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老爷一番紧张的对话,绌瀛总算是解脱了。夏风元为绌瀛安排的倒是一个小院子。现在知道了夏老爷的真实身份,绌瀛对于这一切倒不是很惊讶了。
夏风元总觉得那个“俞兄”称呼起来怪怪的,所以夏风元每每在称呼绌瀛的时候倒也直接称呼起兄台来了。夏风元这样倒是也正和绌瀛的心意,毕竟没有哪一个人愿意被别人当作另外一个人。
“兄台,刚才家父没有为难你吧?”
夏风元小心的说完,还不等绌瀛回答又连忙补充说道:“家父的性子有时有些奇怪,但是却也是个古道热肠之人,倘若言语上有何冒犯之处,愚弟在这里替家父陪个不是。”
绌瀛说道:“贤弟多礼了,我和夏伯父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夏风元对自己的父亲还是有些了解的。刚才夏老爷把绌瀛单独叫去的举动明显就不是对绌瀛很是欣赏,现在绌瀛说是两人相谈甚欢,着实让夏风元很是奇怪。
绌瀛和夏风元吃饭饮酒,没想到夏风元看着挺爽快的,其实酒量倒是不太好,只是略微喝了二两小酒,就已经有了很明显的醉意。
人都说喝醉酒的人最容易被套话,其实倒也不尽然。比如说看似平常什么话都说衣服没有正形的孙皓钺,你却是半个字都没套到,反而很有可能被他窥得先机,将你的目的套出。而夏风元就是少数中的少数,他一旦醉起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连他十五岁被人下了药破了身子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这倒是让绌瀛有些哭笑不得。
绌瀛原本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在江湖混的,后来跟随着孙皓钺更是见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夏风元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他自然是清楚的。
现在绌瀛已经完全确定夏风元一家不是前朝之人的,相反夏家对他们还是很有利的。
想到这里绌瀛便放下心中的一切,在夏府歇息了。
而绌瀛不知道此时五福全里的夜晚还是点缀着烛火。
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对着底下跪着的人说道:“那支镶宝石蝶戏双喜鹊珠花呢?”
“属下无能。虽然追到了那人,但是那人现在却是在夏府上。夏府背后有人。属下们现在倒是无能为力。”
“那人的身份可是查清楚了?”
“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京城俞府长房的小公子俞宏,来这里拜会水先生的。”
“请主上恕罪。属下们听他和夏府公子直接说是他从京城来的,当时他和夏府公子并不熟。说是为了拜会朋友。本来是想住南来北往的,可是南来北往人太多。所以便打算去迎客来,谁知道再快进迎客来的时候我们跟踪的人被发现了。不过那人是在迎客来附近才发现咱们的人的,小六子还试探了几句,那人确实不是第一次来西南。”
“记住,没有下次。将那人盯紧了。找机会记得将那支镶宝石蝶戏双喜鹊珠花拿回来,不然你们提头来见!”
回话的那人正是在迎客来坐着的那个青衫问小六子话的人。此时那人的头上俱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在那戴面具的人走后还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青衫人一块跪着的其他的几个人,此时也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
孙皓钺突然一下子联系不上了绌瀛心里一时也很是担心。
好在孙皓钺还有碧霄。虽然碧霄和绌瀛倒是没有感应,绌瀛也不知道碧霄会说话一事,但是绌瀛毕竟在七皇子府上也是住了许多时日,绌瀛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是爱作弄碧霄一番的。怎么说呢,绌瀛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受碧霄待见的。尽管这样,还是说明了碧霄是对绌瀛有一定的了解的。
于是,孙皓钺倒是在第二天很快通过碧霄知道了绌瀛所在的位置。
夏家?
孙皓钺倒是很是疑惑了起来。
半晌过后孙皓钺就知道了夏家就是南来北往的老板。另外还有这个夏家的南来北往没有迎客来好,但是却是不容小觑。几十年来竟然从来没有出过事。这样的客栈背后没有人是谁都不会相信的。就是刘清素开的首饰铺子和成衣铺子都出了问题呢?
