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虎虽然莽撞,却不愚钝,立刻明白了楚阳的意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我等皆是街头良贩,只是不瞒曹家的跋扈,得罪了曹家,因而被陷害,落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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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得知对方是曹家的时候,李轩心底便已经有了主意,现在只不过是走走过场,所以听完陈老虎的话,没有片刻犹豫,点头道:“曹家跋扈,我也早有耳闻,看你们几人相貌,不应是那恶人,既然这样,今日过后你们便可出去。只是日后需要检点行为,不能再做出有违王朝律例的事!”
看见帖子的瞬间,李轩心底就早已经拿定了主意,帮助被吕烈大人器重的楚阳。此时放走几个和曹家有纠葛的小私贩,对他来说,可以说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
“李镇抚明察秋毫,我等出去后,自当洗心革面。”陈老虎口中感激着李轩,目光却向楚阳看来。他知道自己能够这么快出去,全都是楚阳刚才的话的功劳。
“李叔体察民情,小辈佩服。”楚阳见事情圆满解决,这李轩这么痛快答应放人,明显是想卖给自己一个人情,他也不好继续端架子,拍了个不大不小的马屁道。
“哈哈……我一介庸人,哪里比得上楚阳贤侄的少年才俊。”李镇抚亲密地拉过楚阳的手,两人四目相对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起向监牢外面走去。
楚阳不是少年才俊,李轩也不敢当青天大人,两人都只不过在尽最大的努力,争取自己最大的利益而已。当然,这些事情两人心中明白即可,自然是不必开口说出来的。
看见消失多时的李镇抚再次出现,整个大堂全又立刻陷入了哄闹之中,当他们看清李轩身旁的楚阳时,众人却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两人并肩而走,并且有说有笑的样子看起来也并非是镇抚和犯人应有的态度。
“李轩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他刚才匆匆离去,就只是为了亲自去接楚阳那小子?”曹洪钧面色惊疑,谨慎地选择了沉默。
旁边的重阳镖局等人也是一头雾水,他们还在为楚阳的安危担心,可是现在一看,楚阳不但没事,似乎还有镇抚大人关系匪浅。
一时间,整个大堂内安静得出奇,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楚阳和李轩身上。
“楚阳,你重伤我曹家护卫,罪责难逃!李大人,请为我曹家主持公道!”曹骏看着楚阳风轻云淡的样子,脸色一沉,见父亲不说话,突然站出来声色内荏地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轩眉头一皱,将楚阳带到大堂中间,笑道,“楚阳贤侄你先在这里呆一会,等等我们再继续聊。”
“来人,赐座!”李轩吩咐一声,转身回到了长案自后,目光严峻,眉目如锋,已经恢复到了一方镇抚的冷峻之色。
楚阳看着衙役恭恭敬敬搬过来的靠椅,有些哭笑不得。这李轩真是心思缜密,但是现在身后有这么多重阳镖局的前辈,对方站着,他哪里敢坐,只是站在靠椅之前。
这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事情,却如同惊涛骇浪般在大堂内所有人心头刮过。
刑堂之上,能够被镇抚赐座的人,身份绝对不同寻常,在场有镇上大户曹家,还有武卒境四重的武士历虎。两人身份都可以说是尊贵,可是想要得到镇抚赐座,那也是不可能。
楚阳不过是武卒境一重的实力,当然也没有被李轩赐座的必要。
只是,当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天才,又被帝国三大战神吕烈看中,并且还是三大学院的学子,这些条件叠加在一个人身上时,分量就不是李轩能够掂量的了。他甚至可以肯定,楚阳以后的前途,必定是璀璨辉煌。
“这小子,怎么才过了几天,我就看不透他了?”历虎一双牛眼凝视着楚阳,蕴满惊疑之色。那个站在刑堂中间,神色淡然,身上隐隐透露出一股傲气的少年,哪里像是一个十六岁大小的孩子!
楚阳没有自觉,他的心性和气质,在获得魂刀之后,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如果说他之前只是一柄光芒内敛的长剑。那么,此时的他,就是一把破鞘而出的长刀,锋芒毕露,却又给人稳实厚重之感。
曹洪钧看着傲立于刑堂之上的楚阳,气息沉重,当看见李轩和楚阳一起走出来的时候,他心底就生出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啪!”李轩一拍惊堂木,将所有人的思绪拉了回来,扫了一眼堂下的所有人,李轩目光最后停在了面红耳赤的曹骏身上,“曹骏,你说楚阳伤你曹家护卫,可有人证物证?”
曹骏指着旁边呻吟不止的几人道:“这几人就是楚阳重伤的护卫,请大人明鉴!”
