻就是招生的这个暑假,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一点不过分的,这个吴克涵以前在县委办的时候就很会拉虎皮扯大旗的打着县政府的旗号在下面乡镇推销东西,没事找下面人报销点发票之类的,我在的时候就看他不顺眼,所以几次钻营要下去当一把手,有一次连郭富朝都跟我翻脸了要用他,我还是给压住了,就是看出来这是个狠角色。不知道你老弟这么谨慎的怎么就被他给骗了,居然把教育局给了他,那他弄个几百万的还不是跟玩儿似的?他现在是墙倒众人推,听说不单是近期找他办事情的人,还有他做政府办副主任的时候收人钱没办好事情的也涌来要钱了,我估计他老婆取这些钱还不一定够呢!哈哈哈!”
赵慎三倒抽了一口冷气,暗想如果刘天地说的是真的的话,他还真是大长见识了!要知道他从市教委一路走出来,先是副市长的秘书,后来更是市委,一直到现在的县委书记,每个位置都可说是位高权重重要之极,但他除了在做大项目的时候假公济私,在公私双赢的情况下搞点副业,说到底还是赚的生意上的钱,除此之外,也就是当秘书的时候地方官员过来了塞个三五千块钱的卡就顶天了,哪里想的到区区一个正科级局长,就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捞到上百万的贿金?这简直太触目惊心了!
这样的状况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人家王校长兢兢业业把升学率搞了上去,现在的人对孩子教育的投资劲头越来越大,只要能让孩子读一个好学校,那简直是不惜砸锅卖铁都要活动的,这个混蛋吴克涵估计就是精心研究了利用“好经歪念”的生财之道,才穿着小绵羊的外衣蒙蔽住了傻乎乎的刘涵宇,而他这个县委书记居然也因为想要保持党政之间的相对和谐,没经过仔细研究就默许了这件事的发生,硬生生眼看这只中山狼坐大成灾!
看着赵慎三气的脸都发白了一言不发,刘天地明白赵慎三对于县里的中层干部中间少数人胆大妄为的情况还不太了解,他原本就是一个极其讲究兄弟义气的粗豪人,现在跟赵慎三彻底达到谅解并合作之后,对于赵慎三就是真心实意的好,也就生怕赵慎三不了解下面情况,日后吃了这方面的亏,就接着说道:“兄弟,你也别觉得不可思议,其实呢,下面有些科局级职位,说起来也不起眼,撑死了无非是一个正科级,但是那里面的油水甚至比你这个县委书记都足的多,不信你回头可以搞一个试验,你就找几个要害的局委或者是经济条件好的乡镇,试试看那些一把手愿不愿意担任副县级调研员进县里的四大班子?我估计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了提一个副县就离开他们的风水宝座吧?哈哈哈,你知道我做县长的时候有个什么嗜好吗?”
“什么嗜好?”赵慎三问道。
“打麻将。”有人回答了,但不是刘天地,居然是乔丽丽,她一脸的不屑说道:“大伯以前是个麻将迷,不单是我爸爸他们几个叔伯时常陪他通宵打,下面的干部们也投其所好,只要想找大伯办事,就带上一挎包的钱找他打牌,然后故意全输给他,什么也不用说,估计事情也就差不多办成了。”
刘天地哈哈大笑着说道:“哈哈哈,不得了了,丽丽真是把大伯的习性掌握的太透彻了,就是这个样子!兄弟呀,你明白了吧?这就叫做投其所好,底下的干部们能够一晚上输给我十万八万,就为了让我给他们调整一个好点的位置,或者是在有可能让他们离开好位置的时候能留在那里不动。当年我为了跟老郭争强斗狠,往往就吃这一套,底下人只要一哄得我开心了,我就出面跟老郭硬顶,非得按我的意思来,结果……唉!现在想想看,其实我跟老郭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他那个人大多数时间也还是明智的,我要不是被下面那帮混蛋给蹿措的老是跟他闹腾,说不定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两败俱伤的田地。兄弟,你可要比我理智,不能被底下这帮混蛋给左右住啊!”
赵慎三明白跟刘天地这个桐县多年的霸主多谈谈中层干部的情况,对他日后有的放矢的开展中层干部素质提升活动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他看出了刘天地这是准备跟他提供一些很隐秘的心细了,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呵呵,大哥,我刚来桐县的时候咱们只顾上闹别扭了,都没工夫跟大哥好好请教一下桐县的情况了,现在回想起来,咱们闹腾的还真是莫名其妙之极,你说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咱们俩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为什么就会阴差阳错的闹腾起来呢?到后来我差点被人家黑在关押地点,你老哥也……唉!说起来这个桐县还真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啊,咱们俩等走到今天相知、相交的真兄弟份上也真是不容易了!但你看看现在,我跟刘涵宇县长好像又坠入了跟你们以前一摸一样的一个诅咒里了一样,也是毫无来由的就陷入了敌对状态。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县长仿佛觉得如果她不赶紧树立一个足以跟我抗衡的小势力团体,就会被我活活欺负死一样,这才会在调整干部的时候伸手跟我要好几个干部的任免权,而我吃了你跟郭书记的前车之鉴,等闲也不想跟她翻脸,一念之差就答应了她,结果就造成了吴克涵这样的中山狼得势……唉!大哥,你就把你的经验倾囊相授吧,别让做兄弟的再走了弯路啊!”
刘天地最吃这一套,看赵慎三完全把他当成了可以依赖的大哥,就收起了戏谑很慎重的说道:“兄弟,既然你真的把我当哥了,那么做哥哥的自然不能眼看你走弯路的。其实,你刚刚说你一来就陷进了党政之争的诅咒里,其实……嘿嘿,这也可能是我做的孽……你知道吗兄弟,我这个人要说是坏人吧似乎也算不上,但却绝对说不上是一个善人,因为在官场上,特别是在桐县这个穷县里,如果你个人不达到强悍的地步,根本就无法驾驭下面那帮子混蛋们,更加无法使用你手里的权利。兄弟你虽然可能觉得你的升迁就够曲折够艰难了,可是在做哥哥的看起来,你是一个仕途十分顺利的公子哥了,你根本不明白在这个穷县城想一步步出人头地成为人上人有多困难,你哥哥我就是这么一步步爬上来的。有个怪现象你自然不明白,那就是本地经济越贫穷,当官的越实惠,所以……”
赵慎三一直在认真的听着,可是当听到这句话时,他实在觉得跟他的认知差别太大了,就忍不住打断了说道:“为什么啊?不是经济越富裕,当官的才有钱可贪吗?都穷的叮当响贪什么啊?”
“哈哈哈!”刘天地带着些宠溺笑了,好似赵慎三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接着说道:“我的傻兄弟,你以为当官的贪的是什么?他们贪的是政策的漏洞跟上面的扶助优惠啊。你以为你树立了雄心壮志,三年五年摘到贫困县的帽子,其实下面干部恐怕都恨不得掐死你了呢!你哪里知道这顶帽子看着难看,戴上之后可暖和舒服得很呢!不说别的,单单是各项税收全免这一项,各行各业对县里的个体户依旧一分不少的收取税金,里外里能弄多少钱?当然这些钱他们不敢全部装进个人口袋,但各单位都因此弄了庞大的小金库,平常的‘三公’消费岂不是充裕的很?还有各项民政方面的补助款,以及各行各业诸如水利、农业、中小企业等等等等分类专项扶助款,这些钱都一分不少的划了进来,截止你接手,你看到桐县的这些个行业有什么大的起色?为什么没有起色?就是怕有了起色上面就不拨了!这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我跟郭富朝做领导的时候,每到年底,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拎着土特产的袋子到市里、省里去哭穷,一直哼哼到第二年的各项扶助款全部落实才打道回府,那么第二年我们就算啥都不干,也吃喝不愁了!”
赵慎三听的傻眼了!
“你懂了为什么穷县官好做了吧?干好了说明你能力非凡,干不好原本就是烂摊子,更加上当了官就有数不清的好处,故而别说是一个科级正职了,就连下面能负点责的小股长都挤破头抢破脸的竞争,那么相当负责人是一句话的事情吗?不会吧?凭能力吗?那当然要看主要负责人的责任感了,否则的话,还不是要靠‘跑’跟‘送’?这两项需要什么不用我说吧?肯定是人脉跟金钱,那么人脉哪里来?自然是建立或者是努力挤进原有的势力圈子,金钱自然是要靠自己去投资了。靠这样上来的干部首要做的是什么?当然不会是认真工作提高成绩,而是怎么样把他的前期投资收回来对吧?就如同做买卖投入了本钱要赶紧回收一个道理,那么收回了本钱之后呢,自然要捞取更大的资本以便于再次投资更大、更要紧的岗位了,就这样恶性循环下来,你想想等到这个股长爬到正科级一把手的位置上之后,那就如同三十年媳妇熬成婆,岂能不变本加厉的享受一下作威作福的滋味?岂能不大肆放手收取他做小人物的时候卑微的送去的礼金?因为他升迁的不易,他会不会更加重视人脉跟势力范围的壮大?因为他到达了这个更高的职位,他要发展的势力圈子自然就要高于他这个层面,这样才能为他进一步的提升打好基础,这个时候,我,或者郭富朝就成了他们竭力要靠近、要拉拢的对象了。”刘天地果真是精通个中三味,一番娓娓道来就给赵慎三上了极其重要的一堂基层干部发迹课。
乔丽丽也一直专注的听着,到了这时,她收起了一开始对刘天地的那种轻藐态度,看他说的口渴了,赶紧跑过去倒了一杯水过来,刘天地接过去一口气喝了,才接着说道:“兄弟你一定有个疑问:既然我这么明白下面的这种弊端,到了这些混蛋极力巴结想要成为我圈子的势力分子时,我为什么就不排斥他们,整一整整个县城的干部风气呢?”
赵慎三正有这个疑问,就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我不敢!”刘天地一语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