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港国际海员俱乐部12层,日本料理餐厅,6号包房。
王啸岩和张连勤都脱了鞋,像日本人一样盘腿坐在擦得一尘不染的柳木地板上。
桌上已经摆了好希灵鱼、象拔蚌、三文鱼、曼鱼寿司、龙虾等少而精的品种,加上芥末的味道很浓,倒刺起了二人的食欲。
二人边吃边聊,也喝一点清酒。王啸岩今晚容光焕发,全然没有昨晚在麻将桌上的窘态。显然,昨晚是装的。
“啸岩啊,以后多找机会坐坐。”张连勤喝了一小口清酒,对王啸岩说,“虽然咱们是这种关系,但也需要经常沟通。你呀,就是书生气。在社会上混,还需要江湖一点。”
“张大哥教训的是。”王啸岩说,“啸岩以前总以为做好自己的专业就可以了,经过一些事后才发现,有时,功夫是在诗外啊。”
“不是有时,而是常常。”张连勤纠正,“你的事情,老哥也知道一些。譬如说,孟中华就曾经威胁过你嘛。”
王啸岩一惊,但随即变得坦然。“哦,张大哥是说那次孟中华找我喝酒啊?他倒是暗示了我一些事情,但现在想来,好像也没多大用。”
“不对吧,兄弟?”张连勤微微一笑,“孟中华这个人,是只老狐狸,装傻的本事,目前我还没见过第二个人比得上他的。他也跟我装,我呢,当然早就知道他,我也跟他装。你可能还不知道,前段时间他进了局子,我让老田把他放了。”
“什么?”王啸岩问,“怎么把他给放了?他是有罪在身啊。”
“兄弟别担心。”张连勤用白色的湿毛巾擦了擦手,“我放他,是暂时的,不过是要他去对付某个讨厌的人。他斗得过,最好;斗不过,照样回局子里;两败俱伤,也比较理想。”
王啸岩没太听懂。
“兄弟不是外人,老哥干脆跟你明说了吧。”张连勤又吃了一块生鱼片,“放他出来,是为了对付萧邦。”
“萧邦还在折腾么?”王啸岩说,“昨晚,田局长不是答应将他抓起来吗?”
“老田是派人抓他了。”张连勤说,“不过,到了公安局大院里,让这小子给跑了。老孟眼线多,只有狐狸才对猎人的味道最敏感。所以,我就把他放了。我还告诉他,如果这次再办不成,他也别想混了。”
王啸岩点点头:“张大哥就是厉害,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张连勤哈哈大笑:“别人这么说,是奉承,我不爱听;但兄弟这么说,我爱听。喂,我问你,你怎么和孟欣那小妮子搞在一起啊?也许老哥多嘴哈。”
王啸岩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张大哥笑话了。其实,我哪是跟她真好?我不过是想从她那里,打听一些事情罢了。”
张连勤突然把脸一沉,说道:“啸岩啊,你水平是挺高,但你还年轻啊。今天老哥得好好说道说道你,你别不爱听。女人这个东西,很奇怪,弄不好就得惹火烧身。人们常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是至理名言。凡是玩女人的男人,没出事的少啊。别说是你我兄弟这智商,连伟人都吃过大亏。这点不是自吹,你老哥我就从不沾情色,和你嫂子恩恩爱爱,后院里简直就是风平浪静。以前我当兵那会,给首长当公务员,首长经常教育干部们:上面要管住嘴巴,下面要管住*****。这两样管住了,其他的事就好整。不是老哥说你,你这些年到处瞎玩,最后落到啥好处?本来该你的总裁位子,结果让雁痕抢了。你以为老爷子不知道你那点破事?他的心是一片海,容得下这些,所以才没有跟你翻脸。他要是翻了脸,别说你连副总都不是了,而且在航运界你根本没法混,你懂不懂?”
王啸岩把头压得很低,感觉毛毛汗都出来了。看来,今天,这位大港市的第三把手是来给他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