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白了眼他,冲林枫挤出一个硬生生笑脸,也不说话,扭头就走。
望着丫鬟背影,林枫嘟嚷道:“不识趣,没情调!”
大厅内众人眼见心中佳人被夺,放出豪言的晋国男子,站起来,朝林枫奚落道:“据我所知,月儿姑娘赎身价值不菲,某些人呐,对出下联,也不见得出的起赎身钱,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了。”
“对,对,,规矩必须改一改,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否则,先前规矩作废。”另外一位贵公子附合。
他以为拿钱可买下香儿姑娘,可看眼下这架势,林枫似乎对香儿姑娘势在必得,若继续对对联,恐怕胜者依旧是他,无论自己先前做了多少努力,到头来,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两人一唱一和,马上引起不少贵公子共鸣,纷纷附合起来。
老鸨眼见乱了规矩,又不敢得罪双方,两位晋国公子可能强势,但林枫身在燕国,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要找她麻烦轻而易举,无奈陪笑道:“各位公子,奴家虽出身风尘之地,却也知晓无规矩不成方圆,先前林公子对出对联,若有银两给月儿姑娘赎身,月儿姑娘自然由他领走,若林公子没有银两给月儿姑娘赎身,到时大家再竞拍,价高者得之,这会,还是有请香儿姑娘吧!”
此时,里间另一间房门悄无声息打开,一道粉色珠帘垂下,隐隐望去,珠帘后端坐了一位妙人儿,抱着琵琶,一道蓝纱遮挡不住绝美玉颜,单单望了眼一眼,便让厅内士子疯狂起来,真有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调调。
扯下伪装,举止轻浮浪荡,少有人能把持住,那有钱贵公子们,亦粗鄙不堪,手中挥着钞票,自以为有钱可以买下全世界。
自不必再介绍,这绝色佳人自然是留香居新人香儿姑娘了。
林枫自认有些风采,当看见香儿姑娘第一眼时,他才明白,自己也是俗人,也按捺不住心中激荡,若非晓得皇后五人身处雅间,怕是空中已流出口水了。
饶是这样,他依然不自觉摸了下嘴角,防止出丑。
不过,看着香儿姑娘身影,林枫心中有点不快,美是一种优势,何必神神秘秘,把容貌遮掩起来,不让人轻易欣赏。
那香儿姑娘面对大厅内,众人狼行拂晓的举动也不说话,十指轻拨,便听一阵天籁之音,仿佛由天边缓缓而来,由远及近,深深扎根人内心深处。
初时琵琶声尚轻,似是山涧清泉流水,惨惨而动,逐渐缓缓紧凑起来,像夏雨落地淅淅沥沥,再仔细听,又像高山流水,飞流直下三千尺。
宛若一种魔音,带着神奇音韵,盘旋头顶,印入脑海,似喝了天地中,那汪琼浆玉酿,只让人酣畅淋漓,沉醉其中。
一曲合音,大厅内,众人依旧沉浸在玄妙余韵中,久久不能自拔。双眼直直望着珠帘后身影,满脸尽带仰慕之态。
饶是听过后世音乐,在琵琶声下,林枫亦有些吃醉,也不免俗,急色朝里间那抹倩影望去。
香儿姑娘一曲合音,缓缓起身,盈盈之躯站在珠帘后。旁边丫鬟掀起珠帘,仿佛撕开另一个世界,一张国色天香面孔,出现在大家面前。
乌发高盘,杏眼琼鼻,樱桃小口,虽是一袭青衣,却不掩绝代芳华,行走中似弱柳扶风,顾盼间美目盈盈,真乃人间绝色。
林枫观之,心里扑通扑通猛跳,有种压抑不住的冲动,这香儿姑娘长得这般祸国殃民,貌美如花,与那月儿姑娘有的一拼,虽少了几分妧媚,却多了几分娇羞和青涩。
姑娘露面,朱颜含笑,秀目四盼,眼中仿佛有种无形魅力,让人看了只挪不开眼睛。
“真是个妙人儿,让人宁负江山不负卿!”深深被香儿姑娘容貌气质吸引了,林枫自负不是浪荡分流人,这会,仍按捺不住心中亢奋和冲动,忍不住起身望着香儿姑娘,表达心中情义。
可惜香儿姑娘不光没有对他刮目相看,反而对他轻佻浪荡举动厌恶,目光一闪而过,再也不看向他了。
这会丫鬟出来,手里捧着一幅画,画中一颗寒梅迎风傲雪而立,穿梭在众人面前,丫鬟道:“月儿姑娘出的是对联,我家小姐,则希望大家凭借这幅画,作诗作词,意境高雅,读出姑娘心思者胜出。”
已被香儿姑娘容貌吸引,又自我感觉良好,林枫观之,暗中暗笑,忙朝着侍者讨来纸笔,提笔写在一段诗句,安恒送给了丫鬟。
