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镇地方衙署。
“张主事,整理的金州河道情况,本将皆已了解。情况并不容乐观啊!”赵宗武眉头紧皱,言语中带着几分隐忧,“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金州境内的河道,并没有贯彻到根本的水渠灌溉系统。
如果说是这样一种情况,来年就算是抢下了春耕,可具体的收成如何,那完全要凭借老天的脸色了!
但对我东海镇上下来说,将命运嫁接到老天上面,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站在书案前,右手极带节奏的轻弹着,看着眼前的张承、王维栋、张辉等人,赵宗武说出了内心中的担忧。
因为是从觉华岛带出来的老人,所以这话当然是畅所欲言的好。
张承躬身讲道:“大人您说的没错,就维栋搜集、整理的情况来看,金州境内的基础差到了极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下官绝不相信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但负担越重,也往往代表着责任越大!
这对我东海镇上下来说,的的确确是一件非常重大的情况,但如果我东海镇上下一心,顺势解决这样一个困难!
那拥有的底蕴,将会是想象不到的存在。”
经过现实的摔打,先进理念的诱导,张承拥有着超出常人的想法。
赵宗武点了点头:“张主事讲的没错!能力越大,往往责任也就越大!
对于这一点,本将心中是深有体会。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金州百姓的心已拥有归拢的趋势,从单纯的诉苦大会,再到具体的问题解决。
在这样一个过程中,也让金州百姓的心彻底放下了戒备。
这一点是关键!
如果说没有这一点,那所有的部署,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空谈。”
王维栋应道:“是的,根据各地村镇传上来的情况简述,在诸多村、镇长的诱导下,地方百姓对于恢复生产,拥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
先前百姓将重点放在了耕地如何分配,但现在他们却不这样想了。
既然拥有公平合理的分配机制存在,既然现阶段他们并没有能力拥有耕地,那倒不如服从官府指令。
虽说有基础授田在此兜底,但在劳作中的工分,才是衡量一切的根本!
更为重要的是,现在金州百姓的粮食,完全是配给制。
过怕了那种忍饥挨饿的苦日子,百姓们的算盘要比谁都打的精明!”
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总是在心中自以为是的牛掰,可当现实的无情大锤夯下时,举手投降的速度要比任何人都快!
“维栋讲的不错,但越是这样,地方基础建设就必须越快上马!
耽误一天时间,消耗的不仅仅是海量的粮食,更重要的是拉大了与建奴间的差距!
虽说当前建奴被草原事宜牵绊,但这并不代表着,建奴会对我们盘踞金州的事情不上心!
相反建奴恐比谁心中有着急,尤其是努尔哈赤这头野猪皮!”赵宗武微眯双眸,讲出了心中的担忧。
对于赵宗武的见解,张承、王维栋、张辉皆点头应和,没错,面对这样一个强劲的威胁势力,恐谁都不会愿意眼睁睁看着他们强大起来!
努尔哈赤是蛮横、粗暴,但这并不代表着努尔哈赤没有战略眼光!
建奴能在黑土白水间,从分散走向一统,再强势崛起,这中间固然有大明的不争气,但更重要的是努尔哈赤的确牛掰!
虽说赵宗武心中非常厌恶努尔哈赤,但单从战略对手的角度来看,努尔哈赤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虽然努尔哈赤是恶贯满盈的魔鬼!
平复了心情,赵宗武走向金州地图,讲道:“金州不比复州卫,拥有横贯境内的较大型河道!
这使得地方水渠筹建工程,要比预期中艰难得多。
既然条件不好,那我们就要创造条件。
根据东海镇地方衙署事先进行的规划,分别以铁山镇、旅顺镇、木东镇、旅大镇、良乡、井乡、金州城、黑山镇八处为核心,分别筹建套装式水渠灌溉!”
“大人说的是,在先前召开的会议中,下官已反复强调过!”张承在后肯定道。
可单凭借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啊,具体情况是怎样的,这是谁都无法确保的,所以不管怎样,都必须要掌握到实际才是真的。
赵宗武挥手道:“单靠这些不行!
每个地方的实际情况,永远要比想象中的复杂,原本应筹建一座小型水库的地方,实际上能容纳的下一座中型水库!
如果治下的村镇长,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按部就班的去筹划,这便浪费了一座水渠容积地。
这对整个金州的水渠灌溉系统,是带有很大的影响的!”
赵宗武讲话喜欢直截了当,因为这样的出发点,是为了能让地方拥有更好的发展。
这一点张承他们的确没有想到,为此赵宗武在沉思片刻后,当即表示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不如下乡进行突击检查。
有任何实际问题,皆到最前线去处理!”
说做就做,赵宗武也不管会产生怎样的影响,领着张承、王维栋、张辉便前去金州各地。
虽说张承他们是总揽金州民生的主要官员,但空闲几日去做实际把控,这并不会耽误太大的事情。
有金州菱堡群防线在,任何隐患皆被排除在外!
但对于赵宗武来说,他心中并不看重这些,只要能带领百姓走向强盛,那不好的姿态,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