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钰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究竟是好脾气,还是以往没有机会向誉王妃发作,只有他自己心底最清楚。
“慧儿,你先下去!”誉王妃却沉着脸对凤敏慧吩咐。
“母妃?”凤敏慧惊诧。
“听话,顺便也该请你容姐姐过来了。”誉王妃语气不禁带了几分严肃。
“她被齐王妃请去了!”凤钰在一旁提醒。
凤敏慧看看母妃的态度,又看看凤钰,也只得跺了跺脚跟着跑了出去。一旁的一干婢女嬷嬷也都鱼贯退出,只留母子二人。
凤敏慧一走,誉王妃彻底冷了脸:“今早侍卫的事情,咱们誉王府的脸都被丢尽了,母妃不过晾她一会儿,可算便宜她了!倒是钰儿你,母妃知道你并不中意她,以前也一概不管这类事务,如今这又是作何?”
“母妃既不喜欢她,直接退了婚事便是,又何必为难她?”凤钰说道,“而且,如果不是母妃想要算计人,她又怎么会借机拿了咱们把柄反咬咱们一口?还让有心人有机可乘栽赃咱们,也更不可能发生早晨的事情!本来事情只在两府之间,如今母妃又在这风口浪尖将人带到这里,是不怕事情越闹越不好收拾吗?如此下去玉碎瓦全总不会有人好,这是母妃想看到的吗?”
“玉碎?她敢!”誉王妃当即一拍榻上的矮几,镇的上面的茶杯跳出声响。转而又说:“钰儿,你该知道,母妃想要看到的是什么。母妃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誉王府,为了你的前程?”
“儿子的前程?”凤钰眸色不禁凝重了几分:“儿子是母妃与父王的独子,没有意外是将来誉王府的接班人。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要什么前程?母妃,你可别糊涂!”
誉王妃脸色一变,眸光闪了闪,王爷之上的前程可不就是……但她还真没有敢往那边想,可是那之后还有其他不是吗?比如凤凌楚那样的位置!他虽是与誉王同父异母的王爷,但权势远在誉王府之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凡王土之上,有帝王的尊荣,便也有他同碗羹。而其他的王爷呢?不过都闲散着,吃的残羹剩饭罢了!
所以,她极力想要帮凤钰物色一门好亲事,成为他扶摇直上的助力。容潋影这样一个没落侯府家的穷小姐,可是一点用处没有!但是,直接退婚的话,会影响誉王府的声誉。加上多年前,五王爷谋反的时候,容晖救过誉王一命,就算容潋影德行有失,怕也会被有心说誉王府忘恩负义。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容潋影死了!而且不干不净的死了,才能将对誉王府的损害减到最低。
“母妃清醒的很,当年这婚事就不是咱们愿意订的!”誉王妃不快的又说道,“说是容晖当初救了你父王,可是当时容晖身为臣子,护卫皇族子弟安危本就该是他职责所在。容晖战死这么多年,容家也早名不见经传,几年前,是皇太后忌惮你父王声誉过盛,这才让你父皇主动提及婚事,以还容家恩情。说白了,是不想誉王府势力做大,美名盖过今上。不然的话,母妃是属意柳家那丫头的!哼,也不想想,当初如果没有你父皇这位闲王扶持,今上的位置可没有那么快坐稳!”
凤钰眸光闪了闪:“母妃,你可记得,八皇叔便是无辜死在五王谋反那夜的。可怜他当年也才十二岁,又何其无辜?如果当时容晖是去救八皇叔,也就没有誉王府的今日了!”
“你——”誉王妃被反驳的错愕,一时惊诧的看凤钰,“你这孩子!最近是鬼迷了心窍了,怎么三番几次为了那样一个德行败坏的女子跟母妃顶撞?”
凤钰沉默了一下,在誉王妃以为他妥协的时候才开口:“母妃既知道皇太后的意思,那么,纵使不娶容潋影。也会是其他小门户家的女子,容潋影文武全才,被誉为南陵第一才女,原先也不算辱没了誉王府。何况,柳家不是拒绝母妃了吗?您再如此折腾,怕是会让圣上怀疑咱们有二心?”
“这……”誉王妃一时脸色又变了,不禁觉得凤钰说的挺有道理。
原先她喊容潋影过来,可是有预谋的。正如筱槿提醒容无影的,这密林里树木丛生,流箭无眼……既然她不愿意自裁,那么赶上这次机会,死在秋猎中,当真是两全其美。
毕竟誉王世子未婚妻与人有染也会让人觉得她儿子无能,如今若是她死于意外,那就完全是天意了!
誉王妃沉思了一会儿咬牙道:“纵使小门户家的子女又如何?只要身后有父母亲人帮衬,以后的路也不会难走。容潋影无父无母,生下来就西月城失守,又是父母双亡,姊妹分离,一看就是命格不好的,没得进门来帮不了你还连累了你!如果没有先前的事,听你这么说我可能还会给她个机会,而今她对咱们府做出这种事,我岂能饶她?”
凤钰听得出誉王妃这是铁了心要置容潋影于死地了,这么牵强的理由都能编出来!?他虽然不是圣人,但自诩也还不是是非不分的小人。
于是十分不赞同的开口,并且强调事实:“当初分明是西月城失守在先,才有容母受刺激难产下容家姊妹在后!再者,也是母妃算计在前!凡事皆由因果循环,就算母后不想承认这因果,也该遵守律法,不该罔顾无辜性命!”
“你、你放肆,敢这样对母妃说话!”誉王妃被凤钰一通数落,脸色十分难看。自小这儿子在太妃身边教养大,就与她不亲近,但多少是尊重的,这还是第一次当面反驳她,而且还是为了她十分不喜的容潋影。誉王妃眸光一动:“莫非你是看上那丫头了?”
凤钰漆黑的眸光也是一闪:“母妃既不愿意退婚,那她便是儿子的未婚妻,维护她不该是天经地义吗?要等到别人来插手,只会让誉王府名誉扫地。”
“什么,你居然还真想娶那女子?!”誉王妃听得这里惊的站起身来。
凤钰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你们订了,又不愿意听儿子的话退婚,儿子自然是要娶。”
“我不许!”誉王妃声音都不得拔高了几分,但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又问:“你刚刚说谁欲插手这件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母妃?否则你原来不管这事,如今为何突然这么不听母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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