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章察哈尔绞肉机6
穆亚平说：“彭总！你的建议很好，至于如何作战你就实施吧！并让北方战区拿出具体方案。”话音刚落，情报处长耿一夫走进来：“报告穆司令，根据情报显示，日军在石家庄集结了第一战车旅团，第四、八重炮旅团，第四师团，第三十一师团，第三十三师团，他们的目标显然是娘子关！”
穆亚平看了彭德怀一眼说：“该来的终于来了，不过日军南北会攻太原的战略无法实现了，日军现在是孤独一掷了，现在日军终于按照我们预定的战略进行。命令娘子关守军密切监视日军的动静。命令第三十二军、第三独立旅、青海独立师、新三军，全部进入临战状态。下一步的太原会战就是日军的绞肉机。”
彭德怀补充说：“娘子关一旦打响，日军会对太原实施空中打击，太原城的人员疏散、防空要抓紧进行。日军在石家庄野战机场布防了中程轰炸机，他的打击范围已经可以覆盖太原地区，另外日军在北平南苑机场布防远程轰炸机，目标同样是太原，因此防止日军的大范围空袭必须早作准备。”
这时耿一夫说：“穆司令，我们在察哈尔打得如此漂亮，为何不在娘子关固守，利用天险完全可以把日军阻挡在外面。”穆亚平说：“放日军进入山西有两个目的，一是减轻察哈尔防线的压力，让日军看到希望。二是诱敌深入，吸引日军重兵进入山西，减轻全国战场的压力，同时让日军拉长战线增加日军补给困难。另外我们可以充分利用山西境内的地形地貌，大量的消耗日军有生力量。虽然我们将面临困难，但是必须有全局的观念。”
彭德怀说：“放日军进入山西，也是有效地遏制日军占领山西。你们看日军在娘子关一侧进入山西，他的东面是中条山防线，西南面是中岳山防线，西面和北面是太原防线。因此日军进入山西后只能向太原方向和北面发动进攻，而我们的重兵布防在这一线，并利用有力的地形把日军的重兵死死的拖住，这是我们事先早就拟定的战略计划，日军已经进入我们预定的圈套。”众人闻听豁然开朗不由得露出笑容。
其实穆亚平当初制定战略是经过充分谋划的，鉴于山西的变迁，寄希望日军把重兵投入山西作战，继而减少中原和江南国军的压力，能不能达到此战略目的，坦率说穆亚平没有把握。日后避免武汉会战，穆亚平就算达到了战略目的。当然这一切取决于山西作战的成果及中原战局的变化。
耿一夫离开后，彭德怀似乎想起什么说：“穆司令，在张北防线C区防守的独立第2旅打得十分顽强，听说该旅长以前是你的警卫团长，而且非常年轻，难怪穆司令慧眼识星，此人是一员大将。”
穆亚平说：“这小子被我收复前是一名单打独斗的土匪，当年这小子只有18岁，在山西应县便名声显赫。有一次他被30多名警察包围，这小子毫无惧色，不仅从容逃跑而且还把试图抓他的警察打的屁滚尿流。当时我的警卫队长擒获他时，对于这下子的身手大加赞扬。本来我想杀了他，无奈爱才心切便留在了身边。”
彭德怀说：“当年多亏没有杀了他，否则现在就少了一位悍将。”穆亚平说：“朱日成那年只有18岁，还不是一名十恶不赦的匪徒。当时我考虑他毕竟年轻、可塑性强，因此便把他留在身边。29年我为了和蒙古人搞好团结，便让他以我表弟的名义和四王子的妹妹成亲。”
彭德怀感慨说：“大浪淘沙，每一个人在这历史的大变革中都会找到自己的人生轨迹，当年的土匪已经成长为为国征战的悍将。”穆亚平说：“经过这次残酷大战的历练，这小子如果大难不死，我准备让他完成一个更大的使命。”
“什么使命？”彭德怀有些吃惊问。“穆亚平笑说：“朱日成对我是忠心耿耿，眼下又是西蒙自治政府四王子的妹夫。日后条件成熟，我准备把他派到外蒙去。妈的外蒙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决不能让老毛子的阴谋得逞，外蒙绝不能分裂出去。”彭德怀闻听大吃一惊，一股敬佩的思绪油然而生。
乌兰察布，天空中几十架日军的轰炸机不断的俯冲轰炸。外面是连绵不断的爆炸声，一座巨大的地下工事内，北方战区第一野战医院便位于此。此时，在地下掩体内几名医生正在紧张的做手术。
坑道的过道上，排满了担架，伤员的哀嚎声、呻吟声和医生、护士的叫喊声交织在一起。“当啷”一声，一块炮弹皮被丢在护士端着的托盘中。穆暗香摘下口罩长出了一口气说：“马上给伤员缝合，下一个！”
