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屹清摁在桌面上的手,渐渐地握成了拳。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收回来,身子也重新站直,眼睛里有着几分的不可思议,“如果这件事我处理不过来,老师的意思,是要向上面上报我受贿的情况?”
“不然你还想我替你兜着?!屹清,人活着这辈子有很多的诱惑需要我们去克服,你存了私心用‘薄技’,我已经忍着没斥责你,可是这次薄新他把工程承包出去,后果很严重!”
“能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承包出去之后,别人怎么会知道,在工地里做事的,不是薄技的人?”
厉天硕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徐晨安有刻意交待,他们去江汉工地实地勘察的事情,不能透露给任何人,以免打草惊蛇。
他忍了忍才说:“纸是包不住火的,今天徐晨安既然能发现这个工程出了问题,明天就会有其他的人发现,等上级领导发现的时候,到时候别说我,连老爷子恐怕都不好兜这个脏事儿!”
“老师你是不肯兜,还是兜不住?”
刘屹清眼底里透着满满的失望,他笑了笑,说道:“从小到大,我都把您当做父亲一样对待,我以为我可以和谨晨他们一样,全身心的相信您,相信不管我出了什么问题,您都会像父亲一样替我兜着,看来……这一切不过是我妄想罢了。”
语毕,刘屹清便后退几步,在厉天硕开口之前说道:“好,这事儿我自己去处理,不劳烦老师替我费神了,最后如果事情还是闹大了,老师尽管把我摘出来就行,管他徐晨安还是谁,有什么账只管来找我算!”
刘屹清抹了把额头上的血渍,甩手便转身往外走。
厉天硕抬手,想喊住他,却始终没开出口。
想着刚才他一气之下砸破了刘屹清的头,厉天硕的心里还是有些发疼。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刘屹清会走上政治之路,也都是受了他的影响。
正如刘屹清所说,在厉天硕心里,刘屹清跟他的两个亲儿子没什么区别。
重重地叹了口气,厉天硕跌坐回椅子里,脑子里也有些乱,他得好好想想,工程出了纰漏,接下来要怎么处理,才能不动声色的把刘屹清受贿的事情给压下去。
刘屹清出了厉天硕的办公室,脸上那股悲戚之色,顿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怒和不甘,他回头看了眼办公室的大门,扭头往地上“啐”了一声,咒骂道:“老东西,早晚老子要取代你自己坐这个位置!”
将头上的血抹掉,刘屹清脸上的愤恨,更加明显。
他刚才明显是故意杵在那里不动,让厉天硕用砚台砸中的,原本以为这老家伙嘴硬心软,看到他受伤后会把这事儿就此揭过。
却没想到,他依旧追根刨底!
他妈ma的白砸了!
抬起头,刘屹清正打算往前走,他整个人身子一僵,脸上的愤恨有些来不及收起,露出了个尴尬的笑容,对迎面走来的男人笑着打招呼。
“谨宸,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