“当然,我自当明鉴!”李轩眉锋一扬,看着曹骏道:“既然这几人是重要的人证,你为何不给他们疗伤,难道想要草菅人命?”
“这……”曹骏被李轩的目光一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让几个护卫疗伤的确有错,他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
曹洪钧站在旁边,并未开口,只是一双精明的眼睛,来来回回地在李轩和楚阳身上游走。想要看出什么端倪。
李轩自从亲自将楚阳接出来后,刚才暧昧不明的态度突然变得尖锐起来,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李轩下定决心不惜得罪他们曹家,去巴结这个少年。
李轩收回目光,沉吟道:“楚阳伤人之事,本官已经查明。曹家想要嫁祸楚阳之父楚铁山,楚阳救父心切,才会失手重伤曹家护卫。所以,本官在此宣布……”
“慢着!”见李轩就要断案,曹洪钧再也坐不住,站出来,光如刀锋地看着李轩道:“李大人,我希望你给我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李轩此时担心吕烈会突然到来,此时只想早早结案,见曹洪钧站出来,不免皱眉道。
曹洪钧听出李轩语气中的不耐烦,心中知道此事肯定已经不能改变,但是想要让他如此就放过楚阳,他又有些不甘心,看着李轩咬牙道:“一个大人你突然改变态度的理由。”
如果刚才李轩说曹家不替护卫治疗伤势,这还没什么问题的话。后面说楚阳因为救父心切,而失手重伤他人,这就是赤裸裸的偏袒了!曹洪钧不知道,以自己曹家的家势,李轩为什么会态度如此坚决地突然倒戈。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李轩和曹洪钧互不退让,刑堂上一时间充满这一股诡异的气息。
“罢了。”李轩突然觉得兴致索然,看着曹洪钧道:“如果曹家家主觉得本官,有权利审问三大学院的学子的话,你可以继续坚持你的态度。”
“什么!”曹洪钧听出李轩口中的弦外之音,诧异地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楚阳,突然笑着摇头道:“大人,你我都知道,三大学院的正式考核,还有半年之限,楚阳就算通过了初试,也还不能算是三大学院之人,有何不可审问?”
李轩看着面带得色的曹洪钧,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轻盈的口气,回荡在整个刑堂之上:“你说的没错,但是,当通过初试学子的实力已经进入武卒境呢?”
“轰!”李轩这句话说的风轻云淡,却立刻在刑堂内引起一片轰鸣之声。
初试时便已经进入武卒境,成为武士!也就是一个年龄不满十六岁的少年!这种天才就算是整个山陵城也是百年难遇,只有帝国那些大世家的嫡系子孙,出生便有丹药淬体,方能世出几人。但也只是几人而已!听李轩的口气,难道天塑镇也出现了这种天才?
曹洪钧的脸色终于变了,看着楚阳道:“大人是说楚阳已经跨入了武卒境,成为了武士?”
李轩笑而不答,所有人都猜到了他的答案。
历虎一脸激动,看着楚阳大笑道:“楚阳,这是真的吗?你已经成为武士了?”他直接走了上来,一把将楚阳抱住,武卒境四重的强横实力,让楚阳有些窒息。
“历虎叔叔,这是真的。不过,你马上就要把我憋死了。”楚阳有些无奈地道。
“哈哈哈……我历虎总算没有看走眼,好!楚铁山那铁疙瘩也算是得偿所愿,只是我的历虎剑诀不能传授给你了。”历虎声音略显遗憾地道。三大学院自然不缺武技,他口气中虽然有些遗憾,但心底却为楚阳高兴。
“孟鸣修炼也十分努力,如果可以,历虎叔叔要不要考虑一下他?”趁着历虎高兴,楚阳也卖起了人情。
孟鸣和他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自己上次昏倒在天塑崖顶,还是对方救自己回来。现在自己考上三大学院,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能够让孟鸣学到历虎的历虎剑诀的话,也许对方也能够考上三大学院。
“孟鸣?”历虎回头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孟鸣那胖墩墩的身体就在不远处,因为激动,一张胖脸仿佛充血般艳红。
“好,我一定让孟鸣努力修炼,明年争取考上三大学院,到时候你们两兄弟又可以在一起了。”历虎看着楚阳长大,怎么能不明白楚阳的心思,见对方到此时还记着朋友,他反而心底更加欣慰,当即答应下来。
孟鸣显然是听到楚阳和历虎的谈话了,想到自己可以学习历虎的历虎剑诀,小家伙身上的肥肉都激动得颤抖起来,看着楚阳,一脸感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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