副手立即上前操作，接着对面的床上又抬上来一名重伤员。七七事变后，穆暗香主动请缨，来到北方战区前线野战医院，就任乌兰察布第一野战医院的院长。自从察哈尔会战打响后，医院便接纳从前线送下来的伤员，而且伤员每天都已几何状态增长。不少年轻的医生和护士，这几天都是以泪洗面，尽管暗香心情也非常难受，可是这么多年，毕竟场面见得多了，心里承受能力还能过得去。
第一野战医院有30名主刀医生，但是面对前线送下来的大批伤员，仍然难以为继。因此穆暗香决定，轻伤者简单处理，一律向后方转运，野战医院只接纳重伤员。即便这样，全体人员即使拧紧了发条，依然难以及时处理重伤者。
整整5个小时，穆暗香被换下来休息。她走出地下工事外面，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日机轰炸结束了，不少士兵在扑灭燃烧的火焰。这时一名护士端来一杯清茶和几块糕点说：“院长，你抓紧时间吃点，休息一下。”穆暗香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已经是午后3时。
“穆院长，又一批伤员到了，”沉睡的穆暗香被推醒，她条件反射的做起来，立即起身来到掩体外面的场地上，此时外面已经是繁星满天，场地上停了几十辆卡车。由于重伤员需要用卡车运输，白天日机轰炸频繁，只能选择夜间把重伤员运送下来。而轻伤者使用马车担架运送下来。
穆暗香一口气作了4例手术，已经是午夜时分。他休息不到10分钟，工事外面传来嘈杂声。还是告知，马车和担架队到了，穆暗香没有起身说：“轻伤者就地处理，不要耽搁，处理完后立即向后方转运。”
“这是怎么了？他负伤了？”外面一名护士发问。“大夫，我是担架队的，我这小子刚才到地方突然昏过去了，请大夫给看看！”一个男人的声音焦急的响起。“不行，这里是手术室，你们不能进去。”护士继续挡驾，穆暗香闻听起身走出休息室。
只见一位身穿老百姓服装、身后背着一名年轻后生的汉子，满脸焦虑、六神无主，而且眼里充满期盼。“你们进这屋来，让我瞧瞧。”“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汉子仿佛遇到了救星。
暗香让汉子把后生放在床上，一边检查、一边问：“大哥！你们是哪里人？”汉子回答：“回大夫，我们是山西五台人，他是我儿子，我们爷俩报名参加了担架队。大夫小子没什么事吧！”
暗香放下听诊器说：“大哥，你儿子没事，只是过度紧张、疲劳所致，休息一晚上就好了，”接着他吩咐护士打一针葡萄糖。大汉嘟囔说：“也难怪，50多离地，我们生怕伤员耽搁治疗一路狂奔，我这小子是累的。实不相瞒，我儿子只有16岁，要是够岁数早就当兵了。”
暗香看到汉子轻描淡写诉说，不竟肃然起敬问：“大哥，你到前沿去，不害怕吗？”大汉说：“要说不害怕是假话，但是看到那些伤员，我就想不起害怕了。都是爹妈生养的，好好的人都变成那个样子。尤其是那些阵亡的士兵，看着让人......。”大汉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暗香说：“将士们是在用生命和热血，抵挡日军的疯狂进攻，他们是英雄。老哥，你们父子也是英雄，令人钦佩。”“大夫，你可折煞我了，我是什么英雄，那些英勇上阵、杀敌的将士才是真正的英雄。”
大汉的儿子醒转过来后，父子俩千恩万谢的走了。穆暗香望着这对淳朴的爷俩，一对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内心感慨万千。他暗忖：军民团结、众志成城，我们一定能战胜日本侵略者。
此时穆暗香有些激动，这段时间内心的伤感瞬间化作一股动力，他从新带上听诊器走出房间。值班护士大急说：“穆院长，你不能再去手术室了，你必须休息，否则你的身体垮了。”
穆暗香果断说：“和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比起来这算什么？多抢救一名伤员就保留一份战斗力，我们再疲劳也比不上将士们的生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