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露想着三十六计跑为上计,但脚刚迈出几步,身体瞬间就撞在了一堵肉墙上,小脸还被撞得生疼。
此时,凌露哪里能顾得上自己的脸疼?看着皓月阴云密布的脸,凌露顿时就咧开嘴讨好地笑了笑,“皓月……”
皓月无视凌露讨好的模样,沉沉地开口:“知道错了?”
“知道了!”凌露低头如捣蒜,认错态度非常的好。
“错在哪里?”又是沉沉的一句。
“我不该想着自己走,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凌露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瞅着皓月,笑着开口。
一听,皓月的脸更黑了,“还有呢?”
“我不该不跟你说一声就去买布料帮你做衣服。”说着,凌露的眸中快速划过一道狡黠的光芒,她觉得这句话的效果一定不错。
果不其然,亲耳听到凌露想把他做衣服,皓月的脸色顿时就缓和了下来。
凌露心中顿时一阵窃笑,乘热打铁,主动拉起皓月的手,“我们回去吧。”说着,凌露拉着皓月就想离开。
但皓月却纹丝不动,他还不知道凌露在打什么鬼主意?想这样就蒙混过关,没门!
“皓月,我还要去给小姐洗衣服呢。”凌露见这一招似乎不好使,赶忙把自家小姐给搬出来了。
皓月依然不为所动,伸手一拉,把凌露拉进了怀里,双手紧紧把凌露圈住。
“不要这样,让人看到了。”凌露紧张地四处张望,这可是在外面,王府里到处都是暗卫,她一点都不喜欢被别人观看。
“错在哪里?”皓月当然把凌露的紧张看在眼里,但他不但没有松开手,而且还更搂紧了一分,话语中更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
凌露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知道自己如果不好好承认错误,皓月肯定不会放了她的。
“我不该跟魏霆去他的府里,被他骗。”凌露一点都不想提起这件事,因为这会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笨了,小姐那么聪明,有她这样一个笨丫头,也太给小姐丢脸了。
皓月的眉头皱了皱,“还有呢?”
还有?凌露伸手摸了摸脑袋,顿时想了起来,“我不该跟魏霆打一把伞。”凌露说着又赶忙解释道:“皓月,我并不是怕自己淋到雨了,我是怕那些布料淋到雨了,才同意他送我的。”
凌露觉得她这样一解释,皓月应该不会太生气吧,不想却听到皓月恼怒的声音直刺耳膜,“你重要,还是那些布料重要?这都分不清?!”
凌露顿时就感到头顶上乌云滚滚,雷声隆隆,皓月的反应怎么就跟她想的不一样呢?
凌露咬了咬唇瓣,决定还是不说话得好,说一句错一句,还不如不说呢。
“怎么不说话?你想一直呆在这里?”皓月自然知道凌露最害怕什么,幽幽地开口。
“谁说我一直想呆在这里?”凌露瞪了皓月一眼,扭了扭身体,但皓月根本没有一点松手的打算。
“知道错在哪里了,我就放开你。”看着凌露垮着的一张小脸,皓月开出了一个极具*力的条件。
“我不都已经说了吗?”凌露撅起了嘴巴,完全不知道皓月指的是那一点。
看着凌露的神色,皓月只差仰头一声长叹了,他知道他若是不提醒她,她估计站在这一整天也未必能想得出来。
“你之前在房间里想对我说什么的,嗯?”皓月提醒了凌露一句,但一提起这件事,皓月的脸色又忍不住沉了沉,他完全可以肯定,这丫头当时是想跟他提分手,真是讨打!
原来是这件事呀,凌露顿时恍然大悟,但看着皓月沉沉的脸色,凌露的心不由地颤了颤。
“皓月,我错了,我不该没有弄清楚就随便下结论。”凌露斟词酌句,觉得一定不能说出“分手”这两个字来,否则的话,一定会更加刺激到皓月的。
皓月深吸了一口气,没再继续追问,而是收紧了手臂,看着凌露异常认真地开口道:“凌露,我这一辈子只说一遍,你记住了。”
“什么?”凌露心中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这一辈子,无论遇到任何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永远不离不弃!”
千金一诺,重于泰山!
