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白衣胜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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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1】

…………

遥想起来,白夜上一次出手还是在“权杖”聚首,去面对“无尘的光”的“神眷者”,即“弗兹奇亚的恶念”之时。

但那时,他只是作为一位“辅助人员”进行了战场支援,与其说是参与了战斗,不如说是将自身的力量借给了苏宁。

所以,如果严格来说,白夜上一次出手还是在“加图索的巫师塔”内,与“命运十字”的那场战斗。

仔细算来,这一场战斗距离此时也有大概大半个月了吧。

在这个十天就有可能让一位殊命发生质变的时代,在经过了接近三十天的“沉寂”后,如今的白夜……

又是一番怎样的模样?

…………

“真名是‘灰王’……”

“白夜!”

感受着那位存在于周身沉浮的真名领域,张澜带着一丝有喜有忧的怅然,看着那褪去了灰白鸦羽的身影。

喜在这位“权杖”团长在旧时代有很大的可能是一位辉龙国人,因为这种名字的格式与组合具有明显的地域特征。

忧在即使白夜曾经可能属于辉龙国,龙殿现在也没有多少太大的,在关系上的优势。

时代总是在向前的,说实话,现在的龙殿与旧时代的辉龙国,已经不同了。

…………

“白……夜……”

在心中复述着这一名称,萨尔希铭记着这注定璀璨的两个字符。

对他而言,“权杖”距离他不似张澜那般“亲切”,他对于“权杖”的了解,仅仅只是从一些文字与影像中记录的信息得知。

毕竟在阶心挑战那会儿,他还只是个在底层挣扎的门徒阶殊命而已,不过萨尔希知道,能够被蔚蓝星所有殊命势力认真对待的团队团长,必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况且,这几乎可以算是蔚蓝星殊命势力第一次得知“权杖”成员的具体名称与真名,因为只有真名才能理解真名,所以之前“权杖”的出场,蔚蓝星殊命只能感受到真名领域带来的压迫力,却无法从中得知其真名与名称。

“灰王,是灰烬中的王者还是统御黑白的帝王呢……”

萨尔希无法得知。

…………

布鲁克克自认为自己是个俗人,从垃圾堆里长大的他,大字不识一个,混社会的他,向来是怼天怼地,谁都不怕。

也因此,他这个吃垃圾长大的烂俗之人,形成了蔑视英雄,敬佩强者的性格。

但有一天,旧日星河来了,也正是那一天,他平生第一次打心底佩服别人。

特别是当“楚星”带着“楚栾”为了救他而失去了双双生命后,他更是就此立下了誓言,以自身的生命与灵魂为代价,将永远追随楚星栾。

不过很显然,他今天佩服的人里面,又要增加一个了——

“灰王”白夜。

“草!”

“这他妈才是真男人!”

金色的光芒闪烁,蒸发了眼前的血色尸体,布鲁克克抬头看向了顶在最前方的白夜,看着这位面不改色面对多个“神眷者”的强者,于心底迸发出了一腔热血。

他也想像这样战斗!

…………

“愚妄之人,为何亵渎吾主之祭坛!”

一团由各个种族手臂与心脏拼凑而成的血肉聚合物,能力是入侵智慧生命心灵与意识的“神眷者”以不知名的方式“看着”白夜,并问出了一句震撼生命心灵的话语。

这种能力与“圣主”雅各布的能力相似,但“圣主”的声音中充满了庄严与肃穆,而这位“神眷者”的话语中,尽是一些恶念与邪异,还带有一些血肉模糊间的粘腻。

“……”

没有回答这个“神眷者”的问题,白夜只是抬头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神眷者”。

“十分钟。”

没头没脑一句话不仅让“观战”的各个殊命难以理解,更是让血肉之神的“神眷者”们恼羞成怒。

在它们看来,所有与“吾主”有关的话题都是最为圣洁的神谕,容不得他人的任何玷污与无视。

但“神眷者”的愤怒,那卷起一地尸体的血肉之力浪潮并没能撼动白夜的任何一根毫毛——

好吧,因为相对高能级的灵压在对峙时的浓度差异,悲鸣斗篷的鸦羽还是被吹乱了些许。

并且,随着真名领域的碰撞,灵压的压力骤然增大,悲鸣斗篷再也无法兜住白夜的头颅,从而露出了兜帽下的一头灰色长发与那双盛放妖莲的灰瞳。

“铮……铮……”

“嗡……”

战斗在一瞬间爆发了,那背在腰身的两把短剑和垂在腰侧的长刀在同一时刻出鞘,两道剑影与一道刀光宛如三颗星辰,于血色的大地上冉冉升起,最终形成了层层寒光辗转,直逼那包围白夜的三位“神眷者”。

“轰!”