这个夏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呢?绌瀛会不会有危险呢?夏府跟前那些监视的人究竟是夏府为了囚禁绌瀛不让绌瀛出府的呢,还是绌瀛出去转一圈的效果已经有了呢?
带着许多的疑问,此时的孙皓钺有些心绪不宁。此次让绌瀛出去转一圈不是没有一点危险的。但是只要绌瀛足够机灵多半是无事的,而且迎客来也有他安排的人,孙皓钺之所以没有你告诉绌瀛是不想绌瀛在关键的时候让人看出什么。夏府这礼是个意外。
到了下午吃饭的时候孙皓钺现在才算是收集了所有的消息。
孙皓钺让人盯着五福全的人已经传回详细的消息了。孙皓钺原本打的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谋,可是对方太强大,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那一条线上的消息总是传回来的慢一些。
到此孙皓钺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绌瀛的担忧减少了不少。现在最起码可以完全确定绌瀛是没有大碍的。只是看样子得找个机会将夏府门跟前的那些人引开一段时间。好让绌瀛出来,问问绌瀛到底夏府是怎么一回事?
夏府门前监视的十几个人人中就有小六子。小六子是自动请命想要戴罪立功的。也是因为如此,戴面具的主子还是好生夸赞了一番小六子。所以小六子对于此次监视看的很是重要。
夏府里出来一个买菜的婆子,都要被小六子跟随良久。
孙皓钺的人发现了这个问题知道那些监视的人对夏府似乎也很是敬畏。身穿灰色衣衫的小六子很是仔细的样子自然也是落到了他们的眼中。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最主要的就是引开小六子。
于是刚歇下没多久的小六子发现一个穿着斗篷,口鼻还用一块方巾包着让人几乎看不到他的面目。肩上是挑着一担什么东西向这边走来。
大白天的,这人这个模样太可疑了。
于是小六子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那人的身上。
到了附近小六子又闻到到了一股臭臭的味道。
这样的味道让小六子的戒备心一下子降了下来。小六子没了怀疑自然是将投注在那人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
那人越来越近,和小六子一块的另外几个人捏着鼻子说道:“呸,真臭。这个该死的家伙,若不是咱们有任务在身。我一定要把家伙收拾一顿,这个时候端什么粪水?”
这人无意间的话倒是一下子提醒了小六子,是啊,夏府好歹也处在繁华的位置。这个位置即使要端粪水也是晚上,哪有大白天的就端粪水的。这个人一定很可疑。
“站住!”
小六子想到这里立马对着那人喊了起来。
那人一听连忙小跑了几步。
这下子大家的注意力都转过来了。再细看,那人的身影竟然和绌瀛有七八分相似,一时之间竟然有三四个人追着戴斗笠的人去了。
小六子自然也是跟过来了。
那人也是跑了不远眼见着就要被小六子他们抓住了,眼前的一个巷子。那端粪水的人一下子就跑进去了。
小六子心中的怀疑更甚了,原本还是三四个人追过来,现在倒是有一大半的人追过来了,原来的地方倒是只留了三四个。
这边小六子正在追捕刚才那个戴斗笠的,那厢绌瀛已经被夏老爷告知说是刚才外面监视的人已经有一大半的人走了,问他是否要出去。
绌瀛说道:“看样子夏伯父倒是一点也没闲着。”
夏老爷倒也不以为忤的说道:“那么,你到底要不要出去?”