丫鬟交给香儿姑娘,对方轻声诵读,神色露出苦笑,眸子不觉望向了林枫。却把宣纸放案台上,目光扫向众人,似有期待。
林枫一阵失落,暗叹难道错了,又忙提笔写下一段诗句,亲手交给丫头,香儿姑娘阅后,依旧折放在案台上。
莫非还不如意,林枫埋头有写第三首,亲身交给丫鬟,此刻,他差不多成魔了。
这次,香儿姑娘阅览后,依然折放好,却也拿起先前两章宣纸,放进绣衣中。神情羞涩地望了眼林枫,起身轻声朝下面士子,贵公子道:“诸位公子,实在抱歉,今晚,香儿已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了,若林公子愿为香儿赎身,香儿自随他而去。”
此言一出,书香斋再次炸开了锅,这么快有人写出诗句,还一举俘获佳人芳心,更可恼是,这家伙先前已俘获月儿姑娘芳心,留香居两位绝色佳人,全欲委身于他。
“凭什么,香儿姑娘,你说找到真命天子,就找到真命天子啊,你结束这场诗会,岂不故意侮辱大家吗?”有人不服气的嚎叫。
丫鬟在香儿姑娘示意下,轻声道:“诸位公子,这是林公子的诗句,请大家仔细品读,若有人觉的有能耐超于此诗,大可拿出来诵读。”
“什么,快读出来听听啊!”
丫鬟碎步细语,螓首微动道:“林公子共写三首诗,第一首便俘获小姐芳心,不过小姐为给大家机会,所以故意怠慢了林公子,没想到他此心不改,又赋诗两首。”
“管他写了多少诗,先读给大家听听,若不能服众,别怪我不客气了。”有人叫嚣。
丫鬟不敢怠慢,急忙读出诗句:“这第一首似乎无题,内容是: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第二首佳作叫白梅,内容是: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第三首么,叫咏红梅花,内容是: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
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虹。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
丫鬟念完诗句,转身退下,林枫尴尬一笑,道:“不好意思,先前唐突了,第一首忘了附上题目,此诗叫雪梅!”挠着头,适时补充。
士子听后,无比垂头顿胸,贵公子们似有不服,又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同时给留香居两位花魁赎身,非巨富之家,可出不起这笔巨资。
“小子,你赢得了两位姑娘芳心,能拿得出赎身的万两纹银吗?若没钱,我要出价了?”
“对啊,没钱不要装大头,不然两位姑娘会失望的。”
“啧啧,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若没纹银,千万别耽搁大家与两位姑娘共度良宵,行齐人之乐啊!”
贵公子竭斯底里的嚷嚷,台上两位佳人目光直指林枫,不说他是否能拿出巨资给两人赎身,单单他是否愿意,这都在两人考虑行列之中。不过,从他的诗中可以读出,她对两人没有轻视之态,尤其那句不同桃李混芳尘,简直道出了两人心思。
就在贵公子们讽刺林枫时,老鸨惊慌失措的从里间跑出来,甩了甩额上生出来的汗水,朝着众人赔笑道:“各位公子,今晚实在不好意思,里间已有贵人给两位姑娘赎身了,拿了两位姑娘卖身契,轿子也在外面等候,只等两位姑娘同行了。”
“什么,这怎么行呢?”
“老鸨,你在故意糊弄大家吗?”
“对,你怕大家出不起大价钱吗?信不信老子拿钱砸死你!”
老鸨面色好比猪肝,在众人促催下,脸色越发难堪,却依然低声下气朝着众人赔不是,间隙时,低声朝着两位姑娘道:“月儿,香儿,妈妈求你们了,快点收拾收拾,随外面轿子走吧,帮你们赎身的人权势滔天,再不走,妈妈这留香居也保不住了。”说着便有小厮,拽拉着两位姑娘离开了。
什么状况?林枫不解,扭头向安恒询问,岂有此理,谁胆大包天,敢当着他的面,与他抢女人,手段还这么卑劣。
安恒一脸茫然,也不清楚事情前因后果!今晚他一直在林枫身边,不曾离去。
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林枫不问,他都以为林枫暗中做了手脚,毕竟,他先前说动手抢来着。