凌露的眼中顿时覆上了一层雾气,凌露使劲眨了眨眼睛,但雾气越聚越多,一颗颗泪珠悄然滚落。
“皓月……”凌露泪眼朦胧地看着皓月,自责,惭愧,感动。
皓月伸手帮凌露抹去脸上的泪水,声音也变得柔了起来,“记住了吗?”
凌露使劲点了点头,趴在皓月的胸前“呜呜”地哭了起来,任泪水肆意地流淌,她知道她此时流出的是幸福的泪水。
……
蓝翎和燕惊寒一道去了书房,因为魏霆交出了苏全的两枚信号,他们之前的部署就要做相应的调整,为此二人就这件事商量了一番,重新又部署了一番。
随后,蓝翎和燕惊寒才回了房间用早膳。
蓝翎看着自从她伤好之后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在早餐桌上的浓香的鸡汤,右眼皮不由地跳了两下。
受到前世生活的影响,蓝翎向来喜欢早餐清淡一些,但因为燕惊寒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的早餐不可能只有粥,馒头,包子之类的东西,蓝翎也渐渐入乡随俗了,不过,对像鸡汤之类的食物,蓝翎一直都是避而远之,一方面因为太油腻了,她不喜欢,另一方面,鸡汤可是高热量的东西,她一点都不喜欢变成一只猪。
“夫君,你想喝鸡汤?”蓝翎瞅了瞅白瓷盆里的鸡汤,看着燕惊寒问了一句,心中自然是带着一丝侥幸,她一点都不想喝。
燕惊寒看着蓝翎笑了笑,没有出声,拿过一个空碗,往碗里盛鸡汤。
看着燕惊寒脸上的笑容,蓝翎的心顿时颤了一下,好看的秀眉已经拧成了一团,她毫不怀疑自己夫君的这一碗鸡汤一定会放在她的面前。
果不其然,眼看着夫君白希修长好看无比的手端着满满的一碗鸡汤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蓝翎的小脸上就差泪流满面了。
“夫君,我不想喝。”蓝翎瞅着燕惊寒,直接表明了态度。
“为何?厨子们做的不好喝?”燕惊寒心中早就明白蓝翎心中在想什么,故意问道。
“不是,早晨喝这么油腻的汤,我喝不下去。”蓝翎说出了原因之一,她绝对不会说她怕自己长成一只猪,她若是说了,她完全可以肯定燕惊寒一定会说她就是变成猪了,他也一样喜欢。
她对她现在的身材很满意,一点都不想变成一只猪!
“我已经让厨房在鸡汤里加了一味去油腻的药材,你尝尝,一点都不油腻。”燕惊寒说着把碗往蓝翎的跟前推了推,好看的凤眸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有备而来!
蓝翎顿时撅起了嘴巴,“夫君,我为什么一定要喝鸡汤,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了她的身材,蓝翎依然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看你这几天比较累,昨天晚上又淋了雨,没休息好,想给你补补身体,乖,把汤喝了。”燕惊寒说着突然笑了一下,又接着道:“翎儿,你若想我喂你,我也没意见。”
变相地威胁!
蓝翎磨了磨牙,随即瞅了瞅面前正冒着热气的鸡汤,又瞅了瞅燕惊寒,哀怨道:“夫君,我不想长成一只猪。”
燕惊寒低笑了两声,把蓝翎揽进了怀里,“喝一碗鸡汤就长成猪了?你以为猪都是那么好长的?依我看,你就是顿顿喝两碗鸡汤也长不成一只猪,放心好了,乖乖把汤喝了。”
说完,燕惊寒放开了蓝翎,看着蓝翎,似乎在给蓝翎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喝,要么他喂她喝。
蓝翎瘪了瘪嘴巴,突然看到燕惊寒面前的碗空空如也,顿时漂亮的剪水秋眸中划过一道精光。
随后,蓝翎伸手快速拿起燕惊寒面前的碗盛了一碗鸡汤放到了燕惊寒的面前,同时道:“夫君,夫妻就要同甘共苦,我喝,你也要喝。”
燕惊寒自然知道蓝翎在打什么鬼主意,笑了笑,端起碗,几口便把鸡汤喝进了肚中。
看着燕惊寒手上一滴都不剩的空碗,蓝翎的如意算盘落了一地,她知道燕惊寒不爱喝鸡汤,本以为他一定会推脱不喝,到时候她就可以拿话堵他自己也就不用喝了,谁知,他竟然一改常态,蓝翎顿时就没辙了。
“翎儿,是你说的夫妻要同甘共苦,我喝两碗,你也要喝两碗。”燕惊寒在蓝翎的目瞪口呆中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鸡汤,很快又喝下了肚子。
到了此时,蓝翎已经欲哭无泪,她完全就是搬起石头在砸自己的脚!
