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来,唯一不把皇上当皇上,而是当一个纯粹的男人的,也就是皇上记忆中的那个小师妹了。
这个世上,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赵翀跟颜十七交了实底,颜十七也就安稳了下来。
直到第二天,状元府派了人来接她,颜十七便隐隐的有了感觉。
高氏的奉旨和离怕是已经成了。
颜十七去了延益堂跟老夫人请示。
老夫人屏退了所有的人,定定的审视了她好久。
颜十七对于老夫人的敏锐也是佩服的很,所以,心中有什么想法,也是不打算隐瞒。
“皇上昨日宣召我父亲了,这事,祖母知道吗?”
老夫人叹气,“按理说,皇上是很少召见一个即将外放的七品县令的。”
听这话的意思,就是已经知道了。
颜十七道:“所以,我猜测,今日找我回去,八成是他们和离的事。”
老夫人道:“阿七,你会不会因此怨恨皇上?”
颜十七苦笑,“祖母,他们上一辈的事情,我不搀和的。父亲从前一直都是糊涂的,在我痴傻的那些年里,疼爱颜十八远远比我多,这个我心中有数。但是,不能因此就抹杀他是我父亲的事实。说实话,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是心疼的。”
“但你帮不了他!”老夫人道。
颜十七道:“就算帮得了也是不能帮的啊!那样子对我娘亲来说,是很不公平的。就这样吧!他们平静的分开,至少不会让我和哥哥难做。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老夫人道:“祖母是怕你想不开。既然你是个通透的,那祖母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早去早回吧!外出多带些人手!”
“是!”颜十七福身行礼,退了出去。
别说她颜十七外出了,现在卫国公府的人任何一个主子外出,都会前呼后拥的。
一路顺畅的到了状元府。
谷晓蕴已经等在大门口了。
她站着的地面上,清晰可见有转圈的痕迹。
“你可是来了!”那语气,竟像是期盼了千年。
“出个门不容易啊!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天要塌了?”颜十七故作轻松的问。
谷晓蕴一把抓住她的手,扭身就往里走。
颜十七几乎是被拖着的,“嫂子!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谷晓蕴站住脚,眼圈泛红的看过来,“虽然你早就告诉过我,但是事到临头了,我还是不能接受。”
颜十七叹气,“你是心疼哥哥吧!”
谷晓蕴嫁到颜家才几天?
跟公婆之间远还没有结成深厚的感情。
这其中,最难受的应该就是颜如松了。
颜秉正就算忽略了她这个女儿,但是对颜如松这个长子那真是用心栽培过的。
不管颜秉正做人有多失败,都不能否认他在学问上的出众。
高氏当初选中他,也定然是因着他的才华横溢的。
所以,颜如松能够高中状元,颜秉正的功劳不容抹杀。
何况,颜如松七岁搬去前院,后又移居莒州书院,跟颜秉正的相处也是极多的。
所以,爹和娘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同等重要的。
从前因为范姨娘母子三人的原因,莒州的那个家,就算是没有大的冲突,却也是不和谐的。
如今,妾室一房的影响几乎没有了,本以为可以过太平日子了。
高氏和颜秉正却还是走到了和离这一步。
无论是少了爹,还是少了娘的家,都是不完美的。
如今,家碎了!怎能令人不感伤?
“夫君昨夜是睁眼到天明的!”谷晓蕴的眼中泛起水光,“半夜里更是哭了一场。”
“出息!”颜十七骂着,声音也是哽咽,“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在媳妇面前掉眼泪?”
虽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也早就做好了他们和离的准备,但是,真正来临的时候,面对着这种氛围,她也禁不住情绪低落了起来。
谷晓蕴瞪她,“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你懂不懂?”
“嫁了人的女人啊!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了。”颜十七感慨道。
“去你的!”谷晓蕴轻轻的在她臂膀上捶了一拳。
颜十七抓住她的手,“嫂子,哥哥现在只有你了!他哭的时候,你可不能陪着他哭啊!你得给他把这个家撑起来。”
谷晓蕴哽咽着点头,“我明白!你也劝劝他!毕竟,公爹即将外放,母亲若是大归去江南的话。这京城之中,就只剩下你们兄妹俩相依为命了。”
“嗯!我会的!”颜十七用力握了握她。
Wшw⊙тт kán⊙CΟ
脚步声渐近,抬头,就看到了关山月匆匆而来。
“舅母!”颜十七连忙迎了上去。
关山月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脸的凝重道:“槿儿,你要坚强!就算他们不在一起了,你的娘还是你的娘,你的爹还是你的爹。不过是不在一个锅里摸勺子了而已。”
颜十七笑笑,“舅母放心吧!我想得开!”
关山月道:“已经派人去衙门里请小赵了,说是忙着,晚一些时候过来。”
颜十七一怔,“这件事,不用知会他的!他对我娘家的事情,不会指手画脚的。”
关山月摇摇头,“你想到哪里去了?让他来,那是要征求他的意见。因为你嫁了他,他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家里有事情发生,他理应知晓的。”
颜十七松了口气,“我告诉他一声就行!”
关山月叹气,“真是个傻丫头!你告诉他,跟请他来,哪是一样的?蕴儿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