没有任何能量的流转,白夜简单一次纯技艺的刀剑合击就击退了这群自诩为“神眷”的低劣产物。

“十分钟内杀了你们。”

两把短剑在身边悬浮,一把长刀握在手心,白夜催动着云端长袍,让缕缕祥云托举着自己飞到了半空中。

狂仙自有狂仙语,杀伐不过尔尔矣!

“剑歌.游龙”

剑光潋滟,只见“魔剑.风葬”卷起青灰色的风浪,化作蛟龙俯首于白夜身旁,一朵灰莲印在龙首之上,举目间尽是对眼前之敌的睥睨。

“剑歌.赤鬼”

剑意灼热,只看那“传奇之武:艾格提亚.赤红之血”燃起血红色的烟火,凝成赤色鬼王浮于白夜身后,神似莲花花瓣模样的诡异纹路在其身躯上蔓延,一双焰瞳内只有简单的不屑。

“吼!”

“嗷!”

霎时间,波动的剑气与凌然的剑意搅动着血月之上的大气,清澈的黑白双色能量带跟随双剑的轨迹,驱逐着那污秽的血肉之力。

犹如澄澈的水晶投入污浊的泥水之中,隔断出了一片最纯净的地方,一声龙吼,一声鬼哭,便让这天地变色!

而面对白夜的强势,“神眷者”们自然也是不甘示弱——

在吾主选定之地上蔑视吾主的威严,就算对面是一位传奇阶的殊命,它们也会奋不顾身的献身,更别提白夜“只是”一位“小小的”真名阶。

“蝼蚁,不到命灵,你的飞剑术能有多强呢?”

虽说这群“神眷者”只有着粗制滥造的躯体,但它们的本质还是跟随血肉之神跨越无尽界域,从命运之间内来到这一新生旧日星河,具备一定经历与眼界的存在。

所以他们清楚白夜使用的“剑歌”,到底是什么来头,毕竟对于仙武侧力量体系,飞剑术的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

不过经历归经历,这位意味着,它们太过于依赖自己的判断了。

看着这群“神眷者”争先恐后向他靠拢过来的模样,就算最近的攻击已经离他不足十米,可白夜还是不慌不忙地勾起了嘴角的弧度,他还真怕这些“神眷者”会临时退缩。

不过既然已经接近他如此之近了,那么白夜就没有放过任何理由去放过这些“移动的核心”了。

真名阶之间的战斗属于已经完全无法被普通人看清楚的范畴,所以即使白夜心思如电,但就这短暂的功夫,一抹血色的尖刺已然濒临。

“雀朝.破刃”

犹如一泓清泉与九天之上流泄于人间,白夜挥斩出手中的“圣贤之语:樱”,刀刃之间,一朵朵灵能组成的樱花花瓣坠落如尘。

破刃的效果是可以在一招之上,叠加多个刀剑之技,所以……

下一刻,黑白色的地狱便悄然降临,将环形山的上空笼罩,层层叠叠的壁垒将此地隔绝,血肉退散,光影为王。

“灰迹.九层地狱”

紧接着,这黑白地狱内的光影纷纷在律动中“生长”,恍然间便是一只只黑鸟与彩蝶在漫天飞舞,在翅与翼的交错中,在“神眷者”的上方翩然出一曲告死之舞。

“影逝.黑鸟”

“流光.彩蝶”

此时,白夜手中的刀光依旧,便知这破刃之上,还有更多变化。

属于光影的力量进行了完美开幕,自然那属于负刃者的虔心之刃需要为这些“神眷者”安排出同样完美的闭幕葬礼。

一首吟诵,惊艳了岁月的痕迹。

一声狮吼,破灭了时空的永恒。

随着刀身的前突,“妖鬼之刺”的两种变式便被白夜信手拈来,冲击着“神眷者”那劣质的身躯。

“妖鬼之刺.婆娑颂歌”

“妖鬼之刺.来如狮子”

前前后后,零零总总,跟随“雀朝.破刃”一同使用而出的刀剑之技已经快要接近白夜目前可以承受的上限——

六招!