“夫君,你不是不喜欢喝鸡汤吗?”蓝翎垮着一张小脸瞅着燕惊寒问道。
“只要是为了我的翎儿好,我再不喜欢吃的东西我都能把它当成美味佳肴。”
“傻瓜,哪有这么委屈自己的?”蓝翎有些惭愧,更多是感动,趴到燕惊寒的怀里小声地咕哝了一句。
“这么快就感动了?”燕惊寒低笑了一声,“感动了,就赶快把汤喝了,以后不准只想着你的身材,你吃什么由我说了算!”
“霸道!”
蓝翎抿嘴一笑,坐直了身,端起碗,慢慢把鸡汤喝下肚子,她知道她喝的不仅仅是鸡汤,而是她夫君对她满满的爱!
……
第二日是蓝欣儿等人被行刑的日子,燕鸣轩派了五千御林军守护刑场,防止意外的发生。
如燕惊寒和蓝翎所料,行刑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生一点意外,因为从蓝欣儿暴露在大众的眼皮子底下的时候,蓝相府就已经再无翻身之地,对于一个已经没用的臂膀,蓝巧凤不但会舍弃,而且还会跟它撇清一切关系。
原本依附蓝巧凤的一党见蓝巧凤都没有出手相救,他们自然也都知道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没人敢为蓝致绅等人求情。
燕鸣轩虽然下旨斩了蓝致绅等人,但并没有把蓝巧凤怎么样,只是以“教导无方”为由小小地惩罚了蓝巧凤一下。
燕鸣轩给出来到理由便是,一方面因为蓝巧凤跟蓝欣儿诈死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另一方面因为蓝巧凤手中握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
当然,这是燕鸣轩对外宣称的。
蓝翎和燕惊寒都知道,这只是燕鸣轩在找借口不杀蓝巧凤罢了,那面免死金牌已经在他们的手上,蓝巧凤哪里还会有?
蓝翎和燕惊寒当然也知道燕鸣轩如此做也只是想让蓝巧凤继续对付他们,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对于燕鸣轩的想法,蓝翎自然是嗤之以鼻,他即便是想把蓝巧凤怎么样,恐怕会因为蓝巧凤背后有天冥教撑腰,他也真不能把她怎么样。
蓝相府一倒,蓝翎和燕惊寒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天冥教,在知道苏全是天冥教的教主之前,蓝翎和燕惊寒曾计划派兵直捣天冥教的巢穴,这种做法伤亡肯定必不可少的,所以并不是上上之策。
此时知道了苏全就是天冥教的教主,二人商量决定先秘密拿下苏全再去剿灭天冥教,如此一来,可以大大降低他们这一方的人员伤亡,若是能兵不血刃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而想秘密拿下苏全并不容易,苏全在皇宫里,若是他们进宫去抓他,很有可能就惊动了蓝巧凤,甚至是燕鸣轩,这样的话,天冥教众人听到了风声作鸟兽散,可不利用一举剿灭。
唯有先把他引出宫来,再秘密抓住他。
他们虽然有苏全的两枚信号,但也不排除苏全已经猜到了这件事,他有可能会给他们来一个将计就计,为此,蓝翎和燕惊寒就如何顺利把苏全抓住,又反复商量了几次,最终定出了两套方案。
动手时间暂定在了两日后的晚上,二人分头部署。
……
北宁战王府
上官清雅提着裙摆急匆匆地奔进了自己娘亲的房间,见自己娘亲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着眉,一把夺过了娘亲手中眉笔,“啪地”一声扔在了梳妆台的台面上。
“娘,你还有心情在这描眉?都火烧眉毛了,你知不知道?”上官清雅一屁股坐在谢紫英身旁的圆凳上,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不停地摇着手中的团扇。
上官清雅二八年华,今日穿着一身绣金边粉色拖地长裙,头上插着一支镂空飞凤金步摇和数支玉钗,件件都是稀世珍品,价值不菲,一张小脸称不上绝色,但在刻意地打扮之后,倒也带上了几分妩媚妖娆的味道。
上官清雅早已经过了及笄之日,但依然待字闺中,这倒不是她嫁不出去,想想都知道,在蓝翎的身份公布于世之前,上官清雅作为上官战唯一的孩子,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了,娶了上官清雅,可就攀上了战王府这棵大树,而且战王爷百年之后,战王府的一切极有可能都是要给上官清雅的,谁不愿意呢?
