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王局办公室,木深秀说已经调取昨晚的监控录像,王局问下班后谁去过办公室,木深秀说只有余倩在晚上十一点后去过。
王局大惊:“怎么会是他?你们有没有看清楚?”木深秀说确实就是他,自己和高远看得一清二楚。王局似乎仍然不敢相信:“余倩这小伙子平时看起来忠厚老实,他怎么会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木深秀说自己也没想到会是他,自己一直把他当做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看待,他是个海归,看待问题颇具国际视角,写出了不少有创意的调研,本来自己打算好好培养他,可是现在看来不得不重新评估一下他还有没有培养价值。
王局亲自打余倩电话,让他马上上来。高远见事情可能闹大,心想不如卖余倩一个人情,以后他不再给自己添乱就行了。他便恳求王局:“余倩可能只是一时糊涂,要不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木深秀也有些犹豫:“余倩确实为处里做了不少事,高远没来的时候,他和文博经常加班到很晚,唉,真可惜,本来他可以很有前途的。”
王局满面公正之色:“木深秀,作为一个领导,你不能总是这样感情用事,如果这件事轻易让他过去,他只会越走越偏离正道,还有你,高远,你处处为同事考虑,这值得肯定,但是过分的让步就是妥协,就是对同事的不负责任。”
木深秀和高远无语,这时,余倩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彬彬有礼向王局问了声好,然后又恭敬地和木深秀打了个招呼,木深秀避开他的目光,她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不屑。王局让他坐下:“小余啊,昨晚你去过办公室吧?”
余倩脸上闪过一阵惊慌,但马上一口否认:“我没去过。”王局严肃地审视着他:“小余,你要说实话。”余倩避开他的目光,看了一下高远和木深秀,发现他们两人正在以一种洞若观火般的目光盯着他,他不禁乱了分寸,嘴里语无伦次说道:“我去过,不,我没去过。”
“余倩!”王局重重地叫了一声,余倩彻底崩溃了:“王局,我去过。”
王局终于相信了木深秀所说:“余倩,原来果真是你!你说,你为什么做出那种蠢事?”
“我昨晚喝多了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做。”余倩仍在狡辩。王局摇头道:“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木深秀,这事就交给你处理吧。”
余倩慌了手脚:“王局,我承认,我是故意给高远捣乱,以后我再也不敢了,请你原谅我,以后我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
王局看也不看他:“你知道你那样做会对高远造成什么影响吗?本来我挺欣赏高远的,可是看到他拿上来的课题,我几乎都被气晕了,如果自始至终都没发现使你做梗,我可能再也不会信任高远,高远再也没有机会做我的课题,难道高远的前途被你毁掉你就开心了吗?”
余倩无言以对,哀求的目光转向木深秀,木深秀也开始痛加斥责:“你是个海归,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同事之间应该相互团结,相互帮助,不应该相互拆台,相互作对,你知道周瑜怎么死的吗?气死的!你可不能像他那样小肚鸡肠嫉妒人,你与其嫉妒别人,不如努力完善自己。”
“木处,都怪我一时糊涂,以后我一定悔改。”余倩简直像一个罪犯。木深秀忍不住语气轻了一些:“你知道吗?高远一直在给你求情,求我们装作不知道这件事,与高远相比,你的境界真的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你再不改,以后真的就不可救药了。”
“我一定改,一定改,高远,谢谢你,以后我一定会像木处所说的那样,与各位同事相互团结,相互帮助,我再也不会拆谁的台,再也不会和谁作对!”余倩似乎要把心掏出来。
高远连忙说:“谁都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相信你一定会践行自己的诺言,你一定不会再让大家失望。”
“你们回去吧,木深秀,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回去妥善处理一下,事后向我做个汇报。”王局说完开始看高远做的课题。
木深秀回到办公室,马上让高远定了一间会议室,把大家全部召集到那里:“今天请大家开个会,主要斯讨论一下余倩的问题。”木深秀面色无比严肃,其他人不明原因,一个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余倩的问题?余倩怎么啦?”“余倩不会是生活作风出现问题了吧?”
“大家都别猜了!昨天晚上,余倩私自来到办公室,把高远做的课题删了个一塌糊涂,今天我和高远把课题拿给王局看,差一点挨骂,这件事的性质很恶劣,王局已经发话,让我拿出个处理结果,事后还要向他汇报,我一个人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吧!”
立刻,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余倩,怀疑的,看热闹的,鄙夷的,不一而足。余倩耷拉着个头,静候大家的批判。
良久,没有人说一句话,木深秀开始点名:“乐山,你先说!”乐山边思考边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就这个态度!”
木深秀又点鲁钢的名,鲁钢欲言还休,但终于说道:“我不相信余倩会做出那样的事,但是如果他真的做了,那就是太过分了,大家都在一个办公室,如果都像他那样的话,将来岂不是要相互提防,这样的人我觉得不应该留在我们处。”
高远听了顿觉鲁钢果然够刚直,木深秀也赞道:“说得好,大家都要像鲁处这样说实话,不要藏着掖着。”
马兴似乎很不满:“今天怎么搞得像整风似的?我不赞同鲁处的观点,我认为,还是乐处说得对,余倩和高远的矛盾,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不是敌我矛盾,不应以斗争的方式来解决,而应通过批评与自我批评来解决。”
木深秀不屑于听下去:“你就会给人扣大帽子,什么整风啊斗争啊,亏你想得出来。”
马兴鼻子一扭:“你才是给人扣大帽子!你不是让大家说实话吗?我说了实话你还有意见,你真的是口是心非,不过无所谓,我还有实话要说,我可以说吗?”
“你说吧!”木深秀强压火气,让他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