绌瀛说道:“要的,怎么也要出去透透气的。不过夏伯父和夏贤弟招待的很好,晚辈若是和水师傅见了面后再来拜访。”
这话算是将之前绌瀛说的话给圆了。
其实夏老爷倒也没那么好心的就是时刻刻的帮着绌瀛盯着外面。左右外面的人也不能拿他如何。
夏老爷之所以提醒绌瀛也是因为绌瀛之前和他们说的水师傅的事情。夏老爷对于绌瀛心里总是感觉有些不踏实的,人要真的装一个人其实很不容易被发现。但是有时候不经意间也很容易露出小马脚。
现在看来夏老爷觉得自己真的是多虑了。心中不由的暗暗想着,是不是西南最近的局势让他很容易想多了?
绌瀛现在出去先看看情况。那一拨人不会平白无故的突然撤走。兴许就是孙皓钺的人。孙皓钺虽然没有说他具体的计划,但是绌瀛知道孙皓钺定不会真的置他与危险之中的。所以绌瀛虽然什么也没问,但是心里却是有一种信念。
绌瀛到了外面先是悄悄的避开门口的那三四个,然后绌瀛迅速在附近的一棵树上将自己简单的装扮了一下就去了东南附近的凤凰山上。
果然不出绌瀛所料,在到了凤凰山上的时候果然见到了孙皓钺。
“怎么现在才出来?”
孙皓钺说道:“得亏你机灵,出来之后没有直接回到咱们原先住的地方,不然就真的露馅了。”
绌瀛惊讶的说道:“那个夏老爷还跟踪我?”
孙皓钺点点头。应该是他。
“他不是没武功吗?”
“谁说的?”
绌瀛听后有些呆愣,当时他确实没有感觉到夏老爷会武功的事情,江湖上也没有听闻古幽明会武功。所以绌瀛想当然的以为夏老爷没有武功。现在听着孙皓钺的二话倒是刚才跟踪他的就是夏老爷,如此看来夏老爷的武功于他只怕是只高不低。
“那个夏老爷到底是什么人你清楚吗?”
绌瀛说道:“夏老爷对于我是俞宏的事情倒是没有怀疑,所以他告诉我他是古幽明的后人。从他的话里他和俞家似乎很是有些渊源的。”
“原来如此。这倒是一件好事情。”
绌瀛说道:“我倒是觉得夏老爷咱们可以争取一下,他应该和咱们是一路的。”
孙皓钺疑惑的看着绌瀛。绌瀛便将夏老爷之前三番五次的问他俞府的打算。还有自己说的话告诉了孙皓钺。
“确实,看样子那个夏老爷确实对前朝是有看法的。不管是真的基于为了百姓还是自己心里有什么打算。这都对于咱们有好处的。我看前朝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对那夏老爷似乎很是忌讳。就是夏老爷的南来北往一直以来从没有出过任何事,只这一点就让人觉得不简单了。”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
“看样子,咱们一会得见一下俞宏本尊了。若是没什么问题咱们到时候得一起去夏府探探了。”
绌瀛点点头。
随后孙皓钺笑着说道:“估计监视你们的人现在要郁闷死了。”
绌瀛现在最关心的是下一步该怎么走,还有他这出来都晃了一天多了。到底有没有作用?
孙皓钺像是知道了绌瀛想法说道:“你昨天在南来北往对夏风元的话想必他们也知道了,一旦知道你不见了,他们说不定很快就会找到凤凰山这边来。所以咱们现在先赶紧和水老先生以及俞宏见面,其他的容咱们回去再做细说。”
绌瀛点点头。
“参见太子!”
到了凤凰山山腰跟前的一个竹林小院,俞宏早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孙皓钺便行起礼来。
“勿需多礼!”
其实俞宏知道孙皓钺在西南的时候也是很是意外。因为他从京城过来的时候“孙皓钺”还在京城。可是刚刚在此之前孙皓钺和他见了一面,俞宏便什么都明白了。
“机关神手古幽明和你们家有什么关系?”
俞宏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此时说来话长,殿下先进去,容在下慢慢细说。”
孙皓钺倒也没有深究,绌瀛却是嗅出这其中的不寻常来。夏老爷对于俞府的态度也是怪怪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