所以在狮吼之后,便是最后的绝杀。

“断崖.天河断”

带着最后的刀势,“圣贤之语:樱”被白夜彻底挥下,而伴随着刀刃一同挥下的,还有那仿佛可以斩断天地的一轮残月。

这残月是那样的动人心魄,或许是因为它是通过“圣贤之语:樱”挥出的刀芒,但更多的,是它本身的瑰丽……

那种残缺中,带着一往无前之势的轨迹与它那宛若琉璃与珐琅一般的温润,都让这一招“天河断”,斩出了某种韵律与意味。

从“前世”在“三十三重天”内获得“心剑式”的虔心流传承开始,到如今面对多个“神眷者”为止,白夜经历的战斗,无论是重要的,不重要的,前世的,今生的,这些大大小小加起来,其次数早就无法计算了。

所以,水到渠成的,白夜逐渐开始接触那宗师阶掌控职能之上的“至高三境”,这是绝对有资格的。

不过“至高三境”的话题暂且不论,就单说这一场战斗吧。

无论是从质量上还是从数量上,这一场发生在“权杖”团队团长白夜与血肉之神属下“神眷者”之间的对战,绝对是蔚蓝星目前为止,规格最高的战斗了。

至少,对于正在观战的“紫金假面”,龙殿,希尔特仲裁会等等势力的殊命而言,他们对于这一场战斗的印象,将会铭记一生。

因为这一场战斗,不仅刷新了他们对于殊命力量上限的认知,更让他们明白了,什么才是……

真正的力量!

…………

“是‘至高三境’!”

面对白夜这一招由六种不同刀剑之技组合而成的惊世一刀,这群见多识广的“神眷者”们无一不神魂欲灭。

有趣的一点就在这里,它们的经历给予了它们蔑视的基础,但正是它们的经历,同样给予了它们最绝望的恐惧。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也是一种悲哀。

因为无处可逃,只能面对。

而一旦面对无法匹敌之力时,便是自身陨落之时!

没有任何空闲再去思考为什么这一处新生的旧日星河,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诞生出触碰到“至高三境”的存在,“神眷者”们纷纷使用出自己最为擅长的手段,去竭尽可能逃避与远离白夜的这一刀。

可白夜之所以要等到它们距离足够近之时才出手,为的不就将它们一网打尽么?

更何况,在他身旁悬浮的“剑之游龙”与“剑心赤鬼”又不是什么摆设,会眼睁睁看着“神眷者”逃离他那绝杀一刀的影响范围。

“吼!”

“嗷!”

随着龙与鬼在战场边缘的游走,这群“神眷者”们,终于是明白了,眼前这位触碰到“至高三境”力量的殊命,到底有何目的——

他在猎杀“神眷者”!

要是仅仅想要战胜它们,借助旧日星河的规则完成任务,绝对不会阻拦它们的撤离,毕竟击退与击杀是两个概念,为了完成任务而冒着危险去击杀它们,是完全没必要的事情。

“吾主……会记住你的名字……”

“你终将……会在血肉的神座之下……”

“成为吾主的……”

“奴……仆……”

三个“神眷者”在光影组成的刀光中缓缓淹没,一句在白夜看来十分无趣的诅咒从它们“口中”说出。

等到他完成对三城的融合并将星河翡翠独立出弥诺克斯,启动对蔚蓝星开放的“时空枢纽计划”后,到时候,到底是谁成为谁的奴仆还说不定呢!

虽然血肉之神修改了蔚蓝星的一些命运轨迹,这在白夜的意料之外,但有时,有些必然,只能是……

必然!

“轰!”

“轰!”

“……”

肆意膨胀的光影之力与刀剑之意将“神眷者”们彻底吞噬,仅仅只留下了几枚晶莹剔透的,透着血红色纹路的“残缺的神性核心”。

随后。“剑之蛟龙”一个腾挪便上前将核心收回并交掉了白夜的手中。

“时间还挺早的。”

在不足三分钟的时间内解决战斗,白夜站立在祥云之间,等待着下一批“神眷者”的到来。

今天,他虽白衣胜雪,但他不是天上的剑仙,而是地狱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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