上官清雅虽然是个庶出,但这十六年战王府里只有她一个孩子,什么宫宴呀,上流阶层的聚会呀,都少不了她,久而久之,上官清雅早就把她前面的那个“庶”字给忘记了,相应的,她的择婿要求也提高到战王府嫡女的标准,一般的公子哥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挑来挑去,上官清雅至今没有遇见让她特别想嫁的男人。
对于上官清雅的婚事,上官战交给谢紫英全权做主,并没有多加干涉。
今日,上官清雅听到了一条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她顿时就想到了她只是战王府的一个庶女!
为此,上官清雅一听到消息后就立马跑来找她娘,她知道她娘虽然是一个侧妃,但是她是这十六年来战王府里唯一的女主人,她娘一定不希望那个玉碧落回来,就像她不希望有蓝翎这个女人的存在一样。
谢紫英三十出头,身上穿着一件玫瑰红蜀绣月华锦衫,头上挽着飞云髻,发髻上插着数支金叉,脸上画着淡淡的妆,一眼望去也是雍容华贵。
谢紫英轻轻看了上官清雅一眼,捡起了台面的的眉笔,继续描着眉,同时道:“不就是你父王找到那对母女了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上官清雅得到消息之前,谢紫英早就得到了消息,她早已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此时倒显示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来。
一看自己娘亲不急不躁的模样,上官清雅又连忙道:“娘,你难道没听说那个什么蓝翎?我可听说她很厉害的样子。”
谢紫英轻轻哼了一声,不屑道:“她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还能回战王府来住不成?所以,清雅,你就不用担心她了,以后,战王府的一切是你的总归还会是你的。”
听自己娘亲这么一说,上官清雅并没有完全放心下来,“娘,父王找到了玉碧落,玉碧落一定会跟父王一道回王府的,如果玉碧落给父王生了一个儿子,那王府的一切跟我还有什么关系?”
上官清雅一直就知道有玉碧落母女的存在,也知道她父王一直在找她们,但她以前觉得她父王都找了十六年,都没有找到,那玉碧落母女八成是已经死了。
但不想,她父王竟然找到了她们,而且还是在东楚找到了她们。
上官清雅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来跟她抢战王府的一切了,即使那个蓝翎不跟她抢,玉碧落和她父王如果再生一个孩子,肯定也会跟她抢的,这对她来说可是前所未有的威胁!她必须早做打算!
“生一个儿子?”
谢紫英猛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十六年了,他从来不愿碰自己一下,就是为了给玉碧落守身如玉!
她表面上是战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人前风光无限,又有谁知她守了十六年的活寡?!
谢紫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压了压心中排山蹈海的不甘。
“是啊,娘,那个玉碧落也才三十多岁,她如果没什么病的话,应该还能生得出来,如果能生得出来,说不定就是儿子呀。”上官清雅并不知道谢紫英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着。
上官清雅一直并不是十分清楚他父王和她娘亲的相处模式,谢紫英当然也不会告诉她,为此,上官清雅并不知道她的这句话对她娘亲的刺激程度。
谢紫英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长长的指甲掐进了肉中,他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恐怕正在东楚跟玉碧落生儿子呢!
“娘,你怎么了?”上官清雅终于发现了自己娘亲的异常,赶忙问了一句。
“没什么,她正妃的位置,你父王一直给她留在那里,她要回来,我们也阻止不了。”谢紫英快速睁开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
“娘,你甘心让她回来吗?她若是回来了,你当家主母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上官清雅有些奇怪自己娘亲的态度,她娘可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她甘心把这个位置拱手让给那个玉碧落?
“我不甘心有什么用?你父王肯定把她当宝一样护着,我若是硬霸着这个位置不放,不是惹你父王于悦的吗?再说,这个位置我也坐够了,她想要,给她好了。”
“娘,你倒是看得开,她若是没有生出一个孩子来给我添堵的话,我也可以当做她不存在。”
谢紫英淡淡地笑了笑,但笑中却隐藏着上官清雅看不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