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十七突然想到了什么,歪着脑袋问他,“父亲私下里给过你银子没有?”
颜如松摇摇头,“需要花销的时候,我都是从母亲那里拿银子的。怎么了?”
“没什么!”颜十七贼贼的笑,“走吧!先去娘亲那里吃晚饭。”
因为江南的事情有了助力,颜十七莫名的心情大好,晚上多吃了半碗饭。
饭后,兄妹俩对视了一眼,颜如松便告辞,匆匆走了。
高氏对兄妹之间的小动作,瞧在眼里,却也不点破。
总归不是做坏事,因而也就没必要制止。
颜十七就蹭啊蹭啊蹭到了高氏身边,“娘亲!有事情禀告!”
高氏觑了她一眼,“赶紧说!我这累着呢!早些歇了,明日还要早起呢!”
颜十七从袖袋里掏出那沓银票,“去跟父亲谈话的时候,父亲偷偷给的!他说是他这些年卖字画攒的。”
高氏接了过去,数了数,“五千两?”
颜十七道:“父亲的字画很值钱吗?”
高氏撇嘴,“他又不是名家大儒!攒了五千两,也实属不易。”
颜十七眨巴两下大眼睛,“以娘亲之见,这是父亲全部的私房银子,还是一部分?”
高氏道:“一部分!”
颜十七的小嘴就撅了起来。
高氏道:“应该是很大的一部分!他现在手里的余银,应该不过一千两了。”
“嗯?”颜十七的双眸一下子被点亮了,“这么说,他把大头给我了?”
高氏看女儿这样的表情,却是莫名的心酸。
她深知自己教出来的女儿不是那种贪财的,会为了五千两沾沾自喜,无非是因为那是当爹的给的。
女儿打从心里,还是渴望父爱的啊!
“嗯!都给了你!给你,你就留着压箱底吧!”
颜十七嘻嘻笑,“娘亲,父亲连哥哥都不曾给呢!”
高氏揉揉她的头发,心里愈发的酸涩,“是啊!都给了你,开心吗?”
颜十七道:“娘亲开心吗?娘亲不嫌弃他的银子?”
高氏撇嘴,“我跟银子又没有仇,为何要嫌弃?”
颜十七道:“因为给银子的人啊!”
高氏冷哼一声,“就算没有这银子,你是不是还得喊他父亲?”
颜十七点点头。
高氏继续道;“就算没有这银子,你是不是也得孝顺他?”
颜十七再次点点头,“我身上毕竟留着他的血!这一点儿,改变不了!”
高氏耸耸肩,“那不就得了!没有银子,你也得喊他父亲,也得孝顺他。拿了银子,还是这样的结果。那为何不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傻子才会见了理所应得的银子而往外推呢!”
颜十七便咯咯笑了起来,“娘亲这歪理讲的,好正啊!”
颜秉正给的银子,只要高氏不觉得膈应,她当然拿的心安理得。
“噗——”高氏笑喷,“自相矛盾!你呀!”
颜十七便又在高氏怀里撒了会儿娇,才起身离开。
走到院子里碰到了乔嬷嬷,“嬷嬷什么时候回来的?那边什么个情况?”
乔嬷嬷道:“天黑之前就回来了的!老夫人亲自见了老奴,那仪容不愧是公主啊!听了咱们的难处,对于咱们要去四方酒楼包场的事情,竟是非常的赞同。还说,定亲这种事,定的这么仓促,原就有些对不住姑娘。咱们这边自然怎么方便怎么来。”
颜十七就笑了,“我就知道,老夫人不会反对!”
乔嬷嬷也笑,“老奴也觉得那是户好人家,姑娘嫁过去,会有好日子的。”
颜十七面露羞赧,“娘亲那里需要服侍,嬷嬷赶紧进去吧!”
颜十七回到屋里,让丫环伺候了笔墨纸砚,将明日的具体章程写了,派报晓连夜送去了帝师府,交给了关山月。
另写了一封信,让报晓一并送去了沅王府,交给沅王妃。
她的定亲宴,纵使来的仓促,也绝不容许被有心人破坏。
颜家四房宅院,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
颜如松亲自跑了趟主宅那边,自然是去请人的。
却不是去接女眷,而是请了颜如杨和颜如樟来这边待客。
至于女眷那边,虽然颜十八和颜清雅都跃跃欲试,却没有接到邀请前去陪客人。
太阳越升越高,四房那边却是毫无动静。
别说高氏亲自来请了,就是连个婆子和丫鬟都不曾派来。
颜十八和颜清雅去习氏那边会合的时候,脸上就都是阴云密布了。
今日的定亲宴,不说是冲颜十七的名头,就是冲着卫国公府那边,去捧场的女眷都不在少数。
这种露脸的机会,自然是少不了闺秀们参与的。
这种时候,她们若是作为主人招待客人,自然就会有很多的便利。
无论认识贵妇还是贵女,对于她们将来嫁入高门,都是大有好处的。
尤其是最近颜家运势这么背的时候,她们急需要机会崭露头角,在京城闺秀们当中站稳脚跟。
偏偏,颜十七那个榆木脑袋,这么好的事情,居然没有想到她们这些个自家人。
人差不多到齐了,习氏看看众人,“还有没来的吗?”
张氏伸头点了点人数,“就差三弟妹了!”
别说幼儿了,就连寡居的陈氏都要去,这阵势也是没谁了。
按理说,举凡喜宴,寡居之人都是要避讳的。
用迷信的说法,那种人是不吉利的。
陈氏以前深居浅出,这其中的道道儿岂是不知的?
今天却伸长脖子往前挤,说到底,就是为了给四房添堵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