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说的没错。”
“我没有做好当父亲和丈夫的职责,是我辜负了你母亲和你。我不强求你能原谅我,但是至少对于丁琳我希望你能去接纳她……”
“够了!”
他烦躁的起身,眸中寒意肆意。
“如论是你还是她我都不会接受,这就是我的答案。”
话毕,岛津柳赖甩手离去。
金光透过落地窗晒在男人的侧脸上,竟有一股孤寂的意味在他身上弥漫开,当吃饱喝足说谎两人组赶到这家咖啡厅,望着岛津佑仁光影交织另一边隐入黑暗阴影中的侧脸,岛津蓝幽幽的叹息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见此,凌年昔快步跟上。
“没戏了?”
“二伯太执拗了。”
虽然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但岛津蓝大概能猜得出结果。
她认识的岛津柳赖,是个不服输正宗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而岛津佑仁闷骚的程度简直让人咬牙切齿,他将所有的情绪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不愿去吐露出最真实的想法。
两个都是心口不一的人,能化解这些年来积累下的怨愤那才叫真见了鬼了。
“那现在怎么办,由着他们吗?”
“你问我,我问谁呢。”
岛津蓝给了凌年昔一个白眼,走到前方的花坛阶上坐下。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管不问吧。”
“这件事本就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你别去多想烦恼了。”
倘若可以由旁人插手,在这之前有过多次的机会。既是兄妹又是好友,岛津蓝是最希望能看到岛津柳赖打开心扉开心的人。
他们俩父子都太傲娇了,谁也不肯说真话……
“你知道柳赖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
“无论你犯了多大的错事,只要敢用于承当去为自己干下的错事感到歉意,这样的人他会去原谅他。”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如果岛津佑仁肯为他母亲的事吐露出歉意,那这件事不就完美解决了吗。
“可是啊,二伯的性子偏是反着来的。我从来到岛津家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二伯道歉的模样……”
凌年昔:“……”
给我希望将自己拱上天堂快活还没两秒,你现在又是给我绝望将我分分钟打入地狱,也是够了!
但是凌年昔明白到了一
点。
他们父子俩的突破口就在这。
那么问题就随之而来了,该怎样才能让岛津佑仁吐露心扉呢……
左思右想,挠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办法来,凌年昔翻身向后倚去,被花枝的尖头扎得瞬间蹦跶了起来。
“干嘛呢你。”
“没事。”
她呐呐的笑了笑,然后原地打转着想事。
回想岛津柳赖今早出门那焦急的模样,他的的确确是担心岛津佑仁的。假受伤这理由是绝对不行了,她得想另一个。
“这个时候二伯或岛津柳赖受个伤了该多好啊。”
岛津蓝横了凌年昔一眼,娇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也就想想,想想哈。”
“咱们坐这也不是个事儿,先回公寓去找郁瑾逢商量商量吧。”
“哦。”
九点时分左右的阳光虽算不上猛烈,晒得久了真有些头晕。搭了把手的岛津蓝站起身,正拍着衣服上的灰尘,突然一道呼叫声响起:“有人昏倒了——”
两人闻声望去,逐渐聚集了人群的店面前,远远望去似乎是刚才那家咖啡厅。
“不会真被我乌鸦嘴咒中了吧……”
凌年昔汗颜。
“去看看。”
“嗯。”
反正是要过马路拦车的,索性去看看昏倒的人是谁也好。
“麻烦让一下。”
灵活地挤进人群中,在看到躺在地上那张熟悉的脸颊上刺眼的红色液体,一旁的花盆碎裂成瓦块混合着泥土散落了一地。
想必是花盆从楼上掉下来时岛津佑仁没注意,被砸了个正着。
凌年昔顿时愣了,玛德,还真被她乌鸦嘴咒中了!
“打电话送医院啊,你还愣着做什么啊!”
“喔喔,马上马上……”
岛津蓝着急的声音传来,凌年昔打了个哆嗦,翻遍全身也没摸到手机的影子,这才想起出门太急给落在房间了。
现在说我把手机忘在公寓了,岛津蓝会不会上来就给自己一拳。
凌年昔:“……”
蛋疼之余手腕忽然被人扣住,微凉的触感在臂上弥漫开。熟悉的声音在耳畔绽放开,带着低沉的沙哑:“扶起他送到我车上。”
漆黑的瞳子扩缩了下,她睫羽轻颤缓缓转过了头。
秦以洛。
自从那日圣格林学院门
口一别,这几日凌年昔都为见过秦以洛,听小雅说璨星公司出了点事,秦以洛和沈经纪人被杜学催回国内去了。
白皙的脸庞上眼圈泛青,细长的眼角因不适应阳光半眯,他看上去好累。
心脏,突然有点疼……
凌年昔垂下了眉眼,手掌渐握紧。
一旁的岛津蓝:“……”
都这个时候了,你俩还有时间调情,简直是虐煞单身狗没人性啊!
医院病房外走廊上,郁瑾逢坐在长椅上交叠双腿,修长的指尖呈流水般有循序的落下,拍打在椅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所以说,假受伤变成真受伤了?”
“嗯。”
凌年昔点了点头,笑得有些尴尬。
“通知柳赖没。”
“他手机关机了,暂时找不到人。”
就算手机没关,估计受骗过一次后岛津柳赖也很难会去相信,岛津佑仁真住院的这件事……
郁瑾逢思索了会儿,然后说道:“我进去看看佑仁。”
“我也去。”
岛津蓝跟着郁瑾逢一块离开,剩下的就有凌年昔和秦以洛与沈经纪人三人了。
稍微长眼睛的都该明白,当电灯泡的下场往往没有几个好的。
所以,沈经纪人很着急的啊了一声,然后说来:“我好像没把车门锁上,我下去看看。”
凌年昔&秦以洛:“……”
找理由,也没找个如此蹩脚的吧。
他们也是无语了。
早上来医院的人不多,走廊上安安静静的,连护士路过的脚步声都没。在这种气氛凌年昔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不然气氛实在太怪了。
可她又该说什么呢?
这成了一个大难题。
就在她纠结之时,坐在旁边的秦以洛动了。
他的指尖穿过少女鬓角的发丝停在了那白色的助听器上,轻轻摩擦着。感受到那微凉的触感,所有的情绪缓缓的沉下连思想仿佛都停止了般,大脑空白一片。
“疼吗?”
她知道秦以洛在问爆炸那件事,凌年昔笑着摇了摇头:“不疼。”
还记得,刚醒来的那会儿,她看着小雅和诗诗一张一合的嘴型,却听不清她们在说着什么。在得知右耳失聪,那种无声痛苦大过了一切。
因为,你的声音也会变得模糊,这是让我最害怕最痛苦